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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我就知道殿下能懂我。”宿楠喜笑颜开,让刚举起杯盏抿了一口的太子咳声连连。

      宿楠傻愣愣瞅着,连嘘寒问暖都没有学会。裴崇倒是不指望他什么,叹了一口气又将手中物放下。

      “世子是不是还没做官,朝廷如何安排他呢?”

      太子默默又点了一只烛心:“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

      “殿下觉得,世子脾气如何呢?”

      “……”太子擦拭玉牌,烛火在眼中忽闪忽跳,显得尤为认真,“他一直深居简出,怕是有什么疾病也说不准。”

      太子如此顾左右而言他,让宿楠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语只是在他地心中一闪而过,他作为地位不及太子的人,找话题是他的事。

      “那能不能给我涨涨月俸啊?”宿楠嘟囔道,他的手在膝盖上蹭了蹭,实在是紧张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抓握。

      “可以啊。”太子毫无表情地着看向他。

      宿楠沉思,他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他开始说有关世子符丹的事情,裴崇便忙起来了,硬是不让他问出口来。

      此时有人进来通传,原来是太子伴读卫风想要同裴崇会面。

      宿楠顿时想到,他过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有人禀告,他撩开帐门直接就过来了啊。

      不过没由得他细想,裴崇便一挥手,让卫风走了过来。这个卫风真是好不威风,目光炯炯有神,一双鹰目令人不敢直视,偏偏他英气的皮囊下是儒生的扮相,又多了些如沐春风之感。

      宿楠有些想起来了,此人在看台上同旁人一起看来围猎来着。

      卫风看向宿楠时眼中划过惊艳之色,他揉了揉头,不假思索道:“看起来倒是同符丹很般配。”

      宿楠:……?

      他后知后觉又回了神,讪笑道:“抱歉,实在是百闻不如一见。”他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说话总是不过脑子。无意冒犯,还请宿世子见谅,抱歉抱歉。”

      宿楠感觉又一阵邪风刮了过来,有些冷意,他浑身一抖。

      雨后清晰的味道被卫风带了进来,他吸了吸鼻子:“无妨。”

      裴崇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有事说事,有东西就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是做什么?”

      卫风忙不迭过来:“殿下先前说给我安排一官半职,我总想知道究竟是何?”

      裴崇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想学武但是令尊不同意吗,我就打算把你放到军中去历练一番——”

      卫风还未等裴崇说完已经是展开了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那真是谢过殿下了。”

      宿楠见他们两人还有话要说,实在是不变久留,便先行告退。

      等宿楠离开之后,裴崇才慢悠悠道:“你就去河州从基层干起,好好磨炼一番吧。”

      “什么!”卫风顿时拧成了苦瓜脸,“河州那么远……”

      “卿吃不得苦?”

      “那倒不是。”卫风忙不迭地摆手。

      裴崇满意点头,指了指帐门,卫风想要继续说什么,但在裴崇的目光下不得不退步:“那殿下多保重,有事虽是来叫我就是。”

      裴崇微微颔首。

      帐门再度摆动,隐于暗处的侍从乐和慢悠悠近身,欲言又止,在太子允诺的目光下才开口道:“还请殿下收回成命,若是卫风一走,东宫不就又少一个伴在殿下身边的助力。”

      裴崇沉默半晌:“河州虽是远了些,但却富庶,是贸易往来的港口。我希望他能去那里开拓一番事业,再说了嘉裕侯看他看得严,若是在京城又或者在周边,他还不是直接被他父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将在外才能身命有所不受。”

      乐和这才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因为卫风说出来的话惹殿下不悦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看来是他想太少了。

      裴崇又恢复了淡漠的模样,乐和自是喜闻乐见。他家太子就该是如此冷静自持,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内心。

      趁着夜风,宿楠于帐边缓步走着,根本没有任何目标,只是单纯的熟悉着地形。耳边忽然听到了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不像是被牵到马厩中的,有些好奇的他便顺着声音的方向前去。

      夜间所视的一切都昏昏沉沉,宿楠一个脚下不留神直接踩到了一处地势偏低的小坑里,身子在前面走魂儿在后面追,如同电钻钻入身体的痛觉在脚踝上炸开,宿楠直接倒在了地面上,和大地来了个结实的拥抱。

      实在是太狼狈了,他的手攥着泥土,指缝里同样嵌入。好像其他地方用些力气,脚上的痛觉就能减轻一样。

      如果他老老实实待在帐中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天黑就要回家啊,没事乱逛什么啊。

      宿楠悔不当初,只恨不能让时间倒流。

      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这不是最致命的,是此时有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蹲下同他持平:“你没事吧?”

      原本没有表情管理的宿楠一瞬间回了魂,他的小腿微微抽动,却还是挤出来笑:“没、没事。我就喜欢下雨之后这么做。”

      解释苍白无力,但对面一脸认真的点头,好像信了。宿楠掩面,只希望他能快走。

      “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那人没有经过宿楠的允许,直接按住了他的脚踝,宿楠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对方的手出奇的快,只听咔嚓一声,那痛意竟是奇迹般的消失了。

      “冒冒失失……”他对宿楠说着,而后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吐气打在宿楠的脸上,激得宿楠恨不得原地蹦三尺高。

      “谢过公子了,敢问公子名姓?”宿楠起身,作了个蹩脚的揖。

      “我是叔虹。”少年笑着,“不认识我了?”

      “啊……”宿楠的脑子飞快转着,“原来是叔虹啊,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围猎的时候就想同你搭话,没想到又在这见面了,要不说咱们两个就是有缘分呢。”

      叔虹似笑非笑,绸缎般的乌发在月华下似有怡人光华,他轻轻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扶着宿楠:“感觉好些了吗?”

      宿楠点头,侧头仔细一看,发现叔虹竟是长得极好看的,于裴崇不同,他生得有些桀骜不驯,又或者说面上有种野性,琥珀色的眼瞳中满都是精光闪烁,声音空灵缥缈,好似九天之上专门下凡愚弄凡人的仙人。

      德润同马厩的人交接,哈欠连天。三公子没回家,也没打算夜宿在明德寺,非要回到围猎场,皇家之地哪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光是打点关系又让他这个忠仆里里外外折腾了不少时间。

      好在太子仁慈,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不然现下这个情况,哪怕是不理三公子的传讯也是理所当然的。

      德润回忆起符丹看见宿楠时,赶狗一样将他驱赶走,不免心生不忿。

      明明之前被拒回家发誓不再理人,怎么一见面就什么都忘了,就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大白狗,噌得一下子窜了出去,完全不理会曾经同他一道义愤填膺的忠仆心情。

      德润叹气,走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围猎场值夜的人们窃窃私语声:“你说符三公子在家里生病不行了?”
      “不清楚,但是棺木都打好了,该是设灵堂了吧。”

      德润顿时被气到七窍生烟:“你们乱说什么呢,主子的事也敢多嘴!我乃三公子的随从,尔等出言不逊,把陛下和殿下们放在眼中了吗,你们应该是第一披被收尸的。”

      几句话说完德润不但没有消气,反而越发感到恼怒。

      “真是反了天了,你们是哪个地方当差的侍卫,定然不是陛下跟前的吧,无规无矩。”德润吐沫星子横飞,他把火气全都泄到了眼前两个人身上。作为第一忠仆,主子被如此议论,比议论他还要叫他窝火。

      那两人顿时被吓到双腿一软,竟是跪在地上开始掌起自己的掴,一下又一下,响亮极了:“都是小人们道听途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告诉别人。”

      德润余怒未消,而且这种事自然也不会存心隐瞒。却没料到肩膀忽地被一拍,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是两句话就要了人的命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们家三公子不是狠辣之人。但该有的封口费总要有吧。”

      德润转头看见了自家主子一脸恶劣,伸手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德润:……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两位侍卫大喜,不但没有感觉被宰了甚至还磕了三个响头。来到围猎场的多少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底下的人也常有中饱私囊的迹象,符丹手里捏着赶上他一年摸过来的银锞子,心里有些欣喜。

      他是最不在乎名声的了,只是被人嘴两句对他而言实在是无关痛痒。

      他符三公子害怕名声糟糕吗,又或者说还能更糟糕点吗。茶余饭后都不知道被人说过几轮了,他计较的完吗。倒不如珍惜眼下的实惠。

      符丹给德润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发火发的妙,给足了他讹人的理由和借口。

      德润:……
      有没有可能他是有感而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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