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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周末画室 ...

  •   墨祁司习惯性早起,主要是想睡也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等闹钟响还不如起来做点什么。
      六点没到,墨祁司就睁开眼,陌生的房间并没有带来多少不适应感,倒是身上的睡衣感受更多一点。
      这衣服……领口大就算了,怎么扣子还这么劣质?就睡了一晚就开了几颗。
      墨祁司整理一下衣服,就开了门出了房间。
      好安静……
      也是,褚衡冉看着也不像那种早起的人。
      洗漱完后就坐到客房的桌子前写周末作业。

      八点了,饿了半小时的墨祁司还是没有等到褚衡冉起床吃早饭,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早餐买。
      刚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周边的时候,开门声随着钥匙转动传来。
      是谁?
      墨祁司开了房门朝玄关看了一眼。
      一位女士穿着深蓝色的长裙,绿色的绣线在裙子上绣出满裙的四叶草,卡其色的挎包正随着她换鞋的动作垂挂在肩,深茶色的头发在后脑挽成一个丸子。
      夏晚喻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从自家的客房门后探出来。不禁惊叫出声。
      “啊!!!你谁啊?!怎么在我家?”
      墨祁司知道对方把自己当做闯入民宅的人了,忙出来解释:“阿姨,我是褚衡冉的同学,昨晚遇到了一点事情没回成家就在您这留宿了一晚。”
      面对长辈,话还是要解释的清楚一点,何况还是留宿房子的主人。这么长的话至少褚衡冉没听到过。
      夏晚喻反应了一会儿,说道:“哦,那没事了,”不一会儿又有些震惊地问,“等会儿?!你不会和他一起睡的吧?!”
      墨祁司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阿姨,我睡的客房。”
      夏晚喻心中有些惊讶,这小子,平时招待个客人都不愿出来露个脸,还知道收拾客房了?不愧是自己同学啊。
      “冉冉他还没起床啊?”上了个大夜,夏晚喻累的不行,走向主卧准备洗洗睡了。
      “你直接叫他起床吧,不用等他。”关门前最后交代了一句,“等他的话估计午饭都不用吃。不要叫我起床。”说罢,关上了门。

      看来刚刚那位应该就是褚衡冉的妈妈了,好年轻啊。
      不过……
      墨祁司把面对着主卧对着的另一扇门,棕红色的木门上做着简单的花纹,房间里面悄然无声。
      唉……希望不会起床气太大。
      不过,房间可是很私人的地方啊……算了阿姨都叫了,再说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弄也没经过同意,出去吃又……
      一番心理斗争后,墨祁司轻轻地推开门。
      褚衡冉的房间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房间不大,但很温暖。
      一张床,一个塔夫尼布料自己组装的小衣柜放在床脚,原木衣柜延伸出书桌,墙边放着一个画架,飘窗上,书柜里都“散落”了画具。
      墙被刷成了米黄色,带来与客厅纯白冷调的墙壁迥异的感觉。
      褚衡冉就侧躺在床上,天蓝色的床单,薄薄的空调被只盖了一角在肚子上,随着平稳的呼吸轻微起伏。
      好安静,好像这人的活力都在那张嘴里了,一闭上,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温馨的小房间,让墨祁司不忍打扰。

      “喂,起床了。”
      呆在门口定了几分钟后,墨祁司还是进入了房间,拉开浅青色的蚊帐,轻轻拍了拍睡梦中的人。
      褚衡冉皱了皱眉,上下眼皮好像粘住一样,怎么也不睁开,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翻身,那一角被子也滑落了,后背对着墨祁司,睡乱的睡衣没遮到那细软白皙的腰。
      唉……墨祁司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是推又是拉又是拽,褚衡冉还是像个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软的跟没骨头一样。
      真是服了,怎么做到的?
      最后没办法,墨祁司把空调关了,等着褚衡冉自己热醒。
      九月底的天气,在这座城市里仍旧热的跟三伏天一样,没一会儿墨祁司就听到褚衡冉踹了被子大叫一声。
      “谁他妈把我空调关了啊?!”
      余光瞥到门口站了个人,转回头看罪魁祸首正倚着门框站着,抱着手臂看他刚才的怒吼,这时换了个姿势,手指抵在嘴唇前,说:“小声点儿,阿姨回来了。”
      褚衡冉大脑卡机了几秒:……这是谁?……哦我同桌。他为什么在我家?……哦我昨晚带回来的。……等会儿,我妈回来了?……哦上大夜回来了,那就是说……
      “你和她见过面了?”褚衡冉问。
      “不然呢?”墨祁司点点头。
      褚衡冉下了床抬手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对他说:“没什么,就是我对她居然没把你认成小偷什么的感到有点惊讶。哦对了,你吃过早餐了吗?”
      墨祁司选择先反驳第一句话:“她确实如你所愿把我认成了私闯民宅的人,但是我解释了。”随后回答后面的问题,“还没有。”
      褚衡冉手已经放在主卧房门上,回头问:“那你会做饭吗?”
      “会。”墨祁司说。
      褚衡冉慢慢按下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进入主卧,朝外说道:“那你去厨房做个早餐吧~能吃就行。我去洗漱啦~”一脸戏谑的关上了门。
      墨祁司定定的看着那门,怎么还有主人叫客人干活?还这么自然……
      几秒后,墨祁司转身去了厨房。

      等到褚衡冉悄咪咪地出了主卧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面,几片生菜,一个剪的金黄的荷包蛋卧在面上,切碎的葱花撒在汤上。
      “冰箱食材不多,就下了两碗面。”墨祁司递过来一双筷子,“将就吃吧。”
      褚衡冉闻着吞了下口水,忍不住说:“你管这叫将就啊?”
      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外脆里嫩,还是虎皮的,又喝了口汤,几筷子面条伴着热乎乎的汤汁下了肚,浑身都热了起来,鼻子上都冒出了汗珠。
      “好香~”褚衡冉怀念起外婆在他小时候做的面条,“好久没吃这种荷包蛋了,我们家就我外婆会做,我妈都懒得做这种煎的炸的东西。”
      “好吃吗?”墨祁司问。
      褚衡冉咬着筷子,腿盘在凳子上,说:“当然了,不过我不喜欢吃糖心的,下次建议搞全熟。”
      这样吊儿郎当的坐着,脖子上那块玉掉了出来,一起露出来的还有那线条好看的锁骨。
      “欸,你待会干嘛?”褚衡冉用筷子戳了一下墨祁司的胳膊。
      墨祁司几口吃完了面,连汤汁都不剩,起身走进客房,“写作业。”关门。
      哦,写作业关门干嘛,我又不会吵。
      吃完早餐后,褚衡冉看着桌子,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好像要他洗碗了。
      洗碗是褚衡冉最讨厌的家务活,主要是闻到剩饭剩菜的味道就想吐,而且对别人的口水非常有洁癖。可是又不好麻烦客人干活,而且那位客人都给他做早餐了……
      唉……行吧,洗就洗吧。
      走到厨房看着抹布和洗碗盆,褚衡冉还是在内心叫了一声。
      啊!烦死了!我,这辈子,他妈的,最讨厌洗碗了!!!
      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在内心重复这句话,几分钟速战速决。
      呃啊,老子要洗手老子要洗手,我牛油果味的洗手液快来救我~
      悄无声息地冲进主卧卫生间,唰地开了水龙头,仔仔细细的洗了三遍。
      闻着手上淡淡的牛油果味终于通了口气,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干作业。

      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褚衡冉敲开了客房的门。
      “出去吃还是做饭吃?”褚衡冉靠着门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墨祁司正在解一道生物竞赛题,在脑中一片学海中回了一句:“你可以看看冰箱。”
      褚衡冉直接问:“那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随便。”
      就等这句话了,褚衡冉丢下一句“那赶紧换身衣服出门了~”转身回房。
      墨祁司写完最后的答案起身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没衣服可换,昨晚那身已经脏了还没洗。
      没得选,墨祁司去敲了褚衡冉的房门。
      “怎么了?”褚衡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混着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应该是正在换衣服。
      “我没有衣服。”墨祁司站在门口说。
      “哦我差点忘了,你等会儿,我换好衣服先。”
      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面前的门就打开了,褚衡冉换下了卡通睡衣,穿着一件白绿色的衬衫,薄青色勾边的几个图案遍布整件衬衫,奶酪,芝士,餐叉,椰子树,下面搭了一件白色牛仔短裤,整个穿着有种西欧式的夏天的感觉。
      “进来吧,过来挑衣服。”褚衡冉打开衣柜。
      墨祁司跟了过去,柜子的左边都是叠好的内衣,右边则是挂着的应季外衣。
      大多都是浅色系的,深一点的颜色被挤到最边上,一看就是不常穿的。
      “随便挑,”褚衡冉躺到了床上,跟墨祁司说起待会的计划,“等会出门带你去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去画室画画,你不想画的话也可以带点书啊作业啊什么的去坐那看看写写。”
      “去画画?”墨祁司抽了一件藏蓝色纯色棉质短袖,“那你还穿这么浅色的衣服,不怕弄脏?”
      褚衡冉在图库里找着素材,“哎呀,我今天去画素描,又不画油画,不会弄脏衣服的。”
      最后墨祁司拿着短袖和一条灰色休闲运动裤回了房间。

      墨祁司换衣服的速度很快,褚衡冉还在捡东西进他的小挎包,墨祁司就已经闲的在客厅书柜前浏览了。
      “走吧!”褚衡冉换了双米白色的老爹鞋开了门。
      “吱——”一开门就看到了对门的徐晟槯表演变脸,震惊、疑惑、奇怪、八卦的神色在他脸上一一闪过,最后“砰”地关上了门。
      “呃……他有毛病吧?”褚衡冉默默吐槽。
      墨祁司无视了徐晟槯的出场,自顾自的走到电梯按了“下”的按钮。
      “吱——”对门又开了,跟徐晟槯一起出来的还有岚姨的声音,“叫你去买包盐怎么开了门又关上啊?别磨叽!赶紧去!”
      “行行行——”徐晟槯关上了门,有些尴尬地朝墨祁司和褚衡冉这边走过来。
      “叮——”电梯到了,三人前后走进去,墨祁司按了“一”。
      徐晟槯注意到褚衡冉背着的蓝白色挎包,明知故问道:“去画室啊?”
      “嗯,打酱油啊?”褚衡冉也明知故问。
      “是啊,哪像你们这么闲。组长也去画室?”徐晟槯好奇地问。
      墨祁司淡淡地点了点头。
      徐晟槯更好奇了,问墨祁司:“你也会画画啊?”
      墨祁司说:“不会,闲的去逛逛。”
      徐晟槯看着墨祁司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怎么感觉墨祁司这身衣服这么眼熟呢?”
      出了电梯徐晟槯按耐不住自己的八卦心,直接问褚衡冉:“他怎么在你家啊?”
      褚衡冉早就想好了理由,“昨天晚上有事错过了回去的班车,我好心收留他一晚上。”
      “这样啊,”徐晟槯又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诶?不对啊,我昨天见组长走的可快了,怎么这班车这么快的吗?”
      出了楼下的门,褚衡冉带着墨祁司往右一拐,朝着车棚的方向走,“啊对对对,快的要死。”
      超市在大门方向,就算想追问也得先去给老妈买盐,徐晟槯只能往左走,两边人下了石阶,徐晟槯朝他们挥了挥手:“晚上见啊。”
      墨祁司只淡淡抬手摇了摇,冷淡的很。褚衡冉倒是举高手挥了挥,“晚上见~”

      白天看来,这个小区的环境是真的好,每栋楼下都种有灌木,还有桂树,还没完全入秋,桂花还没冒出来,细碎的绿叶层层叠叠,遮蔽了枝丫。
      到了停放自行车电动车的铁皮车棚,褚衡冉拿出车钥匙“滴”的一声解了锁,把白色电动车推出来,褚衡冉忽然说了一句:“提前说一声,我这是第一次载人骑小电驴。后果不可预料。”
      “……”墨祁司接过车,“还是我来吧。”说完直接坐上去。
      “你车技好吗?”褚衡冉跨上后面。
      “至少载过人。”墨祁司拧了车把手,白色小电驴就上路了。
      凉丝丝的清风迎面拂过,有了早秋的味道,降了燥热。
      “会不会翻沟里啊?”褚衡冉抓紧了自己的小挎包,后背抵住小后备箱。
      “没有沟可以翻,”还当是村里吗……墨祁司淡淡说:“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抓紧我,这样翻的话你可以拉我垫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还撑不住一辆小电驴吗?
      褚衡冉倒是在听完这句话后就抱住了墨祁司的腰。
      突如其来的距离让墨祁司在内心有了一点不良反应,不过很快又被风吹散。
      褚衡冉双手环住墨祁司的腰,不禁感叹:啧,身材真好,还有腹肌呢。
      “喂,怎么走啊?”墨祁司的声音打断了褚衡冉内心的感叹。
      “……哦,”褚衡冉坐在后面当人形导航,“左转,前面那个红绿灯拐弯……”
      一路艰难,终于到了目的地——老钟鸡肉粉。
      “我跟你说这家店超级好吃,”褚衡冉一路上都在疯狂推荐,“而且老板一般周末不开门的……”
      “今天周天。”墨祁司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褚衡冉接着说,“我是老顾客嘛,跟老板混的可熟了,他们老夫妻周末也会备着点东西吃,专门给我们画室的人吃。”
      还没进店,就已经听到了一阵吵骂声,“我让你买的是葱!不是香菜!”
      “哎呀,有什么嘛?”
      “有什么?!店里香菜都一大把了!你想干什么?凉拌吗?!”
      掀开门帘,店里站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地中海,皮肤晒的黢黑,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和老伴拌嘴。
      “诶哟,小冉来啦,好久没见了,带朋友来?”老板娘一见到客人就立马变脸,笑盈盈地拉开椅子。
      “嗯,”褚衡冉顺着坐下,“在家闲得慌。喂,你吃什么?”拆了双筷子递给墨祁司。
      “有推荐吗?”墨祁司问。
      褚衡冉想了想,说:“怎么说呢,其实都挺好吃的,但是我还是推荐杀猪粉,就很奇怪啊,鸡肉粉店最好吃的居然是杀猪粉。”
      “那跟你一样吧。”
      “那……两碗杀猪粉是吗?”老板娘最后确定道。
      “嗯,阿姨你让老钟做吧,您做的还是鸡肉粉好吃。”褚衡冉说。
      老板娘笑着朝里头喊:“老钟!两碗杀猪粉!那孩子说我做的没你好吃。”
      “好嘞!”随后抽烟机的呼呼声就伴着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传了出来。
      “诶,你们两口子刚又吵什么啊?”等菜期间褚衡冉跟老板娘聊上了。
      说到这个老板娘就精神了,嗓门又大了起来。
      “都不想说了!这老头子!越老越不成样子,诶,叫他买个葱吧,买了两把香菜回来,嘿,这脑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抽烟机给抽了。”几十岁的老板娘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家老公的短。
      小店墙上的老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一阵秋风吹过,画室门口的银杏叶落了一地。

      吃过午饭,两人就进了对面名叫老吴画室的房子里。
      五层楼,全是这家画室的,一楼古风古色,实木桌椅,墙上挂了许多字画,角落还放了假山流水。和门口那棵粗壮的银杏树倒是很搭。
      “一楼是毛笔和山水画的,二楼是漫画,三楼是素描和速写,四楼五楼是色彩油画。”褚衡冉上楼的时候小声介绍。
      “不要吵哦,”虽然明知对方不可能会吵,甚至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惜字如金,但还是下意识地提醒,“不过可以听音乐,你带耳机了吗?”
      墨祁司点点头。
      在门口就可以闻到素描纸的雪松味,还可以听到铅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素描室里立着二十来个画架,左边还有两个小房间,一间关着白色的木门,一间虚掩着,从里面传来老师教课的声音。门口还放着一个大的白色塑料桶,边上还做了个小木柜,上面全是美术刀和削笔机,还有素描纸和临摹的图以及一些教材素材本。
      褚衡冉挑了个干净点的画架,从边上捞了个小塑料凳坐下。墨祁司也不挑,直接坐到了褚衡冉边上。
      “学过画画吗?”褚衡冉问,又指了指虚掩着门的那个房间说:“你也可以去那个教室,里面在上课,今天教的好像是初高中生吧,你要去吗?”
      “看别人画过。”墨祁司说,起身去拿了两张纸,分了一张给褚衡冉,又问:“你还有多的铅笔吗?”
      怎么说?还挺有艺术家的感觉。
      褚衡冉一边疑惑这人怎么那么有气势一边从挎包里翻了一盒笔出来,自己抽了一只2B和一只炭笔放到画架的横木的凹槽上,又递给墨祁司一只2B和4B,还有一块橡皮。
      “4B用来打稿,2B用来排线比较好,反正我是这样的,哦你等会儿,我给你找张图临摹吧。”说完就起身去到小柜子翻找。
      这人到底会不会画?找张入门几何吧,嘶……会不会觉得我小瞧他?好吧我是有点。那要不然找张静物的?
      纠结半天,褚衡冉最后拿了一张几何体和一张苹果回座位让墨祁司选。
      “要哪张?”
      墨祁司抽走了那张入门几何。
      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褚衡冉在内心说。
      用画夹把画纸夹了,褚衡冉连了蓝牙点开自己的歌单播放。轻快的轻音乐在耳边响起,手捏着铅笔转着圈,闭上眼,在脑海里构着图。
      耳机里的歌换了五六首,褚衡冉抬起手,在干净的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炭笔沙沙作响,耳机里的音乐循环播放,自习室没什么人,安静无声。
      白纸上渐渐勾勒出形状,粗壮的枫树,校门口,还有边上露出半个影子的炸串店。寥寥人影出现在街道,炭笔轻轻带过。
      褚衡冉画完最后一片飘在空中的枫叶,把炭笔放在了横木上,轻轻地伸了个懒腰。转头一看,打了一半的哈欠霎时停住了,废了好大劲才把笑咽回肚子里。
      墨祁司也注意到了褚衡冉的动作,停下笔转头看到边上这人笑的全身都在抖,夹杂着实在没憋住漏出来的几声。
      吐司面包:怎么了?这么好笑。
      (~-~):没事
      真的没事吗?感觉要得癫痫了,抖成这样。
      墨祁司也不再问,继续和面前这幅……呃……画风潦草的静物临摹斗智斗勇。
      眼前的纸已经换了个色,虽然有排线,但排的杂乱无章,握笔姿势也不对,蹭的一手黑画纸上的线条也被磨的几乎看不清。
      “叮!”耳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用手蹭出我们用纸巾蹭的效果的?
      墨祁司:“……”我怎么知道?
      褚衡冉凑了过来,一边推墨祁司一边说“起开,”坐到了墨祁司的凳子上,“帮你改改。”
      墨祁司也不坐了,站起身,听到后半句忍不住问:“这样也能改?”
      “勉勉强强吧,”褚衡冉已经拿起2B铅笔上了手,“主要是我有点强迫症,看到这样就忍不住想改……的能看一点。”

      改完画,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两人收拾一下就回了小区。
      褚衡冉一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就往床上一倒,秒睡。
      墨祁司收拾完书包,把脏衣服也给塞了进去,准备直接回学校去。
      褚衡冉门没关,墨祁司在门口看着被子都没盖蚊帐也没拉甚至睡衣都没好好穿的人,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本来只想和他道个别就走,结果现在又是盖了被子又是拉拉链,顺便把空调给调到适合的温度,最后这个别没道成,好事倒是做到底。
      “去哪儿啊?”夏晚喻这时已经起床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的墨祁司,“刚回来都没坐呢,又要去哪儿啊?”
      “回学校,打扰您了。”墨祁司说。
      夏晚喻有些惊讶,“这么早?不吃个饭再走啊?”说完又想起什么,问:“今天是不是你做饭啊?哎呀这冉冉真是,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啊。”
      “没事阿姨,我有些事要回学校。”自然是没什么事的,最多只是洗衣服而已。
      谁知夏晚喻很是热情的挽留,直接起身站到了墨祁司面前,十分真诚地说:“阿姨做饭还是可以的,真的不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吗?到时候你再和冉冉一起去学校也可以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墨祁司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褚衡冉一个人走在街上的画面,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是可以和徐晟槯走吗?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墨祁司认真地婉拒道:“不用了阿姨,我去学校吃就好,不打扰了。”
      夏晚喻有些可惜,毕竟冉冉很久都没有带过同学来过家里了。但是对方也没有留下的意思,只能送到门口说:“那行吧,那下次再来啊。”
      关了门还忍不住嘟囔一句:“饭堂怎么可能有我做的好吃。”

      褚衡冉一个午觉醒来就已经该吃饭了,“诶?妈,墨祁司人呢?”迷糊的鼻音软软的,如果不是夏晚喻前不久被拒绝了心情不太好,现在肯定会忍不住在儿子脸上亲一口。
      “你那个同学啊,”夏晚喻摆着餐盘,“他比较喜欢吃食堂,先回学校了。”语气一转数落起儿子来:“你怎么回事啊,让人家做饭就算了,毕竟你自己的厨艺不怎么样,但是你怎么一回来就秒睡呢?人家走了你都不送一下的,你同学还是我同学啊?”
      褚衡冉坐下扒了口饭进嘴里,含糊地转移话题:“是你帮我开的空调啊。”
      夏晚喻敲了一下褚衡冉的脑袋,又忍不住理了理儿子那一头鸡窝,“才不是,是你那个同学开的。”
      嗯?墨祁司开的?这么好啊。我记得我好像被子也没盖啊,我草他帮我盖的?!
      不管了先吃饭吧。
      “诶,下周降温了啊,记得穿好衣服。”夏晚喻一边提醒一边夹菜。
      “哦,知道了。”褚衡冉闷头吃饭。

      秋风送来了夏天的最后一丝气息,不过它也和夏风一样,吹落了一地的叶。

      徐晟槯扒拉着褚衡冉的小日历,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一惊一乍地说:“我去,校庆快到了啊。”
      这句话一出便在班里引起一番讨论。
      “真的吗?”
      “差不多了吧,都十月份了。”
      “又要跑步了……”
      “不过晚会会有什么节目呢?”
      “……”
      “校庆?不是十一月底么?”墨祁司问。
      褚衡冉解释说:“是啊,不过我们学校事多的很,校庆前半个月就要开始搞系列活动了,什么英语节啊,艺术节啊,校运会啊,十大歌手啊,不整个十天半月的搞不完。”
      徐晟槯在一旁赞同地点头,补充说:“不过这也是少有的放松时间段了,其实校庆晚会和十大歌手还蛮好玩的,不过兄弟啊,你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高三的我们不配参加。”

  •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开始校庆系列~
    徐晟槯心理路程:(下午开门)
    催催催就知道催——(开门)——我草!——(关门)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开门)OMG是真的!我组长和我发小从我发小家出来了!——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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