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Another World Line》竹星子

13、夜行路

　　我狠狠闭了两下眼睛，将红月的景象从视野消除，等我再睁开眼时，身旁已经多出了一位身穿黑色风衣，黑发绿瞳，面容俊美，有几分诗人气质的男性。那是白日探访，曾坐在我对面的年轻男性警官。

　　“……你要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我迅速做出惊惧的神态，因顾忌到梅丽莎只是小声嘶吼，接着咬牙后退半步，身体微微颤抖。

　　“女士，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啊。不用担心，这里的空间早就被封闭了，即使你刚刚尖叫出声，也不会惊动到盥洗室里的人。”

　　年轻俊美的男性警官微笑着看着我，接着他不再使用轻佻的语气，面容逐渐变得严肃了一点。

　　“爱丽莎·肖特，重新向你介绍下，我们是值夜者，属于黑夜女神教会官方非凡者队伍。你的背景简单得令人起疑，虽说这并不是重点。”

　　“所以呢？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用手扶住窗沿，将身体紧靠着墙壁，作势要跳。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过女士，你似乎并不惊讶？”

　　年轻警官还算是沉着，用手在空中做出下压的动作，以此安抚我的情绪。虽说这只是我的表演。

　　“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旁足以证明一些东西，对于我们这种住在下街的人来说，已经见到了这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景象，那么又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

　　我苦涩地笑了一声，非凡能力，哪里是那么好接受的，只是到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你的思绪倒是比我想的更沉着。”年轻警官当着我的面挑动了下眉毛，表情夸张。“那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的同伴会辨别你所说的话，不论是真是假都会有一个结果。”

　　“你都调查我的背景经历了，也知道我就只是住在下街的普通人，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我？”

　　我脑子高速转动，在我原本的想法里不参与克莱恩被调查的案件，推动克莱恩加入值夜者队伍，自己从旁辅助，顺便找到自己的道路才是正道，但是在我几乎完全没参与的情况下，我却还是被值夜者们找上了，甚至要参加克莱恩同款考察，自己从高维度穿越过来的事实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爱丽莎小姐，那么你要回忆一下了，回忆一下那本笔记的下落。那本……”年轻警官比划了一下，“黑色封皮的笔记。”

　　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

　　我睁大眼睛，但很快意识到这样的情态是瞒不住面前的值夜者的，还是在黑夜时期。

　　“我不知道那本笔记现在在那里。”

　　我说着绝对的真话，一边做出回忆状一边身体颤抖。

　　“但我确实知道这本笔记的存在，因为在这之前我有知道克莱恩他们在研究这本笔记。现在那本笔记是丢了吗？或许，难道这本笔记跟这次自杀案有关系……吗？”

　　黑夜中的值夜者不置可否，做出了请的姿势。我知道走一趟是没跑了，只好举手投降，给梅丽莎留了一张纸条后就被领着要去上值夜者们的马车，那竟然还真是一辆警车，车厢的侧面绘制着被两把剑拥簇着的皇冠，典型的鲁恩式警车。等年轻警官拉开车门，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面色有些惊讶的克莱恩，还有白日遇到的灰眸警官。

　　“请吧，小姐。”

　　年轻警官笑容很大。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上车坐到了克莱恩旁边。

　　“爱丽莎小姐，抱歉，没想到还连累了你。”

　　克莱恩苦涩地笑笑，耸了耸肩似乎想让我放轻松。

　　“不要紧，克莱恩。我也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本笔记或许是关键，请努力回想起来吧。”

　　我努力将我跟刚刚值夜者对话的信息编进语句中，并狠狠暗示克莱恩，我现在的假身份和被牵连的原因是知晓了那本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

　　克莱恩很快领会到我的意思，垂眼开始思考，而灰眸警官用沉稳的嗓音对我们之间的交流给予了轻轻的敲打，或者说一点程度很轻的警告。

　　鉴于车程还有段时间，克莱恩决定冒险开口，跟同乘的灰眸警官打探详情。出乎意料的是，灰眸警官并不抗拒我们对现在情况进行发问，并可以用算得上诚恳的态度跟我们详细地解释了每个问题。这或许就是官方非凡者的行为处事跟地方警官不一样的地方。

　　灰眸警官叫作邓恩·史密斯，他同样是原著中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当然现在的克莱恩是不清楚的。而通过我们的发问，我们逐渐了解到现在的情况。关于克莱恩的嫌疑已经大致洗清，他最重要的是要确定自己没有沾染上邪祟，而我的问题更大一些，他们需要确认我跟那本黑色的笔记确实是没关系的，为此我可能要受非凡程度更深的探查。不过冷静下来后，我觉得这点我应当不用害怕，因为这件事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再者我现在身上恐怕还有女神的祝福在，不至于让我在通灵中露馅。毕竟女神肯定也不想暴露疑似穿越者，并且有概率能帮上克莱恩的我，不论祂是否想对我进行投资。

　　克莱恩在邓恩提到我可能要遭受探查的时候保持了一瞬的静默，但或许是不好做出太亲密的安慰动作，只是侧过身对我露出辛酸的笑容。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要紧。围观这一切的邓恩有些感慨地长叹一声，突然提示克莱恩，在确定他没有沾染邪祟后，他也只是在理论上脱离了危险。接着他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信徒男性，信仰一位纯属捏造，只是为了聚财而被创作出的虚假神明，在献祭关头，他选择了放弃，去报了警。这个组织里没有非凡者，没有超凡力量，值夜者们没有发现恶灵、诅咒，甚至是成员的心理障碍。然而就在今年三月份，举报者掐死了自己，此时他已经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很好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

　　这就是非凡与不可名状，总也无法探知的诡异呼唤。我坐在旁边，看着身体紧绷的克莱恩，看着他褐色的眼睛微微地闪动，知道他此刻应该被触动很大。

　　这或许就是他坚定地选择成为非凡者的原因？因为无法保护自己，无法抗衡未知。那么，我呢？作为普通人，在身处巨大漩涡的情况下，确实无法制衡未来命运里的诡异。但未知的他跟已知的我此刻已是一条起跑线上，我们要成为非凡者，要成为超凡能力的拥有者，才能迎接我们背后的，巨大的噬人深渊。这本来是早已确定的事，但或许此刻，我才能真正下定了决心。

　　我同样要成为非凡者，我会背负身为非凡者的所有责任。

　　就在我，克莱恩和邓恩各自思索时，马车停了下来，在车夫的吆喝中，我们了解到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那位克莱恩自杀的同学，三人探索笔记小组的出资人——韦尔奇的住所。

　　“接下来你们要面对我们中的‘专家’。呵呵，提前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位‘专家’表面上作为伪装的身份是阿霍瓦郡最知名的通灵者。”邓恩将帽子拿下，语气平稳地把我们从车上‘请’了下来。不过看他这语气，似乎心情从刚刚的故事里恢复了很多啊。

　　哪怕在这种时候，都没有放弃对身边人员的观察的我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唉，可惜我不打算走观众途径，要不然我能在观察，掌握情报方面做的更好，获得更细致的结果。

　　克莱恩将头上的棕黄色毡帽拿下，跟着位置顺序，在我之前走下了马车，并问了邓恩一句。

　　“那么‘专家’实际上的身份呢？”

　　邓恩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望了过来。

　　“真正的‘通灵者’。”

　　我听到邓恩的发言也有些愣住，下意识地望向了车外的韦尔奇住所。那是一栋带花园的独栋房屋，有着黑色栅格的铁门，它旁边的路灯闪着明亮的光芒，组成它的黑色金属则向下延伸，包裹住玻璃，让里面烧着煤油的火焰跳动。

　　光明与黑暗相互侵入又联合，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一切融合。

　　而我知道，非凡者的某个不为一般人所知的规律总结此刻终于显露了隐晦的一角。哪怕不回顾原著都知道这份核心规律，因为它贯穿全文。

　　这是非凡者消化魔药，最核心最重要的方式，扮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