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幻 ...
-
秋日的暖阳悄然升起,携来金色薄纱披于大地之上,橙黄的树叶一片片落下,遍地黄金鳞,在早晨微风的吹抚下另有一番闲情雅致。
"喔…喔喔!"一阵鸡鸣声响起,袅袅炊烟自膳房的烟囱中飘上天空,宋梓瞻自梦中挣出,洗漱完毕后,她看着床头柜上的铜镜发愣,那女人的身影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宛如魅魔一般乱人神智,她赶忙用清水洗了把脸。
“宋梓膽啊宋梓膽,怎一眼的功夫,就对别个姑娘念念不忘了?"她渡步到院中,日晷上钢针所投射的阴影已然指向卯时了.
"竟如此晚了。"她一面想着,一面向那炊烟的源头走去.一路上,人群熙攘。
膳房与寻常酒肆不同,目测可容下千人,盛家村的酒肆与其相比,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甚至不及其十分之一。
宋梓瞻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不久,一位青衣男子落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就是前些天自盛家庄来的小师妹么?"那人低头,看着她问道。
"嗯,正是。"宋梓瞻低低地应了声。
我是你张师兄,听旁人说,你是叫宋梓瞻罢?"他将手撑在下爬上,又问。
“嗯。”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这人怎跟块木头似的?"张师兄又问了些关于盛家村的事宜,不久便自讨没趣地跟旁
边的人聊了起来。
“唉,周燎,你听说了么,那狗皇帝前些日子驾崩了!"张师兄推了推周燎,道。
"有所耳闻,只是这人死的蹊巧,先前也未有消息说先帝身体报恙。"周燎搔了下头,思考片刻后道。
“那还不是我们老天爷开眼,将那劳什子皇帝收了,自他上位以来,我大乾的国力大不如前,还有那狗突厥,时不时就犯我边境,弄得到处鸡犬不宁,我就不知道为何要将这民脂民膏用来修这破宫殿,修好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让那狗皇帝带着妃子们在那□□,夜夜笙歌,真是荒淫无度!可笑及!”张师兄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周燎忙拍了拍他的背,生怕他背过气去。
"赭衣塞路,囹圄成市,天下愁怨。"宋梓瞻在旁听了许久,脑中闪过的字眼拼成了这么几句话。
如不身处高位,这千创百孔的社会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当真是可笑至及。
用完早膳后,宋梓瞻便到了柴房,应着崔动的叮嘱,这几日须砍些柴火备用,只是找了半天,这柴倒是有许多,只是这斧子却不见了踪影。
"掌门不会是让我用手劈柴罢?"宋梓瞻一脸茫然,这该如何是好?她又将柴房翻了翻,却只翻出个微微泛黄的纸条.
"若要成事,必斩愁思,"那纸条上的字迹显然是崔云的,只是这八个字看宋梓瞻更是一头雾水。
"愁思"是为何物?"她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梓瞻带着那张纸条出了柴房,却发现眼前之景早已不是那青云祠了,而是她朝思暮想的盛家村,昔日的那些足迹深深地扎根在宋梓瞻心上,她轻车熟路地到了回"家"的路,她感受着自己轻浮步子,心中五味杂尘,只有几十丈的路似乎也变得漫长了。
她轻轻推开家中陈旧的黑漆小木门,屋内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只是四周静可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宋梓瞻捕捉。
"怪...实在太怪了."她抬手扶额,脑中又是一阵疼痛。
再度睁眼时,已然变了一副情景。
一位身披锁子甲,头顶银盔的中年男人手持长枪,□□那匹脚下生风的骏马正飞速向宋梓瞻奔来,两厢场景交错,她越发头痛了。
宋梓瞻欲看清那人的脸,但一切都已徒劳无功。
那人已然将长□□入其胸口,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定定地望着那人模糊的脸,却忽的发现那人他在向后看着什么,宋梓瞻回首,当她看清身后那事物时却如五雷轰顶般怔住了。
眼前那人竟是自己已故的娘亲!
宋梓瞻只觉视野逐渐清晰,无名的愤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着。娘亲的胸膛已被那寒气逼人的长□□穿,鲜红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紧了紧拳头,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利剑,她也并不在意,现下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电光火石间,宋梓瞻抄起长剑狠狠地朝那人刺去,顺势将他从马上挑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那人惊恐的双眼,手却又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
一下、两下......暗红的血喷涌开来,悉数溅到了宋梓瞻的脸上,她似是没看到般,任由那血四处喷溅,待到她停下时,原本青色的衣衫竟已变为了血色。宋梓瞻看着身下那人,将他的容貌死死刻在了脑中。
她起身,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早已没了活人生气的母亲。
"此仇,他日必报。"宋梓瞻一字一顿,目光□□。
说罢,她将那沾满血边的长剑置于袖间擦拭,随后便将那剑架于颈脖间一扯,随着那凛冽的剑气侵入她的血管,不多时便双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