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渣攻猛吃回头草》金菩提

5、美梦成真

　　拍摄的进度很快，姜最的重要戏份实际上早早就拍完了，只剩下给男女主作配的那一小部分，这部分结束后也就代表着这部片子进入了尾声。

　　短短几个月里，裴佑廷来得并不勤快，他很忙，偶尔得了空才会给姜最发消息，说过来看一看他。

　　裴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逢场作戏的老手，知道姜最这样的人，最忌操之过急，因此在寥寥几次的小聚中也并没有什么过火的行当，亲近但不过分，张弛有度。

　　倒是姜最被他这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弄得心痒难耐，有时候夜深人静时回味着白日里裴佑廷对他盈盈笑着的脸就红了耳根——像是回到了十几岁情窦初开的那会儿。

　　情爱能让人冲昏头，好在并没有太多闲暇的时间可供姜最胡思乱想。

　　片子虽还没有播出，但在剧组这么多日子，好歹也积攒了些人脉，还没杀青多少日子呢，陈导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的档期，解下他一个哥们儿的燃眉之急。

　　陈导说，“小姜啊，知道徐希哲吗，对，就是拍《笑叹柳江》的那个徐希哲……”

　　姜最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眼睛一亮，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哪怕是不混娱乐圈的平头老百姓也应当对徐希哲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他爸是国内的名导，徐希哲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与才华，二十五岁就凭着一部《笑叹柳江》拿了奖，之后更是名声大噪，可以说是新生代影视界的龙头。

　　陈导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是这样，他有个电视剧剧组里缺了个男三号，原来定的是俞颂，这不是因为那档子事儿……名声都臭了，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我一听他说缺人，立马就想到你了，这不，来问问你的意思。”

　　开玩笑，姜最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儿能落到自己头上，那可是徐希哲，多少一线明星都抢破脑袋要拍他戏的徐希哲。

　　姜最想也没想当即就应了下来，挂电话的时候心脏都激动的砰砰跳。

　　另一边，陈导听他答应得痛快，竟也松出了一口气，切到微信界面，找到了备注为“裴总”的联系人。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斟酌了许久，发了句，“裴总，事儿办妥了，估摸着明后天就进组了。”

　　裴佑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的消息，简明扼要的三个字，“知道了。”

　　陈导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估摸着落了下来——不错，这又是裴佑廷在这背后的手笔，那男三号一空出来，各大娱乐公司全在背后虎视眈眈，只是论背景和手段谁能拼得过裴佑廷？

　　别人磨破嘴皮子的事儿，他手底下人一通电话就能办好，这不，这个角色自然就轻轻松松地落到了浑然不知的姜最头上。

　　姜最上一部戏刚杀青，又拖着行李往机场赶，一路上都忐忑不已。

　　去之前陈导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姜最听出了对方是在给他打预防针——

　　说什么徐希哲脾气不太好，对细节的要求都特别苛刻，有时候说话也不太好听，意思是让姜最多担待着点儿。

　　姜最自然不介意这个，连连说着没关系，陈导这才放宽了几分心挂了电话，停机后有人来接他，不知怎么的，那剧组的工作人员频频地转头看他，却在姜最感到不舒服之前扭了头，不让他察觉出什么端倪。

　　一路颠簸后才到了片场，那小助理领着他往里头的休息室走，说徐导在里面，请他过去试试戏，聊两句。

　　姜最不疑有他，门一开了，里头坐着个身型高大的俊朗男人，三十来岁，舒展着身子倚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烟灰簌簌地落在烟灰缸里，听见门响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坐吧。”那男人说。

　　姜最有些讶异——

　　其一徐希哲不怎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他并没有想到这位享誉盛名的才子是这样一个年青英俊的男人，其二是……对方看起来好像不太欢迎他的到来。

　　烟味很浓郁，姜最感觉呼吸有些不顺，轻咳了两声，对方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一眼，弹了弹手里的研究，却并没有掐灭，“不喜欢烟味？”

　　对方的语气并不好，因此姜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徐希哲也没管他，似是冷笑两声，从一边找出份订好的文件扔在姜最面前，“啪”的一声响，“第二十四页，划线那部分，试试。”

　　有些突然，姜最愣了一下，徐希哲看他没有应声，又有些挖苦般地开口，“怎么？下飞机耳鸣了还是怎么着？听不见人说话啊。”

　　他的语气实在不好，但姜最很珍惜这次机会，他也并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不是…我……”

　　徐希哲“啧”了一声，继续吞云吐雾，“别废话了，看啊。”

　　姜最接过那份文件，翻开到折好的那页，是他角色的戏份，粗粗扫了几眼，还是段很需要情绪的戏份。

　　这样短的准备时间，这样的戏份，他对上徐希哲好整以暇的目光，这才知道不管是说话语气也好，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也好，都是因为徐希哲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好在来之前看过一遍台本……他深呼吸了几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到戏中的角色当中，将纸页上的台词读了出来。

　　“为什么？只因为这天下是朕一人之天下。”

　　“朕要你位极人臣，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要你死，你这条命就留不得！”

　　爆发力很不错，出乎了徐希哲的意料，他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照着剧本跟他对戏。

　　“陛下当真这样不顾旧情？我李家祖祖辈辈为了大梁抛头颅洒热血，碧血丹心天地可鉴！”

　　“你啊！”姜最幽幽地笑起来，“李循赋，你还真是蠢。”

　　“朕今日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朕要你无罪你便无罪，即使罪大恶极，朕说你有罪就有罪，即使你一片冰心。”

　　“这一切，只因为朕是天子！”

　　到这里便结束了，姜最说完最后一句便倏然收了声，再抬眼时那一瞬间许希哲看他的目光已然有些不同——但很快又换成了方才那副轻蔑的模样。

　　“还不算太难入眼。”徐希哲说，“只是有些地方情绪有点用力过猛，还要再磨一磨。”

　　他起了身，又变得疾言厉色起来，“你记着，我不管你有什么关系，背后有什么人，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如果我觉得你阻碍了剧组的拍摄进度，你就卷铺盖滚蛋，懂吗？”

　　其实这一番话甫一说出来，姜最还有几分茫然，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是陈导介绍来的，想来徐希哲这话是在警告他不许凭着陈导这层关系在剧组里作威作福。

　　“我知道了，徐导。”姜最应了下来。

　　他态度这样好，徐希哲也挑不出什么刺，想着规矩也做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把合同往姜最身前一递，“签了。”

　　说完便往外走去，刹那间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姜最一个人，他这才放松着呼出了口气，手指摩挲着那层薄薄的纸页，后知后觉的高兴起来。

　　他要拍徐希哲的戏了？

　　放在几个月前这都是姜最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合同轻飘飘的在掌中，却恍若有了千斤重，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有些飘飘然，反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姜最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疼痛才把他拉回现实，高兴，是真的高兴，止不住地笑，捧着手机字也打不利索，他熟稔地打出一串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拍徐希哲的电视剧了。”

　　可是很快的，这条新发送的消息又石沉大海，姜最手指一动，消息页面上翻，印入眼帘的全然是密密麻麻的绿色长方框，没有丁点儿对方的回应。

　　他觉得心里有些闷，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才熄了屏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