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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天
      元祈顶着两个大大的大黑眼圈坐在木墩上烧火,一只脚踩在木棍上,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木锯拉着木棍,眼神空洞,不时的打着哈气,像是被人吸食了精气一样。
      体弱人笨,这是俞藤给元祈下的定义。
      俞藤将小米洗好下锅,便接过了元祈手中的活,“你去再睡会儿吧。”
      言语里是关切,但元祈却听出了一丝的嫌弃,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睡得很好。”
      还未等话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气。
      也罢,让他活动活动,补补中气。
      俞藤将洗好的鸡蛋放入锅后,端了碗盐水,回屋去看另外一个重伤的人。
      重伤的人还在昏迷,嘴唇因发热干裂,还好眼下不烧了,不过面色依旧苍白。
      俞藤拿着小勺,小心地一口一口地将水送入重伤人口中,待最后一口水送入的时候,这受伤的人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俞藤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干净的眸子,清澈干净不染一丝杂质,似刚出世的孩子一般,让她心生怜爱,她轻声问道:“你……你……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裴延章只是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便知自己又遭了陷害,眼下是被山野的农人救治,面前的这位应该是救命恩人的孩子,正在劳心劳力的照顾自己,等自己回府后一定给这农家准备丰厚的谢礼,在谢礼里边一定要准备很多很多漂亮结实且耐脏的衣物。
      “谢谢你的照顾,我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裴延章面孔稚嫩,说起话来让人觉得周到得体。
      “不客气,举手之劳。”
      俞藤放下碗,做到炕边,帮他擦嘴,只是手绢刚碰到他嘴边的时候,裴延章轻抖一下,脸蛋发红,耳朵发热,俞藤见状,以为他发了烧,又摸了摸他的脑门,自言自语道:“也不烫呀。”
      话未等说话,裴延章的脸已红成一片,哪怕是她的手离开了额头,他依然记得她手上硬拉拉的触感和身上的草药香。
      俞藤以为他还是不太舒服,便问道:“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没有”裴延章的声音并不干脆,嗡嗡弱弱,和刚才的周到大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蛋依旧绯红,心脏狂跳。
      俞藤见他腼腆,不再追问,想到他可能饿了,于是问道:“那你想吃些什么?”
      “喝点清粥便可,麻烦了。”裴延章努力平复自己的状态,强装镇定地回答。这是他自出生记事来第一次被女孩擦嘴,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锅里还有些糙米饭,加了水熬成粥,很快。”俞藤说完,很快到了外间,为裴延章热饭,倒不是为了美色,她觉得这样干净漂亮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让她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不由自由地相给他一些关爱,哪怕是赶紧将这粥热上一热。
      俞藤进入外间时,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这般模样,不用想,元祈也知道是那妖孽醒了。
      元祈嘴里的妖孽,确是这京都人人称文曲星下凡的神童裴延章,文采卓然,俊美异常。
      那是京都城的宠儿,是珍雀愿赠爱羽的存在。
      所以,俞藤此时表现,他并不惊讶。
      不过,失落还是有的。嗜血狂魔和邻家温柔小妹,想想都知道哪个要更好些。
      元祈不禁叹气,俞藤并未注意,专注的盯着锅里的粥和鸡汤,脸上笑意未减分毫。
      果然,老师错了,容颜是可以换饭吃的。若遇上个披着羊皮的俊狼,小羊羔们就惨咯。
      秉着让俞藤不至于被裴延章啃得骨头都不剩的报恩原则,元祈打算形影不离地看着裴延章,一直到裴延章离开。于是搬了个木凳子就进了裴延章所在的屋子。
      裴延章见到来人,只是略微吃惊,随即有礼貌地问候到:“在下身受重伤,不便起身向荣亲王见礼,还望王爷见谅。”
      口是心非,奸诈狡猾,得了便宜还卖乖,元祈很不喜欢他学朝中老奸巨猾的庸臣,故作老成稳重的样子。
      打算给他看看意气风发的少年之气,于是,袖子一挥,打算潇洒坐下,只是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不由地斯哈一声,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坐下,道:“裴侍郎真是礼节周到,处世谨慎,只是不知如此礼节周到的裴侍郎是得罪了何人,落得如此下场。”
      裴延章面不改色,依旧温和有礼道:“即使纯善如荣亲王这般也遭了奸人算计,可见奸人害人并不会因为人的良善而放弃自己的利益。”
      果然,口齿伶俐,奸诈狡猾,宛若狐狸。
      “裴侍郎果然能言善辩。”
      “王爷过奖。”
      “不知裴侍郎接下来如何安排。”
      “养伤。”
      “正好,在下也受伤了,可以陪伴裴侍郎一起养伤。”
      说罢,不等裴延章回应,元祈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昨晚睡觉的屋子单手卷好行李,抱着自己的被褥送到了裴延章所在的屋子,因为单手不太方便,便又跑了一趟,拿好自己的辈子枕头,又费力将自己的被褥铺好,待到一切都完成之后,自己也上了炕躺着。
      不过,躺下来后,直面的便是裴延章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元祈看着就心烦,于是打算换个方向,这时才发现换个方向,会压到胳膊,他起身再次调转褥子,换了方向,他脚的方向正是裴延章头的方向,至于裴延章的脚,因为他年龄小个子矮,还没有张开,自然是碰不到自己的头,而且还有一段的距离,既能看着他不使坏,又能舒舒服服的养伤,还能将自己的脚对着他不喜欢的头,这让他觉得很舒服,元祈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智慧,感叹自己的热心善良,他想好了,等裴延章伤好的差不多了,就给裴府的人写信接他回去,自己也能浪迹天涯,遍访名川大山,追求自由。
      谁知当躺下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俞藤叫起来干活,说是裴延章深受重伤需要喝鸡汤养身体,元祈再次坐在了灶坑前的小木凳上,一待便是一个时辰。
      美色蛊惑人心,元祈越发觉得裴延章不是好东西。
      好在野鸡炖汤,香味浓郁,能让枯燥的看锅时间不那么乏味,不过嘴里的口水有些不好控制。
      元祈想待鸡汤熬好后,一定要先给俞藤盛一碗,剩下的自己可以包圆。
      鸡汤出锅时,香气更浓郁,俞藤拿着大勺撇去汤上的浮油,盛了满满一碗鸡汤,看向了正在看火的元祈,笑意盈盈。
      元祈此刻内心如烟花齐放,赶紧起身,单手结过鸡汤,还未来得及品尝,便听得:“老元,给屋里的人喂喂鸡汤吧。”
      烟火齐放后,是一片黑寂和呛人的烟味儿,以及不可言说的失落。
      “好。”堕落的俞小腾,可恶的裴延章。
      元祈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一想到自己不去,便是这个羸弱的小丫头去伺候那个腹黑大灰狼,那还不如自己去。
      他端着俞藤精心为裴延章盛的一碗鸡汤,走进内屋,贴心的一勺一勺地喂着裴延章喝鸡汤,鸡汤还飘着热气,就送进了裴延章的嘴里。
      待这碗鸡汤喝完,裴延章收获的不仅是营养,还有满嘴的烫伤。
      元祈实实在在的收获了快乐。
      只是鸡汤没喝完,就看到了外边列了一院子的京都禁卫军,元祈看此,暗叹遭了,显然是找自己的,可是这屋出不去,他想起来裴延章的屋子窗户直通后院,于是赶紧放下碗,上炕开窗、跳窗、利落地逃跑。临走前还不忘威胁裴延章。
      元祈离开后不久,就有身穿军服模样的人进了屋,见俞藤是小孩子便没多问,只打了个招呼,便进屋寻找大人,俞藤也不做理会,毕竟自己家里穷得很,唯数不多值钱的就只有自己。只要自己不丢,那便无所谓。
      唐盛进了主屋发现没人,在杂货堆积的小屋子找到了裴延章。
      唐盛单膝下跪道:“请您责罚,下官来迟了。”
      “大人言重了,是小人奸诈,何谈怪罪?”
      裴延章嘴被烫的都是泡,说话张不开嘴,所以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虚弱的很。
      唐盛听此更愧疚,赶紧向外边叫来了人,准备移裴延章回去。
      嘴里的烫伤的水泡,让裴延章不得不想起元祈的伟大志向,便适时地提醒道:“不着急,你们应该还没找到荣亲王。”
      “裴大人怎知?荣亲王确实很久没有消息了,王爷和皇上都很着急。”唐盛如实回答道。
      “就在刚刚荣亲王还在这里喝鸡汤,而后去了那个方向。”裴延章指着元祈逃跑的方向说道,因为抬手的缘故扯动了伤口,又引发了一阵咳嗽。
      听此,唐盛的愧疚又加深不少,赶紧行礼退下,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找回荣亲王。
      半个时辰后,元祈已被唐盛带人堵住,元祈不甘心的看向悬崖边,悬崖下边是湖,若是跳下去,估计也不至于伤残,顶多是躺个几天,但是如果是自己不能动的这几天遇到了野兽怎么办。
      唐盛看出了元祈的犹豫,生怕元祈一念之差跳了下去,幸好曾听闻荣亲王最是个心软善良的,于是便开始哀求:“王爷,您和我们回去吧,如果带不回去您,小的就会被革职了,家里还有耄耋之年的父母,牙牙学语的孩童,等着小人每个月的俸禄吃饭呐。”
      元祈心下不忍,道:“你们可以当从未见过我。”
      “王爷,您怕是忘了,您身上的荣芝香是这天下独有的一份,只要在您的十步之内,都会沾染到此香的香气,虽香气幽微,但经久不散。小的们是不能撒谎的。”
      听此,元祈泄了气,胳膊上的疼痛好像又加剧了,小脸惨白,唐盛适时地叫了一个力大无比的士兵,将元祈扶上士兵的背,元祈也没了精神走路,便随了他们的安排。然后在心中痛骂这荣芝香。
      说到这荣芝香,不得不谈谈当今的王室。东辰国王室血脉凋零,为保全皇脉,也为了避免皇子之间的争斗,所以自皇子公主出生时,便由皇上御用调香师亲自为其调香佩戴,所用之物,皆熏香,香气幽微不易察觉,但只要沾染便经久不散,由调香师所特训蛊虫辨认。因每人佩戴不同的香,身边的人也跟着沾染不同的香气,所以宫中兄弟姊妹自相残杀的事情几乎绝迹。
      当今皇上只有二子一女,一位是与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元赫,早在皇帝登基时就被册封为太子,身配荣懿香。次子是与继皇后所生的二皇子元慎,身配荣柏香。还有一女是与皇贵妃所生的昌乐公主元悦,配荣乐香。
      这香本是皇室所用,但因元祈从小经常离家出走,南安王为此舍去自己的老脸到皇帝那求取了这荣芝香,此后,小元祈便再也没有逃出南安王的手掌心,直到现在。

  • 作者有话要说:  萌新作者一枚 感谢各位大佬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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