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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返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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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粮单靠人和马,废人又费马,当下沈丘北便想了个主意,让人回城借驴车,务必今夜将粮食全部运回城,明日一早便分发至每家每户。
沈丘北将事情安排地一丝不苟,没他俩什么事,索性先回了客栈。
路上,秦清又问起了他的补偿。
祁夏敷衍道:“你想要什么?”
秦清想了许久,才回:“那便给我一颗那药丸。”
祁夏摇头,随意找了个理由,“这药丸很稀缺的。”
秦清戳破她的谎话:“祁二姑娘,你那药瓶都要溢出来了。”
祁夏无奈,掏出药瓶,扔给他,“只能拿一颗。”
“知道了,我只拿一颗。”秦清随即倒了一颗,用手帕包好,将药瓶还给她。
祁夏接过药瓶,放在荷包里,对他说:“你得保证这药丸不能给我用。”
秦清将手帕放于袖口,说:“看我心情。”
“哦!”
挥鞭,马吃痛一声,跑得更快,将秦清甩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客栈时,天已黑,几辆驴车正往城外去,不少百姓都打开自家的门,往外观望。
客栈内灯火通明,老板将家产尽数分发,这家客栈自然也不再属于他,秦清并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住了下来。
慕慈见他们回来,上前迎他们入座,桌子上摆着六道菜,虽肉少菜多,但在如今的涑阳,可谓算得上丰盛二字。
慕慈站起身,双手拿着茶杯,“慕慈以茶代酒,谢过各位。”
众人皆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慕慈又满上一杯,对上秦清:“这杯茶敬大人,若不是您,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查明,慕慈在此谢过大人!”
“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姑娘无需言谢。”
慕慈又满上一杯,双目微红,那日夜晚行刺之事还历历在目,声音中隐隐有些哭腔:“慕慈再次谢过各位,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帮我父亲翻案,这份恩情,慕慈来日定会报答。”
祁夏递给她手帕,安慰道:“好啦,慕姑娘,哭什么,狗官已经认罪,将军的罪名洗清,这是喜事,开开心心的。”
慕慈擦去眼泪,露出笑,“嗯,我不哭,这段时间还要多谢祁二姑娘的照拂。”
这模样软软糯糯的,与她小师弟还真有些像。
她说话间软了几分,“谢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慕慈不认同:“虽然祁二姑娘看似什么也没做,但出没出力,我都看在眼里,故而还是要谢过姑娘。”
好吧,可爱的人说什么都对!
“那慕姑娘能让我捏一下脸吗?”
众人瞪大眼,不愧是传闻中的祁二姑娘,不拘小节。
慕慈本人也微张着嘴,明显也被吓到了。
“不行嘛?”
有些可惜了,可惜她不是男子,不然娶回家天天捏。
慕慈摇了摇头,颇为不好意思:“可以的。”
祁夏立马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令大伙又惊掉了下巴。
“咳!”
秦清捂嘴咳了声。
祁夏这才收了手,看向他,“怎么,你也想捏?”
这下咳得更重了。
呤七捧着碗,看戏般的看着他家主子。
许昌一边大口吃饭,一边瞧着两人,真替他小师姐捏一把汗。
众人都在等秦清回话。
“小妹,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哦!”
又补了一句:“不捏就不捏嘛!我说得又没错!”
许昌为她捏第二把汗。
余肃也放下碗,瞧着他家主子。
“小妹,这很没礼数。”秦清温声细语。
慕慈适时插话:“大人,无防,祁二姑娘挺有趣的。”
祁夏朝她一笑,开始扒饭,慕慈笑着问:“祁二姑娘,好吃吗?”
她点头,接着又盛了一碗,舀了些汤,美美吃了起来。
秦清:“别噎着,慢些吃!”
用完晚膳,各自回了屋,祁夏躺在床榻上,真有些思姐心切。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祁夏起身开门,见是岑溪,便侧身让她进房。
祁夏为她倒上一碗茶,示意她有话便说。
岑溪:“妹妹,明日我便启程去奇山寨,为亡夫报仇。今夜特此前来与姑娘辞行。”
祁夏自知劝不住,也无权干涉,“岑姐姐此行一人,切莫小心行事,如若需要帮助,可书信至上京祁府,我必会相助。”
“妹妹,若是大仇得报,来日我定去上京找你,若是十年,我未能去找你,届时烦请妹妹将这封书信交与城南打铁的岑家。”
岑溪将书信放于桌上,淡然一笑,此去前路漫漫,虽无期,但却是她此生唯一的期望。
祁夏又能如何,她此生亦是如此,只望她能达成所愿,归来时,是岑溪,而不再是亡夫之妻。
“好,那便定下十年之期,愿岑姐姐如期而至。”
岑溪与她约定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天亮以后,街上热闹得很,祁夏打开窗,伸了个懒腰,便瞧见岑溪离去的背影,她撑着窗台,大声喊道:“岑姐姐,一路顺风。”
朝阳下,街道里,背着弓箭的姑娘,笑着与窗台上明艳的姑娘挥手告别。
涑阳百姓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个个露着朴素的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姑娘,您醒了吗?”呤七在门外叫喊着。
“呤七,公子都说了,晚些时候再叫姑娘。”余肃在一旁说。
“姑娘都醒了,我现在叫,有问题嘛?”呤七嗔怪道。
余肃拨弄着腰间的玉佩,不理他。
呤七语气颇有些不爽:“啧,天天玩你那玉佩干嘛呢,不就是公子赏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余肃凑近他,得意道:“哦!那你有嘛?”
呤七别过脸,手攥成拳,不过区区一枚玉佩,有什么了不起。
门突地打开,祁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对呤七道:“呤七,你家公子又有什么事?”
呤七这才松了拳头,恭敬回话:“姑娘,待会我们便返程回京,还请姑娘收拾好行李,我等与公子在县衙等您,巳时动身。”
“我知晓了。”她又对呤七说,“我觉得那玉佩应该属于你。”
呤七对余肃挑了挑眉。
余肃皱眉,提起包袱,先一步离开了。
呤七拿起包袱追上他,贴着耳朵道:“你瞧瞧,还是姑娘有眼光。”
余肃钻他空气,停下脚步,严肃道:“那你是公子没眼光咯?”
“哎,我不是那意思,你又瞎揣度。”呤七很生气,跟在后头,能屈能伸,“余肃,是我小心眼,我道歉,你别跟公子告我状,行不行?”
余肃回过头,郑重其事道:“不行。”
下次他再主动道歉他是狗!
呤七赶上前,与他并排走,“余肃,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公子说了,我们要齐心协力,你这是公然挑衅我们的关系,日后还怎么共事?”
余肃可不管他,“我一人便可完成公子交代的所有事。”
“行啊,等回上京,我便与公子说,我才不稀罕与你共事。”
呤七怒火中烧,快步走到县衙,站在秦清身侧,一言不发。
秦清刚与县尉交接完押送之事,见呤七气冲冲赶来,而后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用问,他便知这是又和余肃吵架了。
这次不知又要何时才会和好如初。
余肃不紧不慢赶来,站在秦清左侧,也不理人。
秦清作为两人的主子,还得日日缓和他俩的关系,他累了,这次便随他们去吧。
巳时差一刻钟,祁夏与许昌两人到了县衙,祁夏嘴里吃着包子,脸鼓鼓的,这让秦清想起昨日之事来。
他想捏她的脸,不过届时县衙都得重新翻新一下了。
“喏,给你带的包子。”
秦清接过她递来的纸袋,坐在她旁边,拿出一个,慢悠悠吃了起来。
“好吃吗?”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星河,让他挪不开眼睛,马上要陷进去时,被人打断了。
“这可是我揉的面团,绝对好吃!”
许昌又问另外两人:“怎么样,是不是超级好吃?”
两只脑袋同时点头,看了一眼对方,都别过头去。
“你们吵架了……”许昌开始劝说。
祁夏靠着椅背,慢吞吞吃着仅剩一半的包子,两眼弯弯地看着三人吵闹。
“哎,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何……”话未说话,被秦清的眼神吓住了。
一双满含柔情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嘴里的包子都变得淡然无味了。
“什么?”
祁夏镇定的摆摆头,“没什么。”
县尉这时从屋外进来,躬身道:“大人,都已准备妥当。”
几人出了县衙,囚车上的县令披头散发,狼狈地坐在囚车的一角。
不少百姓都出来瞧上一瞧,脸上满是愤恨,见秦清等人出来,都跪在地上,出言感谢。
涑阳就此告一段落,押送回京的路上会发生什么,还是未知数。
慕慈留在了涑阳,与归德郎将一同守护涑阳百姓的安危,并等着她父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