《驯服》半句凛冬

10、第 10 章

　　事发突然，向烬像个鬼魂一样忽然出现，打断了她的约会不说，还把无辜的小美男骂跑了。季采薇心里这个来气，她联系方式还没留呢，这个神经病。

　　季采薇拉开距离，扶了下眼镜，直视向烬。

　　“向公子，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吧？我记着咱俩还没熟悉到那个关系。”

　　向烬双手插兜，恶劣地笑，“季总啊，啧，怎么说呢，还以为你这幅端庄的精英形象能保持挺久呢，没想到这才认识不到一周，就被我撞见这么好玩的事儿。”

　　季采薇坦然的迎上向烬戏谑的目光，“怎么了？下班之后跟朋友出来喝几杯而已，我这人向来把私生活和工作分的很开。这跟我的形象有什么关联吗？”

　　“没啊，感叹一下季总私生活很精彩而已。用不用我帮你免费宣传宣传？”

　　季采薇从容笑道：“你打算拿着个威胁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下了班，出来约个会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你，向烬，这么做可不是君子所为。”

　　向烬满不在乎地嗤笑：“我什么时候成君子了，我看着像那种装逼的人？告诉你，我这人做事就一个原则——老子乐意。我倒是想知道，季大总裁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季采薇也挑衅的哼笑一声：“请便。”

　　向烬威胁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向烬走后，季采薇一个人坐进车里，灵魂像被人抽走般，沉默的靠在座椅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说一点不心慌是假的。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以防应对各种危机状况，她确实并非像自己所说那般真的一丁点不在乎，但也还没达到向烬能以此威胁她的程度。

　　但这件事也要重新权衡一下。

　　被人发现也没什么，身处高层，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而且成年男女你情我愿的事，没人会愿意细究她的私生活。

　　可万一向烬在这其中添油加醋呢？

　　那可就全然是另外一个意思了。这其中的代价可大可小，没法预估，她没必要冒险赌上全部名声跟向烬硬碰硬。

　　可她要是就这么妥协，那以后向烬在公司里可真就无法无天了。她一手建立的管理体系，却无法约束员工，这对她这个新任总裁在公司的威信建立非常不利。

　　还真是进退两难。

　　但是话又说回来，空口白牙，向烬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说出去了又有几个人信呢，他应该也没有那么蠢，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风花雪月的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刚在酒吧里又喝了酒，想开车兜兜风散心都不行。季采薇叹了口气，在手机上找了个代驾，回到家之后空剩一肚子郁闷。

　　怎么就能这么凑巧呢。

　　京城这么大，人这么多，这一片的酒吧又有那么多家……她从没在哪里碰到过熟人。

　　怎么就偏偏遇见向烬呢？

　　他不会是为了找她把柄故意跟踪她吧？

　　季采薇甩了甩脑袋，被自己可笑的想法惊到了。

　　事出突然，打了她个措不及防，确实她乱了阵脚，这可不行，不能让一个小屁孩拿捏了她。

　　**

　　向烬回到那个酒吧后，一包厢的人全都用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说出什么惊天大瓜。

　　刚才他突然出去还不让跟着，这会全都巴巴地等着八卦呢。

　　“什么情况啊，向大少爷，有什么劲爆的消息没？”

　　“劲个屁。”向烬烦躁的闷了口酒，也不知道季采薇是真的还是在装样子，居然那么镇定。

　　这女人，脸上就没一个真表情，向来会装样子！

　　程展挑眉，“呦，没什么事，怎么给我们向少气成这样啊——我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呦～～”

　　这话一出，结合向烬的表情，屋子里的人瞬间开始起哄。

　　向烬瞪向那边：“程展你找死？”

　　“哦，那你这一脸郁闷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才去捉奸了呢。”

　　向烬还是坐在角落里黑着脸不说话。

　　程展闷笑了两声，拽着向烬的衣服，“来来，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干什么。”

　　“你就出来吧。”程展拉着向烬，俩人从后门出去，站在巷子的一个角落里，程展给向烬点了颗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颗。

　　“这回说吧，这儿就咱俩。到底找谁去了啊？看你这一脸憋屈样，哈哈哈。”

　　向烬掐着烟，“就上回跟你说的那女的，姓季的那个。”

　　“哪个？啊，我想起来了，就那个你妈找来看着你那个什么薇的。哟，什么情况啊向大少，你俩……？”

　　向烬怒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别瞎扯蛋。”

　　“反正就是你在里边看见你那季总了呗。噗嗤，那挺好啊，这回你有把柄了，以后她见着你都得绕着走了吧。”

　　“她好像不在乎这事。”向烬郁闷的抽了口烟，“就这种没凭没据的事，她那么会装样子，还不是一转头就赖掉。不过——”

　　程展挑眉：“你想干嘛？”

　　向烬坏笑：“法子多的是，就是考虑败露了，我妈估计得被我气得半死。”

　　“你到底要干嘛啊？”

　　“季总和那小白脸这么恩爱，不得让全体网民都共享下美照？”

　　从小跟向烬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程展，一下子就明白了向烬要干什么混蛋事儿。

　　“卧槽，你小子挺坏啊。”程展瞪着眼睛骂了一句，笑声大的像打雷。

　　“操，我说什么了啊？只要那个姓季的老老老实实的……我俩保证净水不犯河水。”

　　一想到季采薇吃瘪的表情，向烬就忍不住恶劣的笑出声。

　　程展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用肩膀撞了下向烬的，冲他嘿嘿笑：“这事儿你还找什么小白脸啊，我看你出了部队这几个月养的也挺白净，你牺牲下自己不就得了。”

　　“滚。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抽。”向烬抬脚就踹向程展。

　　“哎真的，听说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对于那方面都是很……嘶，我瞧着咱们向少爷这俊俏的长相，光看脸确实挺像小娘炮的，哈哈哈，我就不信了，那个季总就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向烬表情一僵，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从前在部队里，别说女人，连只苍蝇都是公的。向烬长到这么大，对男女情爱这方面的认知，还停留在被队伍里的几个战友带着看片的时候，现实里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更何况这几天俩人不是在吵架就是在互相不对付的路上，他光顾着想怎么治服季采薇，都忘了男女有别这茬了。

　　话说谁家女人是季采薇这德行啊，跟头母老虎一样。

　　真论起来，他还是更喜欢乖巧可爱一点的，像季采薇这样伶牙俐齿到让人恨得牙根痒的……

　　呵。

　　可今天晚上被程展这么一说，他又亲眼看见季采薇跟那个小白脸一起从酒吧出来，向烬眼前忽的回闪过那天下午，他光着膀子在休息室睡觉，而季采薇一进门就盯着他胸肌看……

　　“操。”

　　向烬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被吃豆腐了，耳朵尖‘噌’的红了，表情别扭的像个黄花大闺女。

　　程展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的贼兮兮的。

　　“看这表情，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我就说呢，咱么向大少爷长的这么嫩，哪个女的不喜欢啊。要是她对你真有什么想法，那对付起来还不容易了。”

　　向烬眉头皱的能拧死苍蝇：“你这嘴真他妈烦人，什么屁都敢放。”

　　“我瞎说什么了，还是被我说中什么了？”

　　被程展这么一说，向烬越想越别扭，同时心里对于季采薇的定义也不再仅仅是烦人，反而多了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

　　被向烬这么一搅和，双休日季采薇在家待着，两天没出门。

　　她怕再邪乎的撞上向烬。

　　星期一早上，季采薇照常下楼，向烬也准时的站在楼下等着她，不过面色阴沉，看着就是在酝酿着暴风雨。

　　跟上回的视而不见还不同，这次向烬是毫不遮掩的、阴沉地盯着她。

　　那双轻微上扬的丹凤眼，此时正透着阴翳的光，狠狠地瞪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季采薇有点后脊发凉，但面上还是温和从容的微笑：“怎么了小烬，看上去脸色有点差啊，昨晚没睡好？”

　　向烬垂下眼皮，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少装傻。不就是你怂恿我妈让她把我钱都要走的吗。”

　　季采薇从容一笑，“我只是提了点建议。经济独立，才有助于你快速成长。”

　　“你踏马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独立了！”

　　季采薇一副不太了解的表情，眼神特别无辜。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蒋董跟你说什么了吗？”

　　“装！你接着演！”向烬咬牙，恨不得扑上去把季采薇那层虚伪的面皮撕碎了：“你行，你真行，这回我全他妈的上交了，一个子都没剩，你满意了？”

　　季采薇眨了眨眼睛，再次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小烬，你该从好的方面想想。现在的你被收了卡很急躁，是因为你个人根本上的经济来源，还是来自蒋董。可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自己赚钱呢？那到时候肯定谁都没法管你了。”

　　可她心里却笑的畅快，心想这傻小子真是一点经不起激将法，一颗小火星子就能让他自爆，还是太年轻。

　　向烬还欲发作，可不经意转身看见女人眨着水润的大眼睛装无辜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突然哑了下去。

　　其实抛开俩人的恩怨，季采薇的确是个难得一遇的能人。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她漂亮，聪明，也不缺乏上位者的威严和手段，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将庆英上下打理的人人佩服，还能把他妈哄得笑呵呵的，甚至放心把自己交给她管。

　　他又忽地想起程展的话。

　　——要是她对你真有什么想法，那对付起来还不容易了。

　　——哎真的，听说过了三十岁的女人，对于那方面都是很……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