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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你说她会不会自己躲起来,继续呢?”
      郁儿想了一会儿:“应该不可能了吧,她原来是打算强制带你走,便说明她兴许知道你会阻碍到她想做的,现在这样把我们撂在这,应当是什么都不想干……我这也是猜猜的,别太当真。”
      “我倒觉得你说的也有可能,郁儿,那你说为什么她后面真的会听了我们的话,什么都不做就走了啊?”
      郁儿看着黑鬼原来站着的地方,继续猜测道:“也许她其实是不想做这件事情吧,我们只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什么都不做,她也会很痛苦难受吧,像这样准备要做了,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兴许更能安慰自己吧……”
      红芙摇头叹气道:“这样的吗,好麻烦呢!”
      郁儿重新给红芙打理好头发后慢慢道:“早就和你说过,人是很奇怪的一种存在,不要过分想当然。”
      红芙怎么可能不懂呢,郁儿可是打小便和自己提这些的,想了想还是回道:“我以后不想像她一样,做一个这么麻烦的人。”
      “那可要好好记牢啊。”郁儿对着红芙笑道。
      红芙眼眸一转,盯着郁儿道:“你说它以前真的是人吗,阴城的黑鬼会不会也是人呢?我还就瞅了几眼的后面出现的黑鬼,它们不会曾经也是人吧?”红芙一连串问出好几个相关的问题。
      “……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以前应该是人,但阴城的不好说,但是我怀疑是人的机率很大,不过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私底下说一说,想一想就得了,外人面前,绝不可提及,知道吗,红芙!”郁儿严肃道。
      “明白,不会到处乱说的,放心吧。”
      “还有你的火焰对刚刚的黑鬼有压制的作用估计潍子他们是知道了,但是……”郁儿突然闭嘴了,他想起来了,潍子是知道了,这就相当于太希知道,可太希知道才是他最怕的,如果他没猜错,他的不安便是来自这里。
      这其中种种,他现在已经能明白的猜出来了,太希想要除掉黑鬼,而红芙的能力明显是大有用处的,太希接触红芙的确是有所图的,只是他现在只能猜到这么一点,太希具体想要怎么做,他就不得而知了,红芙日后会如何也不清楚了。
      难怪啊,难怪……郁儿紧闭上了双眼。
      “喂,郁儿,你怎么了,忽地脸色白成这样,可是生病了,不要吓我啊!”红芙一脸忧色,踮着脚戳了戳他太阳穴。
      郁儿看着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红芙,我估计现在神女族已经有好几个人是知道,你对黑鬼有着不一样的影响,尤其是神女族少族长,太希!”虽然他会很尊重那位少族长,可前提在于她不会伤及红芙的情况下。
      “啊,这倒还真是的,不过我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呢,你不要太担心啦,会老得很快的,不如我到时和太希潍子他们商量嘛,看能不能拜托他们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红芙脸蛋上写满了乐观无畏。
      见红芙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郁儿也是忧愁,但眼下确实只能这么做,还是之后到阴城再和将军商量一番吧,但将军是不是也会希望黑鬼被消灭呢?眼下灵力传书不见得安全,到了阴城再说吗?

      槿玥一行人直接去了祭祀台,司徒潍子几人先和红芙郁儿会合,犬笛倒是想直接跑去找自家少族长,可惜在多方“恶势力”胁迫下,被迫继续他们跟着走,最后六个人倒是先会合了。
      潍子见红芙和郁儿傻子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隔着远远的距离呼唤道:“喂喂,你俩傻站那儿是什么情况啊?”
      “你猜猜?”红芙转身叉腰道。
      “我猜你们不会是不熟这地儿,特意四处点火,夺人眼球,让我们来找你们……哦哟,看来还真是呢,给我猜对了!”
      “呃,也能这么说?罢了,不说这事,离成人礼还剩有多长时间?”
      潍子到不担心会赶不上,人倒是很平静,反观犬笛,紧张激动得不行,只听他声响如雷,气势如牛道:“快了快了,我都不懂,明明时间那么紧张,潍子和司徒这俩混蛋怎么一点不急!”
      司徒抱胸,声音中充满嫌弃:“呵,你这条狗命是我好不容易给你家少族长保住了,一个成人礼还能比你命重要?急什么,越急越容易出事,懂吗,时间还有,这么急的,帮不上忙先不说,净添倒忙你可会被骂死的……”
      司徒想到什么,忽然她对犬笛挑眉坏笑道:“如果你家少族长知道你一直想跑这去找她,而忘了正事,还忽略了她重要的客人,你觉得小希希是会高兴呢,还是生气呢?”
      犬笛脸一垮:“……”他忘了,少族长现在绝对会想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做的一切少族长肯定都知道,但他一直想着离开,完了,他可能真的要完了。
      红芙暂时忘了司徒做过的事情,和潍子在细说些什么,二人叽叽喳喳的,完全没有被之前的黑鬼给吓傻,反而讨论的如火如荼,不知在密谋什么。

      祭台。
      浓密的黑雾慢慢腾空而起,不再缠在人的身上,原先凭空出现围着他们的,却没有任何动作的黑鬼,也消失不见了。
      太希速命人在周围把所有火把点上,才得以用肉眼看见附近。
      方才族人心中还没有过多害怕,反倒是等这事过了,恐惧才在他们心中蔓延。
      有人战战兢兢地问:“没事了吗,是我们眼瞎了吗,刚觉刚刚看到什么脏东西,但又是乌漆嘛黑的一片……”
      祭祀台周围的黑雾比其他所有地方的来得更多,更浓密,只凭肉眼很难看见什么,那些黑鬼很难为大部分神女族族人感受到,部分感受到的,早已被太希下过狠命令,不得胡乱说。
      太希镇定道:“不必担心,这黑雾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的,不过也说不准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众人先去宗庙,带着火把在那儿休息。”
      人群中嘈杂无比,忽然有人大喊问道:“少族长,眼下这成人礼快没多长时间了,这是要不管祭祀了吗?不会吧?”
      众人齐齐望向太希。
      “……以防万一,祭祀还是先放一边吧。”太希放弃成人礼并不是因为她刚才说的理由,她终究是没那脸面了,不过是一个成人礼罢了,此事已过,她反而已看淡许多。
      “不必!”槿玥那铿锵有力的嗓门传了过来,带着两三个人匆忙赶了过来。
      槿玥看了太希一眼:“该办的还是要办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赶紧忙活起来吧,诸位!”
      槿玥的话一说完,周围的族人们欣喜雀跃不已,拿着火把兴高采烈做着原本自己要做的事情,吵吵闹闹的,全然不见之前的恐惧害怕,方才献灵一事打乱他们很多的工作,现在得赶紧动起来。
      槿玥拍拍太希肩膀,轻声说:“我不晓得你是知道了什么,也不知你想做什么,但好歹也是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成人礼,别说放弃还真就放弃啊!”
      “……是。”太希苦笑,终究是没有忤逆母亲的话了。

      午时已到,天空昏暗无光,偶有光芒穿过“黑色云层”,微弱地洒在地面上,难以发现,祭祀台附近用了许多火把照亮,才使得四周一片明亮。
      伊人盯着她身旁的一个少年,心有顾忌:“亘儿,你就这么来的?”
      转眼看去,伊人眼前的少年身着粗布麻衣,但温文儒雅,书卷气十足,他正是当今姜朝太子,班亘。
      “姑姑,亘儿本就不请自来的,难不成还要摆着太子的威风横冲直撞?这不是给人平白添烦吗,不过,怎不见芙儿她跟着姑姑?”班亘问。
      “她在哪儿跟你有何干,你同红芙见过几次面啊,怎就喊得这般亲切,她是个清白的姑娘家,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伊人怒目不满道。
      班亘直摇头,无奈道:“姑姑啊,我知你向来将芙儿视如己出,不希望她嫁于我,可是芙儿会成为我的妻子这已是必然事实,纵使父皇从未亲口直说此事,但想来姑姑比谁都清楚吧,我和芙儿的结合乃是民心所望,不可为任何人意志所变之事。”
      伊人微眯了眯眼,神情微微有些不悦,但隐忍着不显露出:“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这就是错的,到底是谁说的凤凰血脉一定要和真龙血脉结合,又是谁说凤凰和真龙血脉所生之子必然是真龙,你的父亲母亲,谁都不是那什么血脉,可他们不一样是生了你吗?”
      见状,班亘又回想到以前班伊人对自己的一些说教,哎。
      班亘觉着脑袋微微发疼:“姑姑,是你根本不愿接受事实,我们还是莫再提这事情了好不好,你也已有多年没见亘儿了,就让我们放下这件事,说些快乐的吧!”
      伊人怒斥道:“哼,我不懂?是啊,终归是我老了,不懂了,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姜国一代又一代重复着那迂腐错误之道,越行越远,慢慢陷入沼泽,可这样又能挣扎多久呢?我不懂,在一切都是扑朔迷离之刻,在明明知道现在所走之道是错的,却为了便捷,一味地遵循过去之错法,你完全没有想过开辟新的道路,也没有思考过现在的路是否正确,我又能和你说什么呢?还真就是我不配了!”
      伊人一想到她的红芙以后只能孤寂住在那栖凤宫,一生都逃不开那吃人的宫殿,也许会在那里发烂腐朽,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顾之在一旁伤痛捧心。
      “哎。”
      伊人完全不想看到班亘,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班亘的想法,加上班亘要把她强行带回京城,心就止不住的烦躁,管不住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这里吧。
      班亘面无表情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平静的接受了班伊人所说之话。

      钟鼓之声在四面八方敲响起来,本就是安静的一片地更加安静起来了,唯闻阵阵钟鼓演奏声。
      “咚——咚咚——咚——”
      少女身着厚重的暗红色祭祀之服,闭着双眼,神情淡然如水,她体态端庄而优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向祭台中央行去。
      离祭台最近的祭台下,是身穿祭祀巫服,带上面具的较年长的神女族族人,她们围绕着祭台,神情恭敬,静静的等候着太希站至祭台中央。
      乃至祭台中央,太希才悠悠睁开眼,她那双淡然的眼眸,一如汪洋之水,似乎能容纳住所有的贪欲和渴求,犹如神一般庄重地登场在众人眼前。
      整齐一致的钟鼓之乐回响四方,神女族族人们神情肃穆地吟唱着,台上的女子同着声音,踏出第一步,随之跳起了祭祀之舞,身上也慢慢闪烁起了层层银色光芒。
      此舞,是祭祀者以自身为媒介,将神——眼之所见,耳之听闻,心有所悟,与在场人共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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