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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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遥面对着窗坐在办公桌上，四点钟的太阳斜射进室内，照亮半个身躯，闪出干燥、苍白的光，另一半落下阴影留在桌面。
右手边的燃起的熏香升出一道微弱的烟雾，缓慢地融入日光。左手边放着茶杯，一杯凉茶，上边没有萦绕的热气。
三者交相缠绕，好不闲逸。留给身后的人一个不羁中透露着落寞的身影。
这是丁俪凛打开门看到的第一景象。她今天见识了太多不同模样的贺骁遥，嘴欠、专注、世故、一丝不苟，以及脆弱。
贺骁遥听到开门声，手撑在桌上斜着身子扭过头，没想离开办公桌。
“怎么这么慢？”
贺骁遥抱怨的语调令丁俪凛产生她应该跑过去，为自己的姗姗来迟去拥抱他抚慰他的错觉。身体先一步行动，本能反应一般向前，再被大脑止在原地。
丁俪凛缓步走到桌边，站在贺骁遥身前踮起脚，寻找和他同样的视角，问:“坐在上边干什么？”
贺骁遥将胳膊搭上丁俪凛的肩膀，说:“看风景，发呆，思考人生。”
丁俪凛嗤笑一声:“好老套。”
怎么办，没由来的想转过去跟贺骁遥接吻。
“你打算一直在桌子上坐着？看来你的员工对老板间歇性的诡异行为习以为常。”
贺骁遥罕见的没有非要跟丁俪凛争个高低，“现在只有你会进来。”
他跳下桌子，端走香托，拉开抽屉拿出一卷图纸，“行了，咱们谈谈合作。”
丁俪凛展开图纸，纸上画了不下八个版本的——
“这是什么东西？”
“新店用的，毛毡、毛线、毛根，经过对比筛选，我们一致认为毛毡效果最好。”
丁俪凛指着图上的尺寸问:“……你想干什么？”
他举起图纸，仔细确认，“尺寸，单位毫米，看不清楚吗？”
丁俪凛无语，“看得清。你想给新店做一系列跟我一样高的羊毛毡摆件？”
贺骁遥端详着合作伙伴的表情，试探道:“特别难吗？”
丁俪凛:“难于上青天。竟然妄想一个月之内验收，这样吧贺骁遥，你直接把我摆在那，给我裹一层毛毡。”
贺骁遥:“啧，他没跟我说工期这么长。”
丁俪凛跟贺骁遥一站一坐，一个撇嘴，一副‘你看着办吧’的表情，另一个点进微信不知在和谁沟通。
丁俪凛的手机响起，“我接个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利落地放回去，“算了不接了。”
贺骁遥没和给他出方案的人讨论出结果，巴不得丁俪凛做点别的事，“为什么不接？”
“金彻打的，不想接。”
“金彻？你那个小男友？”
丁俪凛晃悠到几乎燃尽的熏香前，淡淡的檀木香滑进鼻腔，安抚她糟乱的思绪。
怪不得贺骁遥要在跟人吵完架后点香，确实有静心凝神的功效。
她回道:“嗯哼。明天就不是了，我累了。”
贺骁遥得到解决方案，收起手机，询问盟友的情感生活:“他对你不好？”
“挺好。”
“你不喜欢他——多嘴问。那是讨厌他？”
丁俪凛摇头，“不怎么讨厌，累了终止交往不行吗？”
贺骁遥了然，“直说玩他不得了。”
丁俪凛:“他玩过那么多女的，被女的玩一次怎么了，而且我玩得比他认真多了。兢兢业业约会，认认真真准备惊喜，顶多最近几天懒得理他，被这么玩一次不亏吧。”
贺骁遥越听越不对劲，有准备惊喜的心思也算随便玩玩？
“你这么玩别把自己玩进去。”
“他不够格。”
“那是你把他玩进去了。”
“你说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实啦，我恋爱天才丁俪凛出手必得！”
贺骁遥按住得意洋洋的丁俪凛，继续谈摆件，“恋爱天才叮铃铃请安分一会儿，做图的人说可以改设计，三天之内改到能出模型。等模型做出后你在最外层进行加工，尽可能做厚一点，一个月能完成吗？一定要体现质感。”
丁俪凛劝自己为钱不回击贺骁遥不丢人。
她忽略贺骁遥对自己的称呼，换上职业假笑，“钱到位都好说。”
“还有一个方案涉及到你本人，如果一个月工期的确紧张……其实我觉得选第二个方案不错。”
贺骁遥心中的第二方案比第一方案成型时间更早，迫于丁俪凛飘忽不定的行踪和混乱的日程安排，至今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沟通。
认识贺骁遥以来，第一次从他的神色中读出欲言又止，丁俪凛目不转睛地盯着贺骁遥的眼睛，尝试看出他在耍什么鬼名堂。
“说来听听。”
贺骁遥握住丁俪凛的手，目光诚恳，让丁俪凛向自己承诺:“无论听到什么都保证心平气和。我保证这个方案是双赢，你得到的绝对比我多。”
“我得到的比你多，听起来像你赔了，换个人合作不是更好吗？”
贺骁遥握在丁俪凛腕上的手本想放开，却因她的话犹疑了一瞬。
趁着他的怔忡，丁俪凛的指尖已贴着掌心溜出，转向桌面，把玩着空茶杯。
他无法回答，因为未曾设想过选择其他合作对象。
丁俪凛放下空茶杯，新做了裸色美甲的手在他眼前晃着，“继续讲呀，神游呢？”
贺骁遥坐回去，和丁俪凛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长话短说，我想用你的社交账号。”
丁俪凛点进自己的社交平台，再次展示，“你不是看过我的号吗，全是羊毛毡，我不活跃粉丝也不活跃。”
贺骁遥:“活跃的事交给我姐就行，她术业有专攻，我帮她打一年工不能白打。我会和你成型后的账号合作，利用你在各个平台的流量，其实也是你本人的流量。因为我姐肯定会让你本人出镜，总体套路我猜是打造一个以斜杠青年为主要标签的生活类博主？热度不会大的夸张，但整体调性符合我的品牌定位，不会引来老顾客的反感，也能吸引来有一定消费能力的新顾客。”
丁俪凛没有同意，也没拒绝，“我的精力全部放在现实生活中，现实的朋友，现实的来往，这是我懒得经营社交平台的主要原因。”
贺骁遥感觉有戏，“会有人帮你运营，相当于你出人，我出套路，给粉丝看他们想看的。”
丁俪凛:“这算诈骗吗？”
贺骁遥:“……你这么说市面上百分之八十都在诈骗。”
丁俪凛认为不止，“八十八。”
她接着说:“不都铺天盖地的宣传产品吗，随便找个博主太儿戏了吧？”
贺骁遥:“不是随便找个博主，是找涉足诸多行业的，知根知底的，当代新锐女艺术家合作推出联名系列。符合822目标客户想要的独一无二的格调。”
即将摇身一变成为当代新锐女艺术家的丁俪凛哑然失笑，“你是真能编。”
贺骁遥:“同意了？”
她没有理由不同意，赚钱的事不同意简直没天理，她忍不住想象未来自己的定制款会卖到什么价位，“同意了。”
事情了结，贺骁遥今天的工作彻底结束，他放任自己枕到丁俪凛的腿上，说:“明天分完手有空了来签个合同，会找律师帮你看合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带着自己的律师一起来。”
丁俪凛用了点劲拍两下贺骁遥的侧脸，恶狠狠地说:“我会带律师来——跟我念‘骗我死全家’。”
贺骁遥:“……”
他不该奢望和丁俪凛共度安稳的一天，“骗你死全家，你骗我也死全家。”
丁俪凛一把搡走贺骁遥，“我骗你死全家。”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