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33、以后留着亲你

　　鑫楠说，她的青蛙代表她自己，在外面遇到刺猬，在和刺猬约会，哲南就说他要打那只刺猬。
　　“那个刺猬是一只山东刺猬，你还要打他吗？我好像看见旅行青蛙中国之旅有一张明信片是山东大学，但是在网页上没有看清楚字，等我有那张了就知道了。”
　　鑫楠不喜欢别人说来例假晦气，要忌做什么事，她非常讨厌这说法。这是贬低女性的行为，是封建迷信思想，认同这种说法就代表认同男女不平等。如果连女人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恶心，那真的太离谱了，这是不尊重作为女人的正常生理现象。她告诉哲南她的想法，她不嫌弃流血，不嫌这个脏，而是正常看待，正常处理，她会认真照顾难受的自己，希望哲南也能这样想。
　　她很不喜欢丈夫对妻子缺少照顾，甚至很凶地训斥女儿知道这是什么吗？意思是，卫生巾是很脏的东西，不能暂时放在家里的垃圾桶，得立刻扔出去。她听说在有的家庭，男人不能洗女人带血的内裤和床单等，哪怕女人正在坐月子洗不了。这个时候，婆婆，也就是男人的妈妈会说：你别让他洗，我洗，你别破坏我儿子的官运。
　　她听完特别无语，忍不住要怼人，男人的事业会受这个影响？那得是多没本事的男人，只知道怪在女人身上，如果自己的对象是这个样子，那还是早点滚蛋好了。她听历史老师讲解过，印度落后的很大原因就是男女不平等，我们算男女平等落实得很不错的国家了，女性能撑起半边天空。印度那边对待女性更加苛刻，女人例假期间甚至要搬出房间，另外还有大量种姓制度残余，加剧社会的不平等现象。
　　（为了他们的关系更亲近，旅行时他们会洗对方的贴身衣物，遇到鑫楠来例假了，哲南负责清洗床单。哲南没有那些坏思想，从小没人教他落后的思想，他也没有必须延续自己血脉的想法，不在意这个，只是想要家族和睦，让长辈们都满意。）
　　“其实我好喜欢来月经流血噢，身体特别有感觉，昨天和前天都失眠了，因为你要考试了我帮你失眠，你就不失眠了。”
　　“好好处理哦。”
　　“爱你，睡吧老公。”
　　后来他们有更多的亲密对话，这样能让异地恋感情更好。
　　“嘻嘻，来月经我不脱下面了噢，好想你玩坏人家噢，我看书等你回来。”
　　“小宝贝，还要你帮一个忙。”
　　良久，没有收到鑫楠的回答，哲南又问：“额，不在吗？”
　　“找答案吗？我有条件，你要跟我打电话，不然我一个人找答案好孤单的。”
　　“2018博雅闻道金卷冲刺一。”
　　其实在认识哲南以前，鑫楠完全不会对男人撒娇，只对哲南自然而然地学会撒娇了，感情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
　　“我去洗澡了，晚上一起玩，你没空的时候我就学习，我乖。”
　　放假的白天时间，哲南偶尔要出门去，鑫楠就说：“四点你都还不回家，坏蛋！”
　　“回来了找你。”
　　“我爱你，哥哥。”
　　有时候哲南要午睡，他一直养成习惯要午睡，和鑫楠熬夜的作息规律不同。
　　“唔，让你多睡了半个小时结果你手机关机了，你都不充电，傻瓜，大讨厌的，我只能学习了。”
　　她没等到他，有点小脾气，等哲南充好电回来，会向她道歉。
　　“哦，我错了。”
　　“没事，我没生气，我学习了。”鑫楠这样说，代表自己没有因此浪费时间，不算心里不痛快。
　　他们的时间几乎都属于对方，包括睡醒、吃饭、学习、外出、洗澡和上厕所也说话。鑫楠老爱盯着屏幕，怕错过他，他本来回来的时间就少。
　　“那你歇会儿，擦干。”
　　“你好了叫我。”
　　“好。”
　　（前几年鑫楠对时间的紧迫感非常强，黏在一起的时间要越多越好，后来他们成长起来，鑫楠学会给哲南留下他自己的空间。哲南的想法是，自己有责任要对鑫楠好，让鑫楠满意，很怕她不高兴，怕她孤单地哭。可是学习和工作的重要性越来越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他反复给鑫楠讲道理，让她快快长大，成年以后的人生不能永远幼稚下去。）
　　“昨晚梦得很幸福。”
　　“梦到什么？”
　　“你猜。”
　　“梦到了我，爱爱。”
　　“不是，梦到了很多。”
　　“那我不猜了，你说吧。”
　　“先是我们坐同桌，考试的时候贴学号名字，看到了我座位贴了你同学的，我就给你说。后面梦到我们去参加比赛，几个人，有两对情侣，都是女的很笨男的很聪明，老师还说觉得我们很有趣。后面梦到我们去爬山，反正就是我们很幸福很幸福，另一对情侣平时样子很好，后面分了，就都挺绝情的。然后我们爬山了，后面我和我同学又去了一次。”
　　看完梦的内容后，哲南说：“我学习啦，拜拜。”
　　“拜拜。”
　　鑫楠向哲南抱怨其他男生：“昨天是想说我不想跟他说话啊，我讨厌喜欢很多女生的男孩子，昨天想跟你说这个。都是他烦人，我什么都不想回啊，可是什么都不回不礼貌。而且他会不停发过来，我一直回一个‘哦’，他都发了一天，然后事情就感觉更烦了。”
　　“我前面的感情经历真的和你没法比的，晚安，喜欢你。”
　　“嗯，我也是。”
　　鑫楠说：“刚开始叫你一起玩王者，我还怕你玩不好，结果你玩得很好。”
　　因为，如果哲南游戏打得不好，就没那么帅了。王者开始流行的前两年，鑫楠对它并不感兴趣，尽管同学们都在玩，都一起开黑，可鑫楠就不参加。等哲南回来了，她马上就想起这个游戏，她要和哲南体验一下，玩新的游戏。
　　“额，我现在也玩不好。”
　　（等读完高中，哲南玩得多就好了，初中的哲南还玩dota魔兽这些端游，后来他为了学习就不在电脑上玩游戏。）
　　“等等我，给你发文章湘君。”
　　“嗯。”
　　“之前那个男生高中的时候学的篇目就这个，他说，学哭了。”
　　“我听说过读出师表不哭者不忠，读陈情表不哭者不孝，读这个不哭有什么？”
　　“等等，我忘了陈情表是谁写给谁的了，这个没什么。”
　　“李密写给晋武帝。”见鑫楠半天没反应，哲南问她，“在干嘛？”
　　“马上给你发湘夫人，等等嘛，陈情表我没看过。”
　　“我们要求背诵的，考的卷子不一样学的不一样。”
　　“我觉得这个看起来也很累，我当时考试的时候，全国卷篇目和我们学的不一样，三道题有两道我都不知道。我们当时不停变化考试范围，最后的时间省上都在商讨，最后都没有弄对头，超级好玩，真的耶，第一年全国卷就这么。”
　　“我们也是第一年，划范围特别大。”
　　“你们是全部全国卷吗？”
　　“这一年就是了。”
　　鑫楠跟刘丹学会了做wink表情，学会了比耶的手势，放在眼睛那里，再闭上一只眼睛，发自拍照给哲南。
　　“原来眨眼那个表情是那样的啊，第一次看见。”
　　“照片没有拍好。”
　　“嗯，看得出来。”
　　“我会记着一些你让我很心动的事，暑假的时候一直很怕告诉你，现在也不知道告诉你了，是对还是错。”
　　“我现在身边都是00后，99年的同学。”
　　“你就会越来越单纯简单了。”
　　“现在00后逆天的。”
　　他们互相有强烈的占有欲，但是对同性不怎么介意。
　　“抱可以，除了女生别亲别人。”
　　“你真的该睡觉啦，我高中的时候也长痘痘，还有一些斑。”
　　“嗯，希望以后会消失，晚安。”
　　“不会的，晚安。”
　　“不会消失？真的啊？”
　　“我说不会亲别人。”
　　“哦，吓我一跳。”
　　“以后留着亲你，好了嘛。”
　　“晚安，喜欢你。”
　　“喜欢你。”
　　（其实鑫楠的痘痘很少，几个月冒一颗，几天就消了，雀斑只在鼻尖有一两点。哲南的脸上有雀斑，他后来大学才开始在意，要去医院点雀斑。恢复期间鑫楠和他为别的事赌气，他特别着急，就去破坏脸上做完手术的小伤疤，把脸弄坏，惹鑫楠心疼。）
　　有次鑫楠不开心自己的好朋友被自己不喜欢的女同学抱了：
　　“她抱了丹丹，我当时挽着丹丹，她居然还抱丹丹，我一直讨厌那个女生。”
　　哲南说：“额，没事嘛，就是抱一下，你要是不开心当时说出来嘛。”
　　“丹丹是我的呀，我就是把她放开，叫她离我远一点，然后她黏上来。”
　　“现在人都抱了不开心也没用啊。”
　　“你去看会儿书，洗澡啊洗漱什么的吧。”
　　哲南不喜欢鑫楠和其他人说他们的事，但是鑫楠特别喜欢说恋爱话题，她特别喜欢哲南，她会敷衍说：“嗯，不会不会说。”
　　“我明天也要五点半起来，今天睡得早醒得早，一睁眼就收到你的消息了。你记得看前面我所有的留言消息噢，我担心你iPad上面万一又不显示完整了。我之前买了点无花果干，发现吃起来很臭，可是无花果明明是很好吃的，还好一袋没多少，我几口吃光就不用再吃了。”
　　（鑫楠和哲南有时会在晚上吵架，闹得睡不着，说很多话都说不好。前几年的陈鑫楠性格要差很多，喜欢纠结奇怪的事，只要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就要付哲南一直哄着自己，不会自我调节。这样笨的她，只有付哲南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一直陪着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