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斐然》同予者其灿

5、胃药

　　海水不停冲上岸边，一浪接着一浪。

　　沙滩绝大部分被雪覆盖，海鸥掠过海面，激起一层波澜，再次向远处飞去。

　　温诺迩缩了缩脖子，呼出口热气：“冬天的海边也好漂亮。”

　　下一秒，脖颈间被柔和的温度包裹，是一条黑白色调的围巾。

　　她扭头看去，男人正眼含笑意地看她，心脏搏动加速，风声都减慢几分，她突然很想很想，定格这一瞬间，将那份心动分成千千万份，而这一份永远存储在照片中。

　　许曜率先移开视线，看向海岸的另一边，问她：“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宁静自由向往。”她顿了顿，又扬起笑：“来许愿吧？”

　　许曜摇摇头，“我没什么愿望，但是你可以许两个。”

　　“那好吧。”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收起了平日里的浮躁，神色正襟，如同信徒般虔诚，说：“第一个愿望，我要工作室生意越来越红火，第二个愿望…”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瞥向男人，不料男人也正微微笑地看她，原本冰冷的脸颊顿时热意爬升，说：“希望许曜天天开心，平安喜乐。”

　　“我许完…”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一击雪球打断。

　　许曜又趁她愣神间，扔了一球。

　　温诺迩也不甘示弱，霎时间，两人身上都沾染不少雪花，她大喊：“你等等我啦。”

　　两人在雪地里撒欢做乐，玩到最后两人相视一笑，都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小雪人。”

　　又是一阵大笑。

　　-

　　回到车上，温诺迩不停打喷嚏，许曜抬手将温度调高了点。

　　车里正在播放《约定-Chinese Version》，清爽干净的男声围绕在耳边。

　　许曜突兀地笑了，神色戏谑，问她：“为什么要许愿我天天开心？”

　　温诺迩只觉温度骤然升高，背后起了一层虚汗，又故作镇定：“因为你分了一个愿望给我。”然而声线颤抖，出卖了她。

　　时间从指尖溜走，一分一秒过去，许曜视线从她脸上移至前面，略显失落道：“这样啊，理由我接受了。”

　　许曜启动车子，随口一问：“那我能追你吗？”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平静无波无澜，像是陈述句般。

　　无人回答，歌曲正好放到高潮：
　　想说声对不起
　　可是我好爱你
　　就让时间来为我证明
　　抱在我怀里
　　双手抓紧你
　　只要你
　　…

　　温诺迩摇下车窗，让疾驰而过的风刮向自己，她脸红得不像话，她分不清这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更不清楚自己的心动是那瞬间的他还是全部的他，散去点点热晕，内心在争吵，是要这一瞬的冲动还是抓住固有的理性。

　　最后，她在风声中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无权干涉你，这是你的自由，我承认我是对你有好感，但也请你认真思考对我的感情，我玩不起爱情游戏。”

　　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许曜解开安全带，直勾勾地盯着她，薄唇亲启：“我以前没追过姑娘，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遇到你之后我才体会到心脏猛烈跳动的感觉，我做事只由心，现在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你。”

　　“而你，也对我有感觉。”他的眼神直白，像是要看穿她内心想法那般。

　　“所以。”他弯起嘴角，“温诺迩，和我恋爱吧。”

　　拒绝的话还在喉咙里，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回应，她点点头，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入圈套。

　　许曜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真乖，等我一会。”

　　-

　　等许曜再次上车，手里就多了一袋胃药。

　　“喏。”他将袋子递给温诺迩。

　　温诺迩接过打开袋子发现是一大堆胃药，她疑惑地看向他。

　　“你应该会需要。”他说。

　　“之前胃病熬过去就没事了，所以没怎么备药。”

　　“现在有我照顾你了。”

　　温诺迩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流浪的小猫终于有了自己的主人，不需要再饱受煎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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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么答应他了？”林又契正敷着面膜，听完温诺迩长长一段，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分，满是不可置信。

　　在林又契震惊的目光中，温诺迩缓慢地点了头，那边死静了一会又是更大声的喊叫：“这还是我认识的你吗？”

　　温诺迩反驳：“哪里不一样了，我谈恋爱你不应该和我同乐吗？”

　　那边幽怨地看她，说：“裴松声和你四年都没见你松口，怎么一个许曜没几天就拿下你了？你说奇不奇怪。”

　　她往后一瘫，重重叹息：“可是面对他的时候，理智就是会荡然无存啊。”

　　林又契翻了个白眼，替裴松声打抱不平：“你得了吧，裴松声对你那么好，长得也不赖，怎么不见你对他动心？”

　　提到裴松声时，温诺迩总是怀有愧疚的，两个月前因为自己贪玩去酒吧多喝了两杯跟人起了争执，是裴松声及时赶到解决，却因两人一时的疏忽，那人趁其不备，用折叠刀刺进了他的肋骨。

　　洁白如玉的翩翩少年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我欠裴松声的太多了。”多到这辈子难以还清。

　　这通视频的结尾，是林又契丢掉面膜，说：“小迩，无论你最终是怎样的结局，都有我在这呢，别一个人死扛。”

　　所以，勇敢地去选择吧；
　　你知道的，有我陪着你；
　　你并不是孤单一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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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曜回到家那会，林又韩还在外面鬼混。

　　他给自己下了面条吃，刚出锅没多久的荷包蛋还冒着热气，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还调了参数，点开绿泡泡，发送给了唯一的置顶。

　　x：我刚煮的，下次给你做。

　　那边不知在忙什么，过了会才回。

　　宝贝：看上去好好吃啊。

　　他盯着那备注失了神，是宝贝，是温诺迩，是他一人的宝贝。

　　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物。

　　他又笑了，青筋清晰可见，指节敲打屏幕：
　　有时间我们去逛超市，给你的冰箱翻个新。

　　宝贝两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没过多久对面回答：好啊好啊，我要买好多果冻薯片辣条，正好快被我吃完了。

　　他甚至能透过屏幕看见她此刻认真的神情，笑得合不拢嘴。

　　x：买，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