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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九道轮回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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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楼越想越气，掀起的巨浪将昂海里的晶蝶震了出来，扑闪扑闪的晶蝶像点点星光般从海底涌出，有一只小晶蝶飞到了他的眼前，跌跌撞撞地落到了他的袖子上。
他倏地想到，颜瑟也是蝴蝶啊，蝴蝶又没有脑子，怎么能和没有脑子的小精灵置气！
想了一会儿气消了很多……
回到小溪边，颜瑟和卫茵还在那里。颜瑟见他回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魔主大人，您上哪儿去了，我还找你来着呢……”
贺楼垂眸看了她一眼，颜瑟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让他更加确信这只是个没有脑子的蝴蝶。
可是心底里也不免嘀咕，离了这么久才想起他来，真是没良心。
天渐渐暗了，颜瑟领着卫茵回到丝织庄。红熹与她的丈夫陈振威在院子里手拉着手等贺楼。
红熹郑重地朝贺楼磕了个头，“麻仙人，往后麻仙人就是我的信仰，我会虔诚供奉您。”
颜瑟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了她，她窘迫的道出事实，担心红熹回头供奉错了人。
“老板娘，其实他不是麻仙人。”颜瑟不会骗人，说出真相还是轻松了很多，“他其实是魔族魔主贺楼。”
红熹一脸呆滞，她并不知道魔族以及在咤古之都和长生云涧颇有名气的魔主大人。
颜瑟小声地掩着手在红熹耳边说，“就是天族传言说有个大魔头毁坏了天地塔那个大魔头。”
“本座听见了。”贺楼双手抱臂无奈地看着这个蠢货。
红熹一听他是毁坏天地塔的人，又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那您更是大恩人！小人以后日日供奉魔主大人。”
贺楼懒得再看她磕头，转身对陈振威勾勾手指，“走吧，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是颜瑟第一次来到不过崖，也是红熹和卫茵第一次来到不过崖。
颜瑟非闹着要来看，贺楼拗不过她，就一道把院子里的人都带来了。
三人站在一块崖石上，远远看着贺楼带着魂魄到不过崖边。
海风吹起了贺楼的涓涓长发，颜瑟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清冷如月的侧脸。可转念又想，魔族是日升之国，是太阳啊。
她摇了摇头，再看向他时，他已经不在那儿了。只有陈振威的魂魄一个人在哪里，红熹在旁边看着默默流泪。
随着魂魄跳下，缓缓落入昂海里，海里升起一道巨大的金光，飞出无数的晶蝶。
像是银河倾泻，星月颠倒。
“好美的蝴蝶……”颜瑟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蝴蝶，不由地自言自语。
“美，且无脑。”贺楼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颜瑟捏拳作势想锤他，可这拳头哪下得去手。
“红熹，就当一枕槐安，日后相思寄明月。”贺楼看着眼前落泪的人，礼貌地安慰了一句。
红熹只是点了点头，反倒旁边的卫茵似乎对贺楼多了一分倾慕之心。
晶蝶散去，海面回归平静，像一摊死水一般。
这就是昂海么，传说中的死域。颜瑟望着不过崖和昂海出了神，这里仿佛自己也曾经跳下去过呢……
她控制不住，朝崖边走去，约离崖边还有三米，颜瑟晕了过去。
贺楼一个闪现到她身边，颜瑟倒入她的怀中。
“小蝴蝶！颜瑟！”
眼皮已经撑不起来了，在陷入昏迷之际听到的是几人焦急的呼喊。
颜瑟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一滩水里，深度只到脚踝，却是无边无际。她站起身，望了一眼四周，没有出路，没有光明。
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这张脸无比熟悉却又陌生。
“你是谁?”颜瑟发问。
“我是……”男人缓缓开口。
可没等听清他的名字，随着他一挥手，此处的光景转换，变成了白簇山顶，还是日出时刻。
霞光撒在颜瑟的脸上，初升的太阳照颜瑟睁不开眼睛，她强撑着睁开眼，刺痛感随之袭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揉眼睛，手一抬起来，人就醒了，抬起的胳膊还打到了旁边的贺楼。
“嘶。”贺楼吃痛地闪现到远处窗边。
颜瑟撑着床榻爬起来，看到窗口的贺楼在故作深沉。
“魔主大人。”
她脑子还在回想刚刚梦里的男人，那张已经记不起的脸，难道是贺楼?
“嗯，醒了就起来吧。”贺楼亲轻咳一声，推门走了。
颜瑟赶紧跳下床跟着。
这里是长生云涧，光亮比永芽乐足十倍，看着周围一切都散发着微光。
颜瑟不由感叹，这才是神住的地方吧……
“我们去哪儿?红熹和卫茵呢？”颜瑟三步并作两步勉强跟上贺楼的大长腿。
经过大街小巷，她看到这儿的人都是棕黄色的瞳孔，有些更是异色瞳孔。
回头在看贺楼的时候，她才发现在长生云涧的魔主拥有着浅金色的瞳孔。
不同于永芽乐的风景，她贪婪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看着眼前忽然变黑了。
“魔主大人，你在哪儿?怎么天黑了?”
贺楼回头看见双手撑开在原地摸索的颜瑟，她的眼睛已经变成白色了。长生云涧光亮让她短暂地失明了。
他叹了声气。
随即颜瑟手中钻入一只温热的手掌，眼睛上也感觉被蒙上了一层纱。颜瑟这才意识到，是她失明了。
“诶?我的眼睛。”颜瑟着急地揉着眼睛。
贺楼另一只手抓住她揉眼睛的手，彼时二人的距离拉近，颜瑟都能感觉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
“别揉，一会儿就好。”贺楼难得这么温柔的语气。
颜瑟一时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揉散了就彻底失明了。”他补充道。
不敢再揉的颜瑟忍着眼睛的不适被他拉着走了很远，她时不时能听见百姓向他行礼问候。
随后由走变成飞，听着声音到了一个虫鸣鸟叫空旷无人的地方。
“小蝴蝶。”
入耳的，是卫茵虚弱的声音。
“卫茵?你怎么了?”颜瑟迫不及待地摸索上前，被贺楼拦在半路。
“你是真不知道她偷了你万年修为吗？”
贺楼的话一出，颜瑟愣住了。
修为这个东西，平常自己不修炼也会吸收日月精华生成。这三万年，也不至于连翅膀都展不开，原本颜瑟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低下罢了。
“怎么可能，她，只是一只小花妖啊。”颜瑟难以置信地说话都开始结巴。
“她不是普通花妖，她是梧枝族，即便死了只要有一片鳞片在也可以做茧重生。”贺楼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钉子钉在她身上。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眼神在贺楼与卫茵之间来回游走。
“杀了她，把修为夺回来。”贺楼的这句话带着私心，如果颜瑟的修为回来了，便马上就能点亮长明灯。
颜瑟犹豫，“罪……罪不至死吧。”她从未杀过人。
“那你有什么想法?”贺楼有些急切了。
“我记得你们魔族有一个什么镜子，可以历劫轮回，洗练心性。”
“嗯，九道轮回镜。”
颜瑟还是不忍，虽然偷修为可恨，但正因没有修为她才能在永芽乐存活如此之久。
九道轮回镜是上古神座创造出来历练仙家的神器，凡是进入九道轮回镜的生灵，会变换一个族类历练，直到过完一生才可回到本身。
“也不是不可。”
话闭，颜瑟眼前逐渐开始明亮，她扯开方才贺楼遮在她眼前的蒙布，已然是来到了九道轮回镜前，不得不感叹魔主的速度就是快啊……
卫茵趴跪在地上，凌乱的发丝缠绕在她头上的枝丫上，先前盛放的花也变成了蔫了吧唧的花骨朵。
“卫茵，罚你入九道轮回镜，如果你能洗练成功，本座便放你自由。”
贺楼居高临下看着她，卫茵阴狠地瞪着颜瑟，“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这般么!”
“呵呵呵呵，我倒要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忘恩负义!”卫茵不知道哪里蓄积来的气力，猛的站起身来，拉着颜瑟的手腕一起跳进了九道轮回镜。
贺楼来不及抓住她，他们就一起消失在了眼前，瞳孔瞬间放大，念了一句咒也一同跳进了轮回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