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敌国皇帝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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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瑾泽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褚不筹的身影，桌子上却留下了一个挂坠。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写着褚字的玉佩。苏瑾泽将它悬在腰上，刚打开门就看到苏凌霜在门口探头探脑。
“怎么了？”
苏凌霜脸瞬间爆红，他后退几步，说，“没，没什么。”心里却在想，太好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我也是有亲人的孩子了。
苏瑾泽摸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去楼下，先交给了风旸和花翎。
“大师兄呢？”
风旸正在挑黄豆吃，闻言头也不抬，说：“还在房里，他说他不饿。”
苏瑾泽点点头，起身上去。苏凌霜也想跟着上去，却被风旸阻拦。
风旸递了个胡饼给他：“你哥哥有事要处理，你先和我们一起吃早点。”
苏瑾泽刚走到门口，门就自己开了。他知道这是师兄有事找他。他走了进去，顺手关掉了门。
承嶆梅坐在房内唯一一张桌子旁，“小师弟，坐。”
苏瑾泽早就猜到这一切，因此并不怯场。他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下，肯定的说：“师兄 ，你知道了。”
承嶆梅怒其不争：“小师弟，那褚不筹嘴里鬼话连篇，你怎么就......”
苏瑾泽说：“昨晚，还有除夕那夜，师兄你都听到了吧。”
承嶆梅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就算褚不筹潜入苏瑾泽的房中时足够小心，没有被发现，后面被苏瑾泽制住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足以让承嶆梅惊醒。他本欲冲出去，但见苏瑾泽一人便可制住局面，因此没有轻举妄动。他在门外听褚不筹刨析内心，也甚为震动，只是...“褚不筹此人狼子野心，你不可轻信！”
“师兄”，苏瑾泽认真地看着面前替他着急的人，心头有些熨帖，他知道承嶆梅并没有什么坏心，因此也摆出了十足的耐心说服他：“褚不筹若是想对我不利，不需要潜伏这么久。你相信我的判断。”
承嶆梅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苏瑾泽锐利的目光摄住，他嘴唇蠕动几下，还是问道：“何时开始的？”
苏瑾泽抬眉，看到承嶆梅憋屈的表情像一颗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他心头好笑，面上不显，坦言道：“那日他与易容后的你打斗，一身枪法游龙戏水，神威煌煌。”
承嶆梅痛心疾首：“你爱上了暴打你师兄的人？”
“后来我发现他虽嘴上爱说些荤话，行为上却没有半点强迫我。”
“他还对你说过荤话？”承嶆梅大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喊到。
“......你不要断章取义。”苏瑾泽无奈道，“他人还不错的。”
承嶆梅心中一噎，没想到向来省心的小师弟也这么叛逆。
苏瑾泽继续说：“我已和他约好，等他处理好南景的事情，就随我周游天下。”
苏瑾泽看承嶆梅面上不赞同的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在大师兄还没开口的时候直接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承嶆梅也知道这个事实，这也是他没有强烈反对的原因。只是自家小师弟就这样去了别人窝，还是让他窝火不已。
承嶆梅和苏瑾泽从屋内走出，去楼下用了餐点，风旸和花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究没敢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苏凌霜年纪虽小，但因从小生于市井之中的原因，颇会察言观色。他看周围气氛比较凝重，因此自己也降低了存在感。苏瑾泽注意到了小孩的颓靡，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有关苏凌霜的事情已经飞鸽给了苏丞相夫妇。要等待回信大概还有一周，他们决定直接赶路回京城。
因为苏凌霜年纪太小，因此他们雇了个马车。小孩对高头骏马很感兴趣，总是想要摸摸它的鬃毛。幸好这是一匹性格温顺的马，黑卵石般的大眼睛里没有攻击性。
四个大人轮流出去赶车，也不着急，遇到城镇甚至会停下来玩一两天。很快等到了苏父苏母的回信。
身为丞相的苏父在信中喜极而泣，苏瑾泽自半年前于锦州“死亡”之后，苏父悲痛万分，苏母直接气急攻心，卧病在床一月有余才大好。苏母曾是镇边大将军罗凯风之女罗素素，长于武将之手，自幼熟读兵法，一把碧玉七星刀舞的虎虎生风，十六余岁时男装混入父亲军营，竟然混了个千人长。那时候偶遇了被父亲送到边关混战绩的苏父苏芜，苏母看不上这等混战功的人，就找人去把苏父揍了一顿。哪知道一来二去，就揍出感情了。
苏母听说儿子在边关出了事，待病好了后，拖着四十多岁的身体扛着刀就要来锦州给儿子报仇。被苏父硬生生劝下来，生了苏父气，把自己闷在佛堂不肯出来。
现在大儿子没死，还找回了小儿子，苏母高兴地从佛堂出来了，却还是看自己丈夫不顺眼，每日坚持分房睡。
苏父强烈要求大儿子写信劝劝他母亲，让他快些能够抱住自己的老娇娘。苏瑾泽无语地按了按眉头，让苏凌霜从行李里翻出笔墨给他。
苏父的信后面还有一段，大抵是这半年京中发生的事云云。自苏瑾泽死后，陛下怜他年老失子，给他准了一个月的假，又给苏母封了个诰命，奇葩的是还想给苏丞相赏赐几个女子传承后代，被言辞强硬地他拒绝了。太子墨成翰于一周前娶了正妃，新娘是宋国公女儿宋婉容，皇宫大摆宴席，只是墨成翰大婚后第二日就去了边关。看起来，于新娘感情不渝。
信末，还提醒若苏瑾泽见到太子后好好劝他，太子妃品行贤良淑德，让他不能因为一时喜恶而冷落太子妃。
苏瑾泽合了信，在马车上给父亲回信，苏凌霜看着他挥墨如雨，心中好奇，苏瑾泽看他好奇，在下个城镇就买了本启蒙书，给他启蒙。
值得一提的是，褚不筹在离开一周后，又来到了西晨。他腰间坠着苏瑾泽的玉佩，潇洒的脚一蹬马背，就翻到了苏瑾泽他们的车厢内。
承嶆梅看到他就烦，苏瑾泽把不忿的大师兄拦住，低声问道：“事情都解决完了？”
褚不筹安分地坐在车厢的角落里，闻言点点头道：“三皇叔暂代我把持朝政。”
“那就好。”苏瑾泽放下右手的书，想起什么又问：“吃饭了吗？”
褚不筹说用过了，苏瑾泽答应一声，两人一时无话。
褚不筹混在这一车人之中，像全白的纸上点了个黑点。除了苏瑾泽和承嶆梅之外所有人都假装转移视线，实际上偷偷看他。而苏瑾泽在教苏凌霜习字，并未抬头。承嶆梅则是明晃晃地拿眼睛去瞪。
褚不筹在这种窥探的目光下不太舒服，但他又舍不得移开看着苏瑾泽的视线。半年来，他和苏瑾泽仅仅只在一周前见过一面，那天夜风习习，明月透亮，他的心上人答应了他的追求，一时天地寂静，银河陨落，心尖上的玫瑰含着星光绽放。
好不容易挨到下一个城镇，他殷勤地给苏瑾泽倒水，助他服下丸药，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包蜜饯来收买苏凌霜的心。承嶆梅在一边看得是吹胡子瞪眼，又觉得自己照顾确实不如褚不筹周密，一时心中竟有些纠结。
路上苏瑾泽有些受了风，神情有些恹恹的，披了个毯子。褚不筹顶着承嶆梅要杀人的目光让苏瑾泽靠在他怀里，用温暖的躯体帮助苏瑾泽驱寒。
风吹动了车上的窗纱，吹进了马车。褚不筹刚要关上窗户，就被苏瑾泽以要通气为由拒绝了。他拂开窗纱，任凭风吹到脸上。
路上路过一队士兵，均是高头大马，精神熠熠。为首的是一个带着狻猊盔身形挺拔的金甲将军，盔顶的红缨随风舞动。苏瑾泽一眼，就看出他正是昔日友人墨成翰。
许久不上线的系统突然说话，【检测到主角攻出现。主角攻受距离小于一百米，二人初见任务达成。
任务改动进度已达25％，请宿主再接再厉。】
苏瑾泽在墨成翰认出他之前，将窗户关上，暗中思忖道，父亲在信中刚说过他的消息，没成想竟在此处遇见。又转头看了眼苏凌霜。他的幼弟此刻正在对着书本挠头，一点也没有遇见未来老攻的感觉。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内，很快皇城到了。
苏瑾泽带苏凌霜趁着夜色，翻了自家的墙，褚不筹也厚着脸皮翻进来了。苏瑾泽把这个多余的人藏在自己小院内，并未惊动他人。
苏瑾泽带着幼弟直接翻进了苏丞相所住的主院内，摸着黑站在苏芜床前。苏芜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前面有团漆黑的影子。他睡迷糊了以为是苏母起夜，长臂一展按住面前的小黑脑袋，呢喃道：“素素。”
手在脑袋上摸了一圈，往床上按时突然想到他的素素的腰怎么是圆的，这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听到十二三岁少年在变声期沙哑中带着惊恐的声音：“哥哥，父亲要闷死我？！”
苏芜瞬间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床头有个黑影，他手里按着一个黑影。他赶紧松了手，大黑影将蜡烛点上，露出他儿子苏瑾泽和苏凌霜的样貌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儿子，苏丞相一时有些眼眶有些红，他从床上坐起来压低声音道：“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又看向矮个小童：“这就是凌霜？”
苏瑾泽点点头，道：“我不好现身，就趁夜来看看你，顺便带上凌霜。母亲身体不好，我夜间就不去打搅了。”
苏芜一瞬间反应过来，在皇帝眼中苏家嫡子已经死在了锦州，太子殿下亲眼所见，为此还给了诸多封赏。若是苏瑾泽从南景诈尸归来，他们无法向陛下交代。
苏芜不忍看他有家不能回：“那为父过些日子向陛下进谏，让苏晁去锦州，寻个机会把你们“带”回来。”
苏晁是苏家本家的支系弟子，当年苏芜父亲从温州本家带回来一十八个幼子与苏芜同吃同住，一同训练。等长大后就顺理成章成为贴身保护苏芜的侍卫。其中苏晁本事最大，夺得了前几届的武状元，被陛下下旨封了六品龙卫，还未外放，在平都衙门挂了个虚职。
苏瑾泽摇摇头：“父亲，当今陛下猜疑心甚重，而丞相府又繁华太过。当年你不顾祖父阻拦，娶母亲时，圣上就对丞相府和将军府的联姻不满。若不是我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有早夭之象，陛下未必会放过我们。况且当年梁郡马贼入侵导致丢失凌霜这件事未必是偶然。若健康的我携凌霜回府，必然会挑动圣上那根敏感的神经。”
苏芜沉默一瞬，问：“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苏瑾泽道：“至多三日，而后我就要离开西晨了。”
苏芜眼中略带泪光：“儿子，你受苦了。”他用那粗糙的，因半辈子用笔而长着坚硬茧子的手抚摸苏瑾泽冰冷的手，实在不忍让大儿子无家可归。
苏瑾泽用手扣住他的手，道：“父亲不必太过担忧。”
苏芜摸了一把脸，将略显疲惫的脸色重整精神：“你要去哪？在路上有伴吗?在信里说不清楚，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南景的境况如何？”
苏瑾泽眼神微妙了一瞬：“我幼年时曾搭救一人，他在南景功成名就，之前就是他搭救于我。我与他志趣相投，便一起做伴，想先到海外去。”
“那病呢？”
“我那朋友门路大，已经研制出了丹药，效果不错。据大夫所说，大抵两年便可痊愈。”
苏芜看苏瑾泽神色确实比半年前红润许多，说话也不在一句话吐三口血，不禁高兴道：“不知道是哪家好心人？竟然对我儿如此重情重义。该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苏瑾泽想着褚不筹那黑魆魆似大狗的眼神，点了下头。
苏芜叹气一瞬，看着面前大儿子的面容，道：“你既然呆不久，明天你带着凌霜去看你母亲吧。”说着又拉起苏凌霜小小的手，道:“凌霜过来，我和你说说话。”
苏凌霜低着头被苏芜拉过去，细细说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敌国皇帝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