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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   月明星稀,夜深露重,山风寡薄。

      青云侧卧,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内侧,抬眸,目光如流水却又复杂地凝视着望向严实的木门房,久而久之,眼眶涩涩,睡意袭来。

      对于饮酒,她一贯谨小慎微,自以为无人窥得她不为人知的心思。

      许因与安然共处一室,她没有酒精的伴随却正常的入眠了。

      而安然,意料之外的失眠了。

      凌晨二点,精神矍铄。

      凌晨三点,依稀恍惚。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干脆掀开了被褥,关掉了夜灯,在黑暗中兀自适应了片刻,蹑手蹑脚的打开的卧室门。

      路过青云,定了定脚步,撇开留恋的目光,驱使步伐前往乐乐的房间,不多时,再次来到青云的身边,适应了在黑暗中游走,无法旁移的目光瞧见青云如柳条般的一只长腿耷拉在地面,心房遭受袭击,她稳住心跳为她扯了扯被子,轻轻覆上,川西夜间很凉。

      而后四肢放松的平躺,倦意终于来袭。

      清晨的几缕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穿堂而过,落在地面,温暖着灰白的大理石的地板。

      窗外红霞映着半边天,院内的撑天银杏树在赤霞中撑开伞状的翅膀,银杏叶如同羽毛,浓密而轻佻。

      卧室内,安然休憩尚晚,颇有头重脚轻的感觉,面对铺在床铺上的衣服犯难。

      原是昨夜不期而遇,安然被青云瞧见了落魄模样,今日怎么着也得拾掇着留下端庄完美的印象。

      床铺躺着好几条裙子,清素淡雅的黄色斑点裙、渐变粉纯色裙、紫色无袖收腰包臀裙…

      苦恼的是,她并不知道穿哪一条。

      在退了漆皮的衣柜的穿衣镜前试了又试,目前为止还是一身睡衣,潦草如初。

      她没有察觉镜子里的她,眉梢微翘,嘴角上扬。

      她来来回回光着脚丫子试了好几件衣服,直到听到了客厅的尖叫声。

      她慌不择路去穿鞋开门的瞬间撞到了床脚,忍着痛去了客厅。

      “姐姐。”乐乐小兔子一样迅捷地跑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怯生生的望着青云。

      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她干巴巴的扯着笑,安然才发现她已经换上了昨日的行头,安然记得她每日都需换洗,今日着实委屈她了。

      安然牵着乐乐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他们并行两步来到青云面前。

      天光大亮,不知如何面对她,只能恢复了平常面对学生时不苟言笑的模样,她把乐乐抱起来:“这位是青云姐姐。”

      没有任何的定语,没有说是她的朋友,或者…

      或许是她多虑多想,即便是普通朋友也应该简单介绍的,可安然没有,苦涩在胸腔蔓延,裹覆,横冲直撞。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深呼吸,将失落的丽容藏在海底,在小朋友面前,总要展现良好的教养,她展开笑颜,伸出玉指,“你好,乐乐,林青云,你也可以叫我青云姐。”

      乐乐先前处于仰望的状态,只能仰望看见青云的下颚,现下算是看清了全貌。

      乐乐看呆了,两眼放光,赞叹:“姐姐,你好漂亮。”

      童言天真,青云听到乐乐的夸赞忍不住羞赧,她瞥了眼安然,眼角射出微光。

      两人握手,乐乐的小手掌肉乎乎的,特别可爱。

      安然放下他,拍拍后脑勺,“先去洗漱。”

      乐乐屁颠屁颠的跑去卫生间,自客厅望去,他搬着专属于他的小凳子站在上面,一手执牙刷,开始挤牙膏。

      空气静默了下来。

      安然的长发有些凌乱,毛毛躁躁的扎在头上,如同她些许凌乱的心绪。

      二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青云快她一步,目光如同暖絮。

      “你…早餐吃什么?我今天上午有课。”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青云分不清她是关心多一些还是推拒多一些。因着是安然口中的话,她不由得多虑多思考些。问她早餐显然是照顾多谢,可又言明工作…

      无法分辨,又因工作紧凑,她以退为进,“我不吃早餐,一会就走,你叫人换一把钥匙,钱包丢了,不安全。”

      安然闷闷的点头。

      “安然。”

      她抬头。

      “昨夜…我说的是真心话。”总有人要前进一步,安然的性格她不敢说了如指掌,她承诺过她,但、她不满意地微微摇头,自己胡思乱想了,安然是不会不信守承诺的人。

      安然目光悠悠。

      青云主动交代:“接下来,我会在川西呆一段时间。”

      安然不自觉的问:“工作吗?”

      “嗯。”青云点头,也不完全是。

      “姐姐,乐乐一跑一跳的过来,我好啦。”安然摸摸他的头,“乖,今天姐姐起的晚了。”她转身自电视机旁的储钱罐掏出十元,“你自己去买早餐”,想了想又添了十元,叮嘱道:“带一屉小笼包和一杯豆浆回来,吃完饭记得吃药。”想到了药,她还得去药店按照医嘱重新买一些。

      “好嘞,我已经不发烧啦。”乐乐嘟嘟嘴,屁颠屁颠的跟二人再见。

      青云瞧着乐乐乖巧懂事的模样,知道安然把他照顾的很好,也知道她受了很多的苦难才有了今日的安稳生活。

      而饱经风霜时,她只能做一个袖手旁观甚至无关紧要之人。

      这瞬间,她竟有些不确定,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再来打扰安然平静的生活,但这想法来也凶猛,去也匆匆,风过无痕,水过无纹。

      青云怔愣着,安然唤她。

      “青云姐,你先洗漱吧,很快乐乐就能回来。”

      青云抬头看了看时间,解释到:“一会我还有会,不能久留,这次的早饭我申请留到下次,行不行?”清雅柔和的声调响起,安然猜透她的意图,欲拒绝的话在盘亘在口中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青云姐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拐弯抹角。她设下明晃晃的圈套,等着安然心甘情愿的自行前往。

      她见青云换上了昨夜的衣物,改口关忧,声似银铃:“确实要早点回,两天穿着同一套衣服会不自在。”

      鼓足勇气的气球就这么被安然戳破了,青云误会安然驱客,她不气馁,端坐在沙发上,偷摸着将钱包塞进了缝隙里,满腹柔情,“那、要记得换钥匙,或等我寻一个锁匠且夜间不要一个人出门,带着乐乐更不行。”

      换作往常,行动是第一要务,可如今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她叮嘱完瞄了瞄安然的悦丽秀容,见安然并无不快,安下心,不舍地拿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脚步缓慢走到门前换上高跟鞋,开门,金灿灿的阳光斜射进门,她回首,安然与她隔空对望。

      她不舍地走进阳光里,消失在视线中。

      确认青云已经离开,安然才一股脑坐进留有余温的沙发中,余温传导,暖如煦阳。

      她叹息,重逢生惆怅,晨光惹烦忧。

      不多时,乐乐人未见声先到,“姐姐,小笼包乐乐买回来了。”

      乐乐推门而入,吱吱的声响在白天微不可闻。

      他把早餐放在餐桌,小跑,“姐姐,刚刚那位姐姐呢?不吃早饭就走了吗?”

      “嗯,你先吃吧。吃完姐姐送你去学校。”

      “哦,可是太多了,乐乐吃不完。”况且他的身体尚在恢复,医生叮嘱以少食多餐为主。

      “吃饱就好,不必强迫自己。”安然宽慰他,却没有发现与一直秉持的量入为出、勤俭节约相去甚远。

      “那好吧。”乐乐乖乖的爬上桌吃早餐。

      余温消弭,青云叠好的被褥被安然送回卧室,关上柜门,她忍耐了一整夜终难禁情,床纬凌乱,清瘦修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哭声压抑,肩头微颤,艰难起身越过客厅奔向卫生间,门关锁落,水声四起,潺潺不绝。

      青云昨夜用的洗漱用品整齐的放在一角,她捡起牙刷,用吹风机吹干,收纳。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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