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二十四桥诗

12、第 12 章

　　“怎么老盯着窗外看？”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待在医院，好不自在，一点也不自由感觉好束缚。”
　　游耽犯了难，坐到床头前摸着沈御软乎乎的脑袋，说：“你永远是自由的，如果你觉得实在觉得难受，我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带你回家。”
　　沈御摇摇头：“算了，我不想你们太麻烦，其实医院也还好，挺安静的。”
　　这时候白舒情来了，手上提着一袋葡萄，游耽见状立马起身让座，随口编了句：“我去找宋徊。”
　　“啧啧啧，编个理由也不知道说真一点。”白舒情调侃道。
　　沈御轻笑：“你呀，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对了你们不是期末考考完了吗，分到哪个班了。”
　　“mennn…我看看，我在高三（1）班跟江淮一个班，游耽也在，不过小御御学校里都传疯了，说你退学了辍学了，出国的也有，你的那些小迷妹看起来可想你了，都在维护你。”白舒情说道。
　　沈御无奈：“随便他们传吧，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这时候沈御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游唐的，信息里说：“御御，妈妈要出国了谈生意了，实在抱歉在你生病的时候我选择工作，妈妈忙完马上回来看你。”
　　沈御强颜欢笑地发了条“我挺好的，没事的。”白舒情，看出了沈御的勉强，问道：“怎么了？”
　　沈御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她又出国了。”
　　“什么！你生病了也不知道照顾你，现在有出国忙那个破工作，有她这么当妈的吗？”
　　“算了算了，我挺好的，这么多人照顾我，反而我觉得很不自在。”
　　白舒情点点头，沈御又说：“高三了好好学，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哈，要跟江淮好好的，或许我参加不了你和他的婚礼啦，不过我会托游耽给你们包个红包的。”
　　“别说丧气话，我听你的好好学，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白舒情说道，只是话语间带了几分哭腔。
　　沈御听出来了：“我的舒情呀，不哭不哭哈，要是江淮欺负你了，你就去我坟前告诉我，我的宝贝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何况是江淮和游耽都不行。”
　　“好，你说的，可不能重色轻友哈。”白舒情擦点眼泪说去。
　　沈御点点头，只是说完便开始剧烈咳嗽，止都止不住，白舒情不知所措，跑到病房外大声喊医生。
　　医生闻声赶来查看情况，只是看了一眼便和外面站着的护士说：“快！安排手术抢救。”
　　沈御就这样被推进了抢救手术室，游耽也在这时候赶来了，问：“怎么了？”
　　白舒情身体颤抖：“沈御她，发病了……还早刚刚进去不久。”
　　沈北也从外地赶了回来，问：“阿御怎么样了！”
　　游耽安慰沈北道：“爸，你别急沈御刚刚进去不久，还早抢救，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小时，五个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叹气道：“我们尽力了，抱歉。”
　　三人几乎是冲进去的，游耽实在做不到不再沈御面前哭：“阿御，说好的不离开我的，别走好不好，我求你了，别走。”
　　沈御摸了摸游耽的脸说：“我要食言了，好好的活着，不然哦就在上面不……下来……看你了……”
　　沈御说完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闭了上去，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游耽近乎崩溃，说：“不不不，你的手我怎么捂都捂不热，沈御……”
　　沈北和白舒情都哭地泣不成声，沈北抱着沈御的身体嘴里数字和：“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游耽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对白舒情说：“安排一下后事吧，沈御她是自由的，把她的骨灰撒在海里吧。”
　　白舒情应下了。
　　之后的所有葬礼行程都是白舒情一手操办的，后面的守夜是游耽做的。
　　两人忙的几天都没合眼了，江淮劝道：“你么这样会吃不消的，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听话！沈御不希望看到你们为她变成这样。”
　　两人还是就坚持，江淮没办法只好尽量把重活都拦了下来自己干。
　　江淮在收拾沈御遗物的时候找到了，沈御的手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屏保是游耽的背影，里面的备忘录里记录着沈御的日记，同时找到了沈御的病例。他想着游耽需要这些，就另外放了一个盒子，这时候突然碰到一个玩偶，玩偶发出了一段语音：“我沈御，永远爱游耽，特别特别喜欢！”
　　江淮捡起玩偶小心翼翼地放进另一个盒子里，收拾完就走出了游家，驱车感到殡仪馆，把东西给游耽。
　　游耽看见那个玩偶，按了一下，玩偶发出了沈御动听地声音，是那么美好。
　　沈御生于春季，死于春季，墓碑上刻着爱妻沈御之墓，丧礼上送的花是银杏花束，游耽记着沈御说的每一句话。
　　沈御走了之后，看似所有人的生活轨迹和习惯都恢复正常了，实际上他们还是没有习惯。
　　白舒情还是改不掉有好吃的和八卦都会第一个分享给沈御的习惯。
　　游耽整天郁郁寡欢，看似眼里现在只有学习，已经释怀了，对人爱搭不理，除了江淮和白舒情，实际上每天晚上都会抱着沈御的录音娃娃，一直听一直听，听到自己睡着。
　　沈御在上面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她埋怨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这对她不公平，可她知道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就没有公平的事或者一碗水端平的人。
　　沈御来到游耽身边，看着游耽，坐在自己曾经的位置上，位置上的东西没变，新班级里的人大多都是认识的，从前爱跟别人说话的白舒情现在都不愿开口了。
　　沈御：“我不是都跟你们说过了吗，好好的，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游耽余光看到了透明身体的沈御，他怕沈御再一次离开，只好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一直埋头刷题。
　　“好无聊啊，游耽你就不能别一直刷题嘛，真的好无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沈御抱怨道。
　　自从沈御从上面下来看游耽之后，就一直跟着游耽，游耽走到哪里，沈御就跟到哪里，也会指出游耽做的不好的地方，但她丝毫没察觉到，游耽其实余光一直看着沈御。
　　就这样持续到了高考结束，三个也是成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江淮和白舒情去了北大，游耽去了清华大学。
　　去清华大学是他跟沈御早就定的约定，现在也只有他遵守了约定。
　　三人的大学生活很顺利，四年后的五月份，是春季。江淮和白舒情要结婚了，四年没见了游耽还是没变，在他两的婚礼上，游耽按照沈御生前说的话，给他们包了一个很厚很厚的红包，里面还写了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是“游耽与爱妻沈御自愿赠予二位，新婚快乐”。
　　晚上游耽回到家，看着疲惫地游耽，看着自己渐渐要消散的灵魂，说道：“游耽，我要走了，好好活着。”
　　游耽上前想抱住沈御，可沈御是灵魂：“不，别走沈御。”
　　“你看的见我？”沈御疑惑。
　　“我以为我装作看不见，你就会一直陪着我，你别走，再陪陪我一会哪怕就一会。”游耽祈求。
　　沈御摇摇头：“不可以啦，看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我要走了，我爱你游耽。”
　　游耽眼睁睁看着沈御消散，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嘴里说道“沈御，我说过你是自由的，希望你也能好好的，否则我会把你囚禁在我身边一辈子。”
　　“心甘情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