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分明是祥瑞》狗咪

9、实验

　　村民送来的东西石木没接，沈怀安都让人退了回去。他的车队没人敢阻拦，就这么出了村。

　　车厢中，沈怀安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图纸，递给石木看。

　　“这是新型灌溉工具的设计图。”

　　石木双手接过图纸，口中念叨着“设计图”这三个略显新奇的字眼，认真看了起来，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大人，这，这是！”

　　他激动的表情让沈怀安放心不少，但还是正了正神色说：“有件事我要先和你说清楚。这次召你去京城入职天工局，既是章主官推荐，我也有一份私心。”

　　石木捧着图纸嗯了一声，有些茫然。

　　“我会把你作为天工局招才纳贤的招牌，来吸引天下能人异士前来。但这势必会让很多人注意到你。”

　　见沈怀安神色严肃，石木攥紧图纸，语气坚定：“大人，小民不懂这些，但大人是个好官，我愿意帮您做事。”

　　这句话逗乐了沈怀安，他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才见面不到一天，怎么就看出我是个好官了？”
　　他这名声在京城里可都快传成将来要一手遮天的大魔王了。

　　石木摇了摇头，没说原因，心中却想着脑海中那些混沌的记忆。哪怕是清醒的时候，也从未有官老爷三次叩门，才告罪进门的。
　　这位大人和他之前见过的，太不一样了。

　　石木被安顿在了天工局，他脑子正常的时候就会一起去工匠们的工作院子里共同搭建水车。但有些时候犯了糊涂，就独自一人坐在小河边，也不出声，只是摸着那柄铜镜出神。

　　渐渐地，其他人也都熟悉了这个奇怪的同僚。他虽是后来的，但脑子转得快，对沈怀安给出的新鲜事物都接受良好，有时候甚至还能找出其他工匠造出部件的问题，巧妙改进。

　　现在天工局中的都是心思单纯追求技艺的人，没人会为了面子抛弃进步的机会，一来二去，六名工匠彼此越发熟识，在他们的关照下石木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终于，在三月底的时候，沈怀安正在半成品官署附近的临时院落里处理工部送来的文书，就听到外面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是营造部的章聪，他红光满面来报喜：“小沈大人，第一架水车已经造好了！”

　　虽说沈南庭已经辞官养老，但人们还是习惯性地称呼沈怀安为小沈大人。他和天工局的人相处的时间长，众人也都发现这位小沈大人和传闻中并不一样，没有那么冷漠无情，反倒私下里十分地务实随和。

　　沈怀安猛地起身，长期伏案批阅文书让他的眼下有些青黑之色，脸颊也更显消瘦。这下起得太猛，差点因为低血糖两眼一黑，但激动的心情让他忽略了这些，急急地冲门外走了出去：“快带我去看看！”

　　工匠们的小院子选在很僻静的地方，旁边就是环着天工局建筑群的月弯河，此时一架色泽有些奇怪的木制物静静矗立在河道上。

　　沈怀安快步走了过去，打量着这架水车。它的总体长度大概有十五米左右，上面有些部位看得出是赶工出来的，刷着的防水漆油还泛着亮光。

　　水车的中心是成人合抱粗的轮轴，周围分布着横板，如同一个放大版的车轮，在水流的驱动下缓缓转着，顺水而动，又将水从河面提起。

　　可别小瞧这不大的水车，搭配好其他灌溉设施，日夜不歇，足以浇灌一二百亩的田地。
　　大乾的农业比较落后，虽说也有类似的工具出现，但因为建造的问题并没有推广开来，沈怀安前期就了解到了这些情况，还颇为惋惜。

　　但这种新型水车省工省力，熟练建造后也不用花费太多的资金，村子里出资建几台就差不多够全村用，他还是很有信心推广开的。

　　但这不是重头戏，重头戏是放置在一旁如同长型口琴一般的骨架结构物——龙骨水车。
　　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才是能极大解放人力畜力的利器。

　　沈怀安拍了拍结实的木料，点了点头，向周围眼露期待与忐忑的工匠们说：“开始吧。”

　　工匠们熟练地将两者拼接起来，因为小河流速不高，在众目注视下，水力驱动着圆形的轮身转动起来，同时也带动着龙骨水车的刮板从水下抬起，周而复始地将河床中的水运往地势偏高的岸上。

　　终于，刮板带着的水落在了离岸边足足五米远的地方，打湿了提前铺撒垫高的干土。

　　“成了！成了！”
　　匠人们都有些激动。

　　沈怀安也放松了下来，就在水滴落地的瞬间，他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成功触发一阶段主线任务，获得一年寿命奖励，与当前寿命累加，总计剩余：一年零二十天。
　　富者雇佣千百日夜不歇，贫者望而生畏。
　　主线任务内容：将新型灌溉设施推广至大乾全国，从土地中解放出更多的劳动力。
　　任务期限：一年。
　　任务奖励：一年寿命（基础奖励）。
　　请宿主继续努力。”

　　沈怀安松了口气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月社保交了吗？”

　　“……”
　　“交了。”

　　这下子，他才心满意足地回过了神，向周围人投去肯定和赞许的眼神。

　　但是众人的高兴并没能持续太久。

　　转动的木轮间突然传来一阵崩断的声响，工匠们瞬间都围了过去，沈怀安也上前查看。

　　木制的架构之间，一条用来关联轮身与龙骨结构的支架断裂在地，水车逐渐停止了运水的动作。

　　有名年纪大些的匠人上前捡起断裂的木条，仔细辨认一番，叹了口气：“果然不行，这种木料承受不住太长时间的拉扯摩擦。”

　　沈怀安也问清楚了情况。
　　这毕竟是异世，原生的植物特性也有所不同，匠人们寻找了很多种木料，如今用的这种耐久度合格，但柔韧度不高。

　　轮状水车的力道想要传递给龙骨水车，就必须通过支架进行关联。但两者都是重物，势必产生拉扯。

　　沈怀安拧着眉想了会，只能先安慰惴惴不安的众匠师，给他们放了个短假去休息，独自返回官署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龙骨水车最早出现的时候，其实是由人力驱动的。但若要彻底解放劳动力，必须要将使用水力的改良版造出来。

　　今日这两者组合起来，其实就是龙骨水车人力和畜力的升级版：水转翻车。

　　其实水转翻车也有更加精密的设计方案，但由于之前时间太过紧迫，复杂的图纸他并没有拿出来，而是简单地用一轮来驱动龙骨水车。

　　而且想将方案拿出来，他必须先自己吃透原理。系统只提供虚拟资料，可没说直接给实物。
　　想到这里，沈怀安轻抚腹部，顿感肝疼。

　　如今春耕已经开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拟个方案将龙骨水车推广出去吧。
　　他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