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38、你说错了，是我们的

　　鑫楠给生病的涵予发消息：“那天上午刚到成都时间来不及回复，他可能是在被子里打电话闷到了，晕头转向的发错人，也只发了两个字嘛。”
　　“就因为这次生病，他们叫我一夜七次了。”
　　“什么？没有呀……哦，知道了，你快点好起来我好给你打电话。”
　　鑫楠的动态也会发友谊的内容，是她和刘丹的事：
　　我们的雪糕超好吃，第一次吃这个口味，友谊的小冰淇淋腻融化了，我们很多很多课都在一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不那么消极啦，就可以好好宽慰我的丹丹了，然后感觉自己得到了奖励！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给我说，我们一起积极向上，撒花花！
　　鑫楠发自拍照，分为听他的话和不听他的话，听他的话代表穿不露肩的连衣裙，或者加一件外套，不听他的话就是露肩。很多人都说鑫楠瘦，是不是因为不好好吃饭，哲南也这么说。
　　“我也觉得你太瘦了，再胖十斤就差不多啦。”
　　“嗯好。”她也很想长胖，可就是长不胖。
　　哲南经常纠正鑫楠，不要说你的或我的，要说咱，咱们的，我们的，这样才对。
　　“嗯，我不能耽误你，那是属于你的。”
　　“你说错了，是我们的。”
　　（后来他们在一起玩，打包吃不完的食物，鑫楠说拿走你的披萨、你的蛋糕，哲南也说这是我们的，让她重新说话。好像注意语言习惯也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他常称呼别的男生为宝贝、兄弟，在宿舍打电话都说咱爸咱妈，但说咱对象，他就要打人了。）
　　鑫楠会开心地趁着花期给他拍花，感觉他学习太忙了没时间看春天的花，发了花也发了自拍。而哲南会给鑫楠拍家里的牡丹花，给她看大气的国花，开花和不开花的照片都有发，还有含苞待放的。
　　那时候鑫楠迷上了抓娃娃，她每周一有时间就出校去抓娃娃，给哲南看她的成果。
　　“我就是觉得我肯定能抓到这个松鼠！累计第六只了，我以后带你抓娃娃哄你开心吧，回去了回去了……”
　　“抓娃娃……哄我开心吗……”哲南觉得鑫楠是在哄她自己开心吧。
　　“我也开心我也开心。”
　　“什么逻辑？你开心你也开心？”哲南想着，不应该是他开心，她也开心吗？
　　“那是句子重复。”鑫楠有着自己的一套怪逻辑。
　　鑫楠从爱情散文《我为你洒下月光》中，懂得了悲剧美学的浪漫：
　　不论结局如何，你都必须吞下去。歧路之所以生成，乃因两个同等聪颖、认真且同样骄傲的人，同时做错了选择。小舟已进了溪流，岸上的人要耐心等着，花若含苞，花蕾迟早会为他而开。
　　远在离岛的他应该等待，等有一天，带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说：请允许你谦卑的仆人带你去神的国度，那儿有沙仑的玫瑰，山谷里有野百合。瀑布发声，深渊便与深渊响应，波浪洪涛漫过我身。
　　如果她是他爱慕之人，他应该用神的话语向她求爱，不是用神的话语将她推开。镜，注定破了。在爱神精心设计的迷宫游戏里，心性相契的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离对方最远的路径，以至于一个往天之涯，另一个去了地之角。
　　她读得神魂颠倒，简媜笔下描写的爱情太过唯美，哪怕他们二人没能走到一起，但鑫楠希望她和哲南不要成为悲剧。
　　渊去服兵役，给维之写信，内容等同于告白情书：
　　不可能有人想象得到此刻的生活，太多的挑战，太多的刺激，太多的寂寞，太多的思念。仿佛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学校的印象模糊了，都市的景象消失了，光彩夺目的台北夜景湮灭了，种种追求、憧憬，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似乎都在海的泡沫里消退了。四周是海，只有海是真实的，秋也是真实的，秋天的海更是真实的，我曾把希望写在秋的海面上……
　　离岛的秋一天天深了，小丘上一片水仙花在冬寒之前竟然都开了，给我一些安慰，路过那里时会多看几眼。但不幸的是昨天台风吹来，刚开放的花朵在风中一一折断凋萎，不久就被人踩成一片泥泞，令我伤心。开始怕海了，怕她的沉默，怕她的愁雾茫茫，怕她的泣声在深夜里无依，怕她皎白的面容在月光下凝视，怕她的脆弱在风中摇荡……
　　她读到这里，竟涌生酸楚。在秘笈本随手写下一诗：如此迷恋你眼底的神秘乐园，收留每一趟季节雨。沙丘上，鸥鸟朗诵最新的航海日志。月亮悄然登陆，照亮你的眼中我的痴迷。又略显苦恼地写着：你为何对我描述秋天的海面？你怎会不知道，这些会让我异常软弱，都这时候了，有一个“她”这么积极地向你靠近，你应是默许甚至是展臂欢迎的，我怎会是她的对手？你应该鼓励我武装，怎么可以用文字卸下我的防卫……
　　可能维之以为这里渊是在写他想念别人，但这封告白信足以感动每一位读者。分手前的爱，与分手后的不爱，也许都是真实的。
　　她的空间动态走到了2018年4月：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这么快这么简单消气的，差点以为睡不着了。喜欢他每次认真宽慰我的话，他在很用心的疏导我的烦心事，我也想照顾好他的感受。早早睡觉，坚强的忍耐，好好学习，一起通过重要的考试！！！
　　“你不要鹤立鸡群，你要远离那群鸡；你不要鸡立鹤群，你要成为一只鹤。慢慢变得优秀，别和一群鸡较劲啊，不然怎么去鹤群啊。不被别人理解的人，一种人是因为思想水平太高了，别人跟不上，要不然就是真的很菜，我相信你是第一种。”
　　知道了他更多的一面，体会他言语之外的心绪，想起曾经我们的回忆，感到在命运中我们早已注定。非常幸福，除他以外，没人能那样让我不受委屈，明白了他说过的话意义为何。
　　因为我轻率的举动，我们以前的第一个二人部落，记录消失了，看见他又创一个新的，不拖延，让我们快点恢复原样，感觉很高兴。我要把新的变成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不然心里空落的感受太强烈了，不小心丢失就要复原，虽然我们的记录真的没有了，我会谨记这次的失误，今后慎行。
　　“呜哇好伤心，没了全部没了，之前还很高兴永远都在里面……”
　　“还可以再创造嘛，没事的。”
　　“都是因为你。”
　　“我错了……”哲南已经明白，遇事先认错，鑫楠就是想要这样。
　　中午出去吃饭容易闯祸，当吃的开心，刚好吃饱，心满意足，吃完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忘了什么……忘了哲南快回来了，没接到他的电话，害他等不到我。
　　昨晚梦到我们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我坐在很前面的位置，他坐在很后面，我一直给他发消息，他一个不回。他每节下课都和别人玩各种各样的，还把我给他的动物娃娃给其他女生玩了，被梦吓坏，醒来后想，我一定要抱怨他，怪他。
　　哲南无奈地评论道：你都在想什么啊……
　　“别说我对你的心眼很小，现在变成针眼了。以前我对你的心胸是一片浩瀚的大海，然后慢慢被你给缩成了一条小河，再成为一滴水，直到蒸发成一个针眼那么小。与其在意现在所谓的朋友所谓的礼貌，不如给我一个静心让我去安心的创造未来。”
　　越来越小气的男朋友，我也是越来越小气的女朋友。要找个可以保护我，我可以依赖，可以听他引导的男人。
　　一定是因为太喜欢他，他喜欢听话的姑娘，我就变成了那样。永远都是不知厌倦的热恋期小情侣，不改变喜欢的习惯，以免敏感伤心。所有事都能好起来，他是我的阳光，我做他的月亮，月亮阴暗的时候，太阳正光芒万丈，锋芒正盛，所以月亮爱着太阳。
　　慢慢讲述细水流长的爱的感受，一点一滴细腻的变化，勿忘，留作纪念。想要心无杂念，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不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做我的茧。
　　“我已经很幸福了，因为你。”
　　鑫楠形容赵显：他是一个秘密，和陌生，让我不想读。
　　少年心性不免一见倾心，一时之间。你是我颤抖的心事，在不能携手的一生，我在遥远之地为你酝酿。人们若兴了赏花的野趣，你当知道，是赏我心中的你。
　　描述玩第五人格的哲南：
　　他总是可以玩很久甚至玩到最后一个跑出来，救我失败了，还那么喜欢开箱子……不小心迷失之后就没有点观战，退出去了，错过很多他一个人的出逃表演了，总是傻等很长时间，他一个人还不输。玩医生被杰克抱了，他说不是很喜欢这个游戏，因为被打了想还手，可设定不怎么能还手，每局拼命开箱子想找一把枪一枚子弹。另外，他玩什么都厉害，我都可以学！我玩监管者抓不到的求生者们，好想一个一个全加起来，以后让男朋友玩监管者的时候打……
　　鑫楠喜欢李白的诗《月下独酌》，哲南也喜欢李白，他的评论说：哇！偶像！忘情好友，寂寞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