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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顶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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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
海芒瞪大眼珠牢牢盯住长发女生，失去花痴滤镜加成后，对方的性别特征其实一目了然。
她懊恼自己没有早些觉察。
“你、你是他妹妹？那他呢？他在哪？”
“许镇来不了。”
长发女生，或该称作许锐了，放下帽子后，明显表现出短暂的轻松感。
“什么叫来不了......”
瞧着脸色苍白的海芒，许锐那象征解脱的表情很快消弭无形，眉目紧绷，仿佛冰雕美人吞吐寒流：
“总之，今天由我代替他。”
“代、代替？！”
海芒难以置信。
太荒唐了！
结婚这种事也能代替？
何况根本办不到啊！
两人登记时是验过血的。
St36963，现今的血型系统编码，St是Starry的简写，意为“群星”。
数十万种且仍在增涨的血型好比群星般繁多未知，等待人类探索。
从其数目上就能推断，它并不遵守遗传规律，父母兄弟姐妹之间均无继承，一个人的直系亲属与其血型雷同的概率，不比某个万里之外的陌生人更高。
人可以造假，血型绝对无法造假！
“掉包？”
海芒脑海里闪过一个词。
“难不成你提早准备好了你哥哥的血袋，在抽血时偷偷掉包了？”
“......”
“哈哈，我都没发现呢，你、你是魔术师么？”
“......”
许锐对她一厢情愿的猜测保持默然。
海芒再天真，此刻也不至于读不懂空气，心中绝望蔓延，不得已问出那个恐惧万分的问题。
“真正和我登记结婚的人是你？”
“是。”
“不可能！就算家人血型也没法遗传，你怎么会和你哥一样！我不信，我不信有这么离谱的巧合......”
“我和他是双胞胎。”
许锐就像个每次出击都直指要害的高手，正中海芒的七寸，怼得她哑口无言。
海芒最后一丝侥幸也无了，顺着机器滑落坐倒在地。
没错。
遗传学失效的St血型系统，有且唯一特例：同时出生的多胞胎，有几率具备完全相同的血型。
良久的沉默。
“抱歉。”
听门外传来了民政局提示离场的音乐，许锐这才走到海芒一侧，犹豫着伸出手。
“......许镇他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我别无选择，你肯定知道，毁约意味着什么......”
海芒任她的手悬在半空。
知足不代表愚昧，这理由不值得原谅。
“我是知道，可我还想知道，我们两个女的结婚，今后怎么产出净血？”
机关对悔婚者的惩罚的确很可怕，它既然能够扭转一个家庭的命运，想摧毁更是毫无难度。
可是，履行不了婚后协议，面临的惩罚绝不比悔婚仁慈。
区别在于，悔婚只由悔婚的一方负责，而现在，惩罚将由她们两家共同承担。
“我会想办法的......”
许锐似乎被她嘶哑的嗓音吓到了，条件反射脱口而出。
海芒咯咯咯笑了起来。
“是啊，你是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故意把登记日期推迟到最后一天，故意等到民政局快下班了才来，故意遮住你的头发和脸，唯恐我识破你是个女生，拒绝和你登记。我没说错吧？”
“......”
“恭喜你如愿以偿！交不出净血，机关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处心积虑拉我全家垫背的目的达到了！”
“不、不是的......”
冷酷的美少女脸上第一次出现慌乱，不自觉把手按在海芒的肩头。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别碰我！”
海芒歇斯底里，一巴掌打落她的手，许锐触电般连连退后。
“我爸妈都要被你害死了！”
离场音乐也结束了，只剩她的嘶吼在房间不断回荡。
许锐六神无主，几度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握住她的胳臂。
“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会跟你解释！”
“放、放手！”
海芒挣扎得更厉害，却发觉许锐的动作比之前有力多了，拽着自己出了房间，往民政局大门口走去。
“救命！救命！救救我......呜？呜呜，呜呜呜呜......”
试图呼救的她被许锐揽住脑袋，接着手帕堵了嘴，双腿才蹬几下，整个人已让对方搂起，彻底动弹不得。
这年头，需要人工服务的场合本来就不多。
下班之后，连保洁员都没了踪影，空旷的大厅沦为“自由行凶”的案发地。
海芒又气又怕。
绑架？
杀人灭口？
她明明清楚自己该镇定，该找办法自救，该检举对方的阴谋诡计。
可一想到最高机关，想到接下来的大难临头，想到迄今获得的一切福利都将化为报复十倍奉还......
“喂，喂喂？”
抱着海芒冲出民政局的许锐，陡然发觉怀中的少女停止了反抗，或者说，晕了过去。
她愣了愣，站在马路边，对着车来车往与侧目的路人，一时也不知何去何从。
嗡——
叮叮嘟叮叮嘟～
震动和铃声一齐鸣响，来自她自己的口袋，以及海芒斜挎腰旁的小包。
掏出手机，加密软件上传来了新信息：
“为了让二位更好履行婚后义务，特向您和您的伴侣提供额外服务。”
“在如下场所消费，全部费用将由机关承担，有效期：24h。”
“恭祝二位结合愉快！”
后面跟着长长的一串清单，都是内环区高档酒店。
许锐苦笑了一下。
但她还是飞快拦下驰近的出租车，把昏迷的海芒塞进后座，向司机报上其中一个名字。
“......”
“......唔，唔？”
海芒醒来时，躺在宽敞整洁的双人床上。
她勉强支起身体，跟着看见床尾坐着一个纤长的背影。
“......我们在哪儿？”
浑身疲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连记忆里狂怒发泄的片段，也显得那么不真实。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回答她。
“二环东路，蓝海酒店，2703号套房。”
海芒环顾装潢精美，灯光摆设却偏暧昧的室内环境，只觉得索然无味。
摆明了，是情侣套间的配置。
“你别怪我轻浮，民政局下班，你人又晕倒了，总不能在大马路上等你苏醒。况且，事情也还没说完，刚好有免费的地方提供，我就带你来了。放心，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只想和你谈话。”
“废话，你要能做什么倒还好办了......”
海芒爬起来，随手按了按软乎乎的床褥，沮丧回她一句。
又是长达几分钟的安静。
别想回避什么，矛盾，甚至灾难，都开诚布公地摆在她们面前。
许锐率先开了口，神色前所未有平稳。
“第一，机关不会因为我哥哥失踪就让婚约作废的。”
海芒没表态，只是听她继续。
“仅当婚约者意外身亡，且得到机关证实，才有希望正常注销婚约。这种情况，机关会没收双方曾受益的全部财产，加以额外罚款。可对我家而言，好歹也算是个能够接受的结果，至少人还活着，还有自由，还有希望。”
她的吐辞有些颤抖，语气渐转苦涩。
“但是许镇下落不明，证实不了他是死是活，机关绝对没有那么好心肠，只可能公事公办，判定是我方悔婚。悔婚的惩罚之重......为了活命，我实在不得已出此下策。”
“活命？”
海芒并非讽刺，而是真搞不懂对方的想法。
“你以为利用双胞胎相同的血型，把我拖下水，就能瞒天过海骗过机关了？”
“我正要说第二点。”
许锐已然恢复了平稳。
“我没有骗机关。协议上的婚约双方指的是‘St36969和St163958的持有者’，除了许镇，我同样符合要求，所以婚约依然有效。你告诉机关我俩都是女人，没谁在乎这个。机关一贯认血不认人，它只要得到净血。”
海芒抿了抿唇，承认对方说的是实情。
这也是她醒来后，愤怒消散，只剩颓废的缘故——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再想举报投诉已是徒劳。
“第三。”
忽然之间，海芒眼前一花。
刚背对着她的许锐，转过了身子，整个人竟跪在，准确来说，是趴在房间地板上。
五体投地姿势的美少女，像是一只毫无尊严的动物。
“是我把你拖下了水，故意的，卑鄙无耻，但我求求你，我真的有办法筹集我们需要缴纳的净血。求你相信我，我知道，我已失去让你信任的资格，只得用这种方式保证。只要你肯信任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