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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徐鲸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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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旎医生。” 徐鲸坐在病床上晃着腿，甜甜地喊依旎，“今天那个大哥哥是不是会回来呀？”
徐鲸对素未谋面的艾妩很感兴趣，她早早就从护士小姐的口中知道了艾妩是一个不爱说话但却很好看的大哥哥。
“嗯，徐鲸很想见他吗？”依旎抽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她似乎在想什么，突然弯起眉眼笑起来。
“他是个很好的人，徐鲸一定会和他相处得很好的。”
“嗯！”徐鲸仰起头，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依旎。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依旎警惕地抬头看去，很快女人尖锐的声音便穿透耳膜。
“你到底想要怎样！为什么还要闹到医院里来！”女人嘶吼着。
紧接着是男人的怒吼，似乎是推搡间撞到了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要见小鲸！我的小鲸！”
听到这，依旎几乎是瞬间蹙起眉头，她转过头去看徐鲸。
徐鲸愣愣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双杏眼瞪地溜圆，双手无意识地拽紧身下的被子，喃喃自语道：“爸爸？”
她晃了晃腿就要下床，可她下床后跑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是那个地上有一小摊蜡笔碎的角落。
这是要做什么？
依旎的视线随着她移动。
徐鲸的举动令她费解，毕竟刚相处没多久，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小孩子新奇的举动，还是在特定环境下潜移默化形成的行为。
目光中，徐鲸缓缓蹲下身子，抓了一把蜡笔碎。碎屑糊了满手，脏兮兮的。
“小鲸，你要做什么？”依旎疑惑地问，可目光依旧在她身上未曾离开过。
医生的直觉让依旎不得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病人总是需要大量的关注才能保证他们自身以及周围人的安全。
毕竟他们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活动。
徐鲸似乎被吓了一跳，她右手紧握着拳，缓慢地转过身来，水灵灵的眸子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恐惧，瞳孔微微颤抖着。
但她仅仅只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朝着依旎笑了一下，眼眸弯弯，活泼可爱。
可在依旎眼里，处处透露着不自然。
“依旎医生，我们出去吧？好不好？”徐鲸朝她走过来。
小姑娘用干净的左手拉住依旎的衣袖，往门外走去。
依旎蹙了蹙眉，下意识反手握住了徐鲸的手腕。
“小鲸，等等……”
话还没说完，徐鲸就先一步打开了门。
“走开！”女人尖锐的叫喊使依旎抬头看去。
女人跪倒在地上，满脸泪痕，双手紧紧地抓着面前的男人。男人双目赤红，发疯似地嘶吼，手指紧扣着地板，大力摆动双臂想要挣脱。
旁边的医护人员都来帮忙控制住男人。
到底还是人多力量大，无数双手按着他，甚至按他的护士医生的发丝都有些许凌乱。
男人渐渐有些脱力，眼看着就有停下来，周围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可当他看见徐鲸的一刹那，又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从门里出来的徐鲸，并发狂般大吼：“小鲸！过来，到爸爸这来！”
徐鲸看到了这一幕，拔腿就想往那边跑，可是却被依旎紧握着手腕。
“放开我！”徐鲸大喊了一声，铆足了力气将手往外一拔，成功挣脱了依旎的手，往男人的方向跑去。
依旎看着女孩跑出去，立马追上去阻拦。
可徐鲸在离男人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女人愤怒地推搡着她，想让徐鲸走远点。
徐鲸涨红了脸，瞪圆了眼睛，目光锁定男人，用力将手中的蜡笔碎撒向男人。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徐鲸！”依旎连忙蹲下来，一把把徐鲸拉进怀里，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温声安抚着她：“没事的，没事的。”
令人震惊的是，男人在被蜡笔碎屑撒了满身时，突然如中邪一般安静下来，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张大嘴巴，眼珠转动，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医院里突然静谧无声，耳边还能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的嬉闹声。
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用手拢落在他衣服上的蜡笔碎，眼眶通红，他发现不管怎么捞都是徒劳，碎屑很多，怎么也捞不完。
依旎能清楚地感受到怀中人在颤抖，在小声地哭泣，她默默地把徐鲸搂紧了些。
女人双手撑着地，无声落泪，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向地面。
护士们看着面前的一幕，表现得有些无措。
“先把蜡笔屑扫一扫吧。”依旎叹了口气，抱着徐鲸站起身，向地上的女人伸出手，轻声说：“起来吧，李女士，地上凉。”
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顺势搭上她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低头嫌弃地看了男人一眼。
她抬手擦了擦泪水，哑着嗓子：“抱歉，让你见笑话了。”
依旎轻笑，“没关系，您在这里等一会好吗？我先把小鲸送回房间。”
女人点点头，抱着手臂靠在一边不说话了。
依旎看着这一场闹剧，有些无奈地转身离开。
看起来，这是一个比较糟糕的家庭。
比她想的要糟糕得多。
她把徐鲸放在柔软的床上，像哄睡一般拍了拍她的背，低头问：“吓到了吗？我们先吃药好吗？”
徐鲸湿润的眼眸看向她，抿着唇，妥协般点点头。
“嗯，我们小鲸最乖了。”
吃下药后，徐鲸很快就睡着了。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依旎不免有些心疼。
小小年纪的你，到底承担了什么呢？
依旎替她盖好被子，把门关上，悄声离开。
等她再次回到走廊上时，男人正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头，模样好似很痛苦。
“进来吧。”依旎打开诊室的门，转头对他们说。
女人是徐鲸的亲生母亲，名叫李良玉，在政府里工作。男人是徐鲸的亲生父亲，叫做徐国华，目前是一名快递员。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要缠着小鲸到什么时候！”李良玉抓着头发，近乎崩溃地说。
“我是她爸！我有权利来看她！”徐国华也朝她吼，用手指指着她，怒不可遏地说：“倒是你！凭什么把小鲸藏起来！”
“我！”李良玉还想反驳，却被依旎打断。
依旎困苦地扶着额头，说：“好了，不要吵了，再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聊聊吧。”依旎拿出笔记本，“徐先生要找小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李女士呢？”
“没事就不能来了？”徐国华的语气略微生硬，他在刻意地避开依旎的视线。
依旎挑了挑眉稍，转头看向李良玉，并没有过分追究这个令人不满意的回答。
李良玉察觉到依旎的视线，慌忙开口：“我来看看小鲸，想着今天天气好，带小鲸去游乐园玩。”
“只是这样？”依旎在笔记本关于徐鲸的那一节画了一幅关系简图。
“嗯，只是这样。”
“好。”依旎点点头，礼貌地问：“请问方便说一下徐先生之前有过什么精神病史吗？或者说有过什么严重的病？”
徐国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说：“没有，家里本是农村人，身体又没什么病，就没去检查过。”
依旎皱起眉，合上笔记本，“我建议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这样吧，您先预约……”
“我说你们是不是骗钱啊？我身体又没有什么大问题，干嘛要去检查？”没等依旎说完，徐国华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不是，您先听我说。”依旎苦笑一下，“这也是为小鲸好，早日查出小鲸的病源，才更有利于她的治疗。”
“病？小鲸有什么病？”
“间歇性狂躁症。”李良玉冷冷地回答。
徐国华听到着顿了顿，咬咬牙：“行，检就检。”
“好。”依旎笑起来，“良玉女士，明天可以来接小鲸去玩，徐先生先到前台预约。”
送走两人后，依旎疲惫地靠着椅背。
闹了这一通，已经花了两小时，依旎打开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
没有任何新的来电。
怎么回事，艾妩还没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一个星期，最近很忙，我尽量下一篇大粗长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