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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心照不宣 ...

  •   “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裴佑廷带着几分笑意看他道,“前两次都没能好好和你打个招呼,还挺过意不去的……怎么现在和我这么生疏了,你……”

      他适时的停顿下来,低垂着头,再抬眼时露出了受伤的神色,看着让人心尖发酸,“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不是,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姜最下意识的摇头辩解,“我只是……有点不太适应,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

      听到他这么说,裴佑廷似乎松了口气,方才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那就好,放松点啊,毕竟这些年我在国外可是一直在想你。”他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姜最分不清他是可以暧昧还是朋友间的亲昵,只能微红着脸。

      裴佑廷见好就收,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在剧组感觉怎么样?”

      “挺不错的。”姜最回答道,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进组拍戏…”

      他说到这个总会比往日的话要更多一些,但裴佑廷也并非真的想就此深谈,也只是一笑而过,说些漂亮的场面话,果然姜最说到一半,发现裴佑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他的话卡了壳,“怎么了?”

      “你要湿着身子和我说这些吗?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裴佑廷抬手,像是想抚摸姜最的脸一般,姜最呼吸一滞,却见对方指尖朝他脖颈处探去,只是将一缕粘在上头的湿发挑到衣领外来,鼻息略沉,“晚上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姜最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调香水气息,他的心狂跳,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没发现这是邀请,可一旦意识到这一层,他的反应却不像方才那样紧张青涩了。

      虽说是邀请,可到底是友人间的小聚的还是调情,想来也只有裴佑廷知道,但姜最说,“好啊。”

      他微笑着,薄而形状优美地唇勾了起来,额角发梢的水滴落在上,显得水亮艳红。

      他乐于赴宴。

      就好像姜最十七岁的时候能意识到裴佑廷眼底对他的欲念,二十五岁到时候他也一样能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渴求,但这又怎么样?

      姜最只会比裴佑廷心心念念的更为长久。

      那果然是一家很上得了台面的西餐厅,装潢低调却不乏格调,顾客偏年轻情侣居多,裴佑廷带着姜最走到了里面的私人包厢,两人相继落座。

      裴佑廷给他递上菜单,又开了瓶红酒替姜最面前的高脚杯满上,醇厚的酒香窜入鼻腔,醉人无比。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朋友,是个红酒迷,你面前的是他的珍藏,圣斯达菲堡红酒,现在市面上很难找到。”

      姜最不怎么懂这个,但他知道一点——这酒很贵,“请我这种不懂得品酒的人喝,不就浪费了吗?”他说。

      裴佑廷倒完了酒,抬眼看他,在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他琥珀色的瞳仁显得极为透彻,折叠着光影,姜最能看到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倒影。

      裴佑廷回答,“你喝就不算。”

      “你喜欢牛排,得配好酒才行。”裴佑廷又道,说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当然,那也是高中时候的口味了,如果现在有什么变化,倒是我考虑不周。”

      姜最听出了这句话涵盖之下的隐喻,他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高脚杯身,看那鲜红的、血液一般的液体在里面流淌摇曳着,气氛宁静下来,只能听见舒缓的钢琴曲,良久,他才回答道——

      “没有变。”

      “一直都没有变,还是很喜欢。”他说。

      他说完这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对方,彼此的呼吸都凝滞着,大概过去了几分钟?

      也可能更短,总之是姜最扛不住般的先移开了视线,那样暗的灯光都挡不住的面颊绯红。

      而裴佑廷呢?

      他只是微笑着,浅酌了口醇香的酒,唇角沾染了些许鲜红的液体,配上他优美深刻的面部轮廓,就像中世纪俊美的吸血鬼一般蛊惑人心。

      “这样……”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姜最似乎注意到对方看他的目光似乎变得幽深了些。

      也可能是他看错了,因为很快的,裴佑廷又露出了他那纯洁又好看的笑,“那就最好了。”

      很好的牛排,极佳的酒,可惜姜最完全无法分散出多余的精力来细品这一切对于他味蕾的享受,他只能看到坐在桌对面的裴佑廷,举手投足间都那样优雅且让人无可挑剔。

      比起进食,反而更像是对心脏的考验。

      氛围的升温倒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拉近。

      裴佑廷在商场上八面玲珑,嘴上功夫了得,不知道比姜最的段位高出多少,谈话间插入几个高中时的话题,也会让姜最不由自主地心头柔软下来。

      想起那段灰暗无光的高中时代里,有那样一个好看又如一轮太阳般的少年陪伴着自己,还有支持着那像镜花水月一样的梦想———

      “还记得吗?”裴佑廷莞尔道,“那时候是冬天吧?半夜呢,你给我打电话,吓我一跳。”

      那时候他和裴佑廷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裴佑廷经常会上高二来找没什么朋友的姜最一起吃饭打球,课余时间几乎形影不离,非常亲密。

      那天晚上姜最其实和他妈爆发了一次争执——他妈妈是个很古板又执拗的人,一心希望姜最能从事个正经稳定的工作,别走他爸的老路,在这件事上跟姜最不知道产生了多少次分歧,每一次都是吵得不欢而散。

      那时候也还小,气性大,吵了架就夺门而出,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也没带证件,寒冬腊月里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压根没处落脚。

      即便如此也依然因着那几分自尊和傲气而不愿向亲妈低头,只是执拗地在小区公园里冻成傻逼。

      实在受不了了,只能给裴佑廷打电话,姜最后来无数次的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

      凌晨两点钟,裴佑廷顶着满肩的霜雪,给他裹上羽绒服,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听他诉说满腔委屈与不甘。

      从那一刻起,裴佑廷在姜最的心中就坐拥着那最为珍贵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姜最的神色变得柔和下来,看向对方的目光更加带上了几分情愫,“那时候……真谢谢你。”

      “别这样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而且那时候我……”裴佑廷说到一半却语焉不详地停了下来,淡淡笑着起身,“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明天还要拍戏。”

      “哦,好。”

      他们喝了酒,都没法开车,餐厅离酒店的路程实在不长,因此裴佑廷并没有叫代驾,反而提议着走回去。

      姜最当然觉得好,他只觉得路太短,巴不得凭空多出来一段长路供他和裴佑廷并肩而行。

      裴佑廷同对方道了别,目送着青年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个人影再看不见时才转身离开。

      微醺感让人浑身轻飘飘的,急于找到发泄的出口,他从兜里摸出烟,熟练地点燃、吐气,烟圈在昏黑时夜晚中慢慢地消散、泯灭。

      手机在这个时候煞风景地响了起来,裴佑廷看了眼来点人就按了接听,“什么事?”

      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男人大着舌头的说话声,一听就知道喝了不少,裴佑廷拧了下眉,想挂断电话,醉鬼严文赫却先一步地开了口,“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妈的。”

      “你他妈裴佑廷你个鸟人,让我自己对付那帮豺狼虎豹,呕——我要死了,我什么事?我他妈不来叼你两句我实在难受,呕——咳咳,不讲义气的东西,你他妈肯定没法把那硬骨头啃到手。”

      前面的话裴佑廷都当他放屁,唯有最后一句倒是听进了耳朵里,烟雾氤氲了他锋利的眉眼,夜色中显得那样深情,但他说,“哦,那你得失望了。”

      “明明勾勾手指,就像狗一样的跑过来了啊。”他温柔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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