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循环》是长亭外啊

3、3 他和我做同桌

　　“2008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将在北京举行，跨栏运动员刘翔参赛……”
　　赵钱拧动钥匙推开家门，听到新闻播报的声音，望见父母在客厅看电视，想来早就下班吃过晚饭了。
　　赵钱走到客厅仔细端详父母年轻的脸庞，联想到前世他们日渐沧桑的面容心生愧疚，突然开口:“爸妈，你们年轻多了。”
　　“净会说好话，放学了去哪鬼混了？弄得满身汗，这么晚才回家。”赵钱的母亲钱向葵坐在沙发上一连串的发问。
　　赵钱这才注意到他出了满身汗，像个泥猴，特别是衬衣出汗后湿踏踏的贴在背上，很是难受。
　　“孩子在外面多跑跑是好事。”赵钱的父亲赵文德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说。
　　“嘿，我教育孩子呢你插什么嘴。”
　　两人深度交流起来，把赵钱晾在一旁。
　　赵钱以前只觉得他们小打小闹的情景烦躁，现今却感到一丝温馨。
　　赵钱温馨之余想做些实事，买房，买车，改变未来乃穿越必干的三大事，就从买房做起。
　　他静静走到赵文德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使力捏动:“爸，你抬下身子，我给你捏捏肩。”
　　他们停止争论，诧异的看着赵钱。
　　“你干什么坏事了？”赵文德狐疑的问。
　　“没有，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小金库。”赵钱一脸奸笑，眼珠直溜溜的转。
　　“对，今15号，差点忘了让你交工资。”钱向葵经其提醒想起忘让爱人交纳工资，拍了拍他肩膀督促道。
　　“哦，好。”赵文德仍专注于新闻上的国家大事，仿佛成了上面发布重要讲话的高层领导，右手缓缓的从裤子口袋摸出厚厚的信封递给她。
　　钱向葵迫不及待打开信封，仔细的数了两遍金额:“就这么点啊，不是数落你，你也往上升一升。”
　　“妈，给你商量件事呗。”赵钱见家庭财产过渡到新头目手上，眼疾手快的松开赵文德的肩膀，让其重重落在沙发靠背上，摔了个踉跄，转而去给钱向葵捏肩。
　　钱向葵享受着突如其来的孝顺，得意的闭目养神:“说吧。”
　　“将你和我爸存在银行里的工资连本带息的拿出来，咱往北京二环内买个房。”赵钱郑重其事的说。
　　“你鬼上身了？咋开始说胡话了。还买北京的房，合着你不挣钱不心疼，那是我和你妈好不容易挣的。”赵文德听到这话无法专注于国家大事，极为震惊的看向赵钱。
　　“爸，你听我一回，你都不知道以后房价涨成啥样。”赵钱着急的上火，可惜不是可燃料，只得站着干冒烟。
　　“还房价涨成什么样啊，未来的事你都知道？”赵文德不屑的回怼。
　　“就是，你还能未卜先知啊，饭在电饭锅里，吃完饭洗了澡去好好学习。”钱向葵在一旁帮腔。
　　夫妻俩难得统一战线，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七嘴八舌的念家里有本难念的经。
　　“我说不过你们，你们以后会后悔的。”赵钱英勇奋战，可单枪匹马终究孤立无援，在吐沫星子中败下阵来，只能撂下这句话去乖乖吃饭、洗澡。
　　无法实现买房，改变未来只能靠自身了。他要发奋图强，珍惜高考，重新做人。
　　时间是一把软刀，静悄悄磨掉一切才智学识，即使是年少成名的天才，荒度了数十年的青春也会平庸，泯然众人。
　　何况赵钱本是常人，在人间游荡这么多年，高中知识全忘完了，无疑在一塌糊涂的成绩雪上加霜。
　　赵钱用笔杆撑着头思考，望了半晌的卷子仍是空白，无助的瘫倒在椅子上:“怎么办？全忘完了，一道题也不会。”
　　作业帮?手机是小灵通。上个网？登不上去4G。
　　他想好好学习，可是该怎么学，如何学？
　　为今只有找人补习功课一条路可走。
　　他硬着头皮稀里糊涂地做完试卷装入书包，沉入梦乡前想。
　　赵钱第二天心事重重，早读都心不在焉。
　　祁连破天荒的早来了一回，坐在身旁招猫逗狗，嬉皮笑脸的说:“挺能耐啊，我搞明白了，田忌赛马对不对？”
　　赵钱转过头不理他。他越发得寸进尺，用胳膊肘使劲捅赵钱:“有本事放学还别走，再比一场肯定是我赢。”
　　赵钱不想和他再产生丝毫的联系，当即决定要换座位。
　　选谁做他的新同桌呢？后排是祁连的势力范围，坐在哪儿都会被殃及。前排离老师太近，坐在那恐怕浑身不自在。
　　居中甚好，赵钱固定了座位范围。只是怕祁连找新同桌的麻烦。祁连是自来熟，开学后很快和全班相熟，打成一片。只有莫道晚是上星期转学来的，尚不认识祁连，上次月考还拿了年级第一，深受老师关爱，祁连惹不起他。说不定还能答应给他补课，一箭双雕，实乃上佳人选。
　　赵钱说干就干，麻利地收拾好资料装入书包，来到莫道晚身旁。
　　祁连觉得他一反常态，诧异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莫道晚的同桌孙李是个每日要吃六餐的小胖子，估计忙着吃早饭，尚未进班。赵钱把课桌里的资料叠成一摞，放到他原先的位置上。
　　莫道晚不发一言的看着他，左手紧攥成拳，手心被手指关节按出指甲印，并且微微发汗，放在下面的右手也缓缓捏动衬衫衣角，内心不断措词，终究按捺不住发问:“你要和我做同桌？”
　　“怎么？不乐意？不乐意的话我走。” 赵钱做出重新收拾书包的举动。
　　“不是，就是问问。”莫道晚快速回应。
　　赵钱感觉莫道晚的话语带着一丝激动，有种心想事成的感觉。
　　可能是错觉，他以前又不认识莫道晚。
　　这年头怪人怪事特别多，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他还是起死回生做过鬼又穿越的人呢，再奇怪能有他怪，就没多想。
　　“你不和祁连坐了吗？”莫道晚突然问。
　　当时教室人稀稀散散的，有种灵堂般的宁静。莫道晚的声音清澈干净，这句话不偏不倚的传入祁连耳中。
　　祁连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以吊儿郎当的坐姿望窗外的云，实则侧着身体听着声响。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正中赵钱的心弦。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要和祁连一拍两散吗？赵钱在心中一遍遍的询问。
　　他本来彷徨迷茫，脑中闪回前世孤零零死在高考前夕的画面，下定决心说:“他？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他本可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这符合他一贯的不轻易得罪人的作风，可他偏偏没有。
　　赵钱听见挺大的一声“操”，他知道那是祁连的呐喊。班里人基本来全了，听到国骂的都扭头去看祁连，他始终不曾转身。
　　莫道晚听到这话不再询问，像松了口气，专注于读书。
　　孙李姗姗来迟，见座位被赵钱强抢，不忿的说:“你坐错位了。”
　　“你坐我原先的位置。”
　　“凭什么？”
　　赵钱把他晾在一旁，自顾自的拿课本读书，低头才发现腾东西时遗漏了孙李的铅笔，突然想做一回恶霸。
　　可恶霸是什么样，他心里没底，想起祁连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依葫芦画瓢的威胁小胖墩儿:“你去不去。”
　　“不去。”孙李此时尚存一丝骨气。
　　赵钱拿起那支铅笔，双手放在中间微微使力，将其一掰两段，远程投篮似的扔入教室后垃圾桶。
　　“啊，我的2B。”孙李大喊一声，顿时蔫了。赵钱甚至听见心碎的声音。孙李只好拿着书包，乖乖做到祁连身旁。
　　祁连瞪了赵钱一眼，那眼神如果幻化成利刃，恐怕早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