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回收死亡CG了吗》山思

24、曙光一线（3）

　　黑港此时是晴天，阳光透过蛛网般的晾衣绳照在身后怪物的身上，他远比站在橘色塑料筐上时来的高大，在阴影下怪物头上的铁链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

　　张嘴能呼吸到的味道除了铁腥味以外还有黑港自身的腐臭味道，许观知的脸色苍白，被吓得。

　　她根本没听见这个怪物是从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去的，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泛着铁腥味的手从背后将她往前推，许观知被推了个踉跄，怪物的力气很大，此刻她距离地面上那颗泛红的腐烂物很近，凑近看这东西越像是心脏了。

　　青紫色的血管包裹在一堆泛白的腐肉上，紫红相交，有黑点在腐肉上闪烁，像是文字。

　　砰——

　　砰——

　　伴随着心跳的声音，血红色的数字浮现在许观知的眼前，十一个数字，组合在一起像是电话号码，许观知感觉浑身很热，她的耳边听见了嗡鸣声，像是蜜蜂或是虫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脑子里响起卡顿的机械声。

　　【滴——检测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合格……】

　　【感谢您选择曙光一线，恭喜您通过了我们的资格测试，期待您的来电】

　　有温热的血从许观知的眼眶流了下来，她的脑子空白一片跪倒在地上，耳边的机械声音越发卡顿，唯有鲜红的数字不断的浮现在眼前，她再度看见幻觉。

　　泛着血色的腐烂物里生出漆黑的触手，黑暗包裹住了她的视线，脖子被触手缠绕住，一阵剧痛，她听见了清脆的骨折响声，许观知睁大了眼睛，她的身体不可控制的朝前扑倒。

　　她看见自己的尸体躺倒在了腐臭的地面停止了呼吸。

　　她死了。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空白一片，眼前出现了黑白的屏幕，屏幕上打满了寓意不明的红叉，像是否定又或是错误，她看见在众多的红叉中心坐着一个女孩，长长的黑发遮住了面孔，女孩的肩膀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要创造我？】

　　意识脱离大脑，在长长的白噪音声响起后，伴随着一声轻笑。

　　许观知睁开了眼睛。

　　她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唐松萝此时臭着一张脸蹲在屋顶，如果怨气能够具象化，唐松萝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电影里的怨鬼，她讨厌这种肮脏狭隘的地方！

　　“要跟上去吗？”唐松萝指了指拐进死胡同里的铜币怪，整个人看上去蔫儿吧唧。

　　“姐姐？”看许观知露出一副恍惚的神情，唐松萝皱着眉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有点纳闷。

　　“我们刚刚一直待在这里吗？”

　　这是许观知回过神后的第一句话。

　　唐松萝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未来日记上的死亡预知倒计时仅剩下一个小时，并没有归零的样子，许观知的脑袋有点混乱，那刚刚看见的是什么？幻觉？

　　她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浓重迷雾里的旅人，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觉得混沌。

　　“我们要跟上去吗，姐姐？”唐松萝再次重复了一遍，她觉得许观知可能是没听清她说的话。

　　许观知摇了摇头，她不确定自己刚刚看见的画面究竟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遵守画面中的场景，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还遗留在脑子里，她感到浑身发毛。

　　她将目光移到胡同上，在铜币怪物走进去以后他的身后陆续跟了几只怪物。

　　书上的时间还在往下流逝，明明是自己的书籍但是许观知却不是很明白这项能力具体的使用方式，所谓回收自己的死亡结局究竟要如何回收？她试图回想在圣诞小镇经历的事情，在最后如果没有那道诡异的火焰她是货真价实被小之杀死了。

　　难道要回收死亡结局是要通过死一次才行吗？

　　她再次召唤出那张未被点亮的卡片，上面的文字已经改变了。

　　【死亡时间剩余1：08:23秒】

　　【卡片回收途径：曙光一线】

　　【已解锁三分之一死亡】

　　【获得线索：污染联络】

　　许观知：……

　　错觉吗？她觉得自己的卡片有点像是游戏里的主线任务，有股说不出的系统感？

　　她伸手点击那张跳出来的线索条【污染联络】

　　上面写道：

　　光明之下也有无法被阳光照耀的地方，被吞没的港口曾经似乎风靡过虚幻的传闻，笼中鸟发行的旧社日报上藏有隐情，有人在上面附着了能力用以筛选着某种东西，在被污染的瞬间你通过了筛选获取了一串数字，这串数字似乎能够联系曙光一线，要使用这份线索吗？

　　许观知有点回过味来了，也就是说她在刚才是货真价实的死了一次？

　　在阅读完线索条后她的面前浮现了两个选项。

　　【拨打】 【放弃】

　　在选项的背后连接着线条，线条像是树脉一样跟着一连串未解锁的cg图，其中在【放弃】选项背后最终的路线插了一个明显的黑色旗子。

　　旗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死亡骷髅头。

　　许观知：……懂了，这张线索条的意思明显就是让自己作大死，真是贴心。

　　她选择了【拨打】

　　眼前的时间定格了。

　　她的耳边传来了拨号的声响。

　　嘟……嘟……嘟……

　　在漫长的嘟声后电话被接听了，另一头是一个女声。

　　【您好，曙光一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呼吸声从耳边传来，不需要许观知进行回答，电话的这一头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跟女声对话。

　　许观知听不见这个人回复了什么。

　　【当然，您所在的地址是黑港768号对吗？请稍后……】听筒另一端传来窸窣声，大约30秒以后，女声重新说话了：【按照短信链接支付套餐费用即可，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前往黑港接应您进行相关的疗程，希望我们都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陈女士。】

　　嘟——

　　通话结束了。

　　许观知从中提炼关键信息，也就是说在二十年前风靡的曙光一线在当初通过报纸筛选合适的人员，只有通过他们筛选的人才能获得联系方式，而这份线索条通话内容里的关键信息则是一个住在黑港768号的陈女士拨打了电话购买了曙光一线的套餐？

　　许观知皱眉，曙光一线筛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没有通过筛选的话那个人的下场又会是怎么样的？

　　她想到在小巷里躺倒的三具怪物的尸体，感觉背后有凉意爬了上来，显然当年的事情不像是唐松萝嘴里说的那么简单。

　　【拨打】选项背后的树脉亮起了一个分支，是一条明显的路线。

　　【寻找黑港768号】

　　卡片上的提醒看上去像是在避免许观知走上死亡结局，但是亮起的三分之一死亡又有种割裂的矛盾感，这让她感觉有些诡异，似乎自己的能力能够预知未来的走向一样。

　　想到启蒙之书的名字《未来日记》，许观知的的心头一跳，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预知未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她收起那张卡片，时间重新流转了。

　　唐松萝郁闷的站在屋檐上，她有点摸不清许观知。

　　在最初看见许观知身上质地良好的防护服的时候唐松萝以为对方应该是笼中鸟的正式员工，但是对方的行事风格又让唐松萝有点捉摸不透？

　　虽然说是笼中鸟的兼职员工，但是碍于身份的缘故，唐松萝也跟着正式的调查员进过几次黑潮，过程很顺利，顺利到几乎平淡了，唐松萝是应家里的要求下黑潮来刷人生履历的，如果她是一个性格不那么追求冒险的小孩的话，按照家里的安排她应该会很辉煌的度过她的童年期。

　　优渥的家庭，富有潜力的织绪者之书，以及镀金一样的人生履历，年幼时期关停过xx起黑潮等等，她的未来像是一条罗马路，平稳上升。

　　但前提是她没有独自一人偷跑进黑潮。

　　几乎是刚进来的瞬间唐松萝就后悔了，她是知道很多和黑潮相关的知识不假，但是知识毕竟只是知识，它不是身手也不是思路，并不能够帮助唐松萝独立的关停黑潮，所以在迈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她抱上了许观知的大腿。

　　她觉得自己很机智，一个孤身作战进黑潮的调查员，肯定很强。

　　但现在唐松萝有点怀疑人生，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有点出问题，如果按照流程走的话她觉得许观知应该直接出马杀穿这群小怪，就像是推副本一样一路杀到核心面前，切瓜切豆腐一样关停黑潮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屋顶等着捏一个‘软柿子’。

　　这不符合唐松萝对高手的刻板印象。

　　许观知不清楚唐松萝在想什么，卡片的指引很清晰，许观知牢记自己的目标，回收那什么狗屁的死亡结局活下来是她进入黑潮的原因，如果真的意外死在这里，她想了想，觉得那可能真的是天注定的结局，就是如果真的是那样感觉有点对不起小之和其他的许观知。

　　明明她们才是最想活下去的人。

　　“走吧，我知道线索了。”

　　唐松萝：？

　　她抬头，有点懵逼的看许观知。

　　高手，就在这屋顶站一会你就知道线索了？

　　唐松萝推翻了自己对高手的刻板印象，她对许观知有点肃然起敬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刻板印象，高手这种生物，就是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