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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砷恶霸 ...

  •   宋知没有客气,她确实需要保命武器,将匕首放进衣襟里后,忽然坚定抬头盯着谢弃琅,郑地有声:“奇变偶不变!”

      谢琅茫然:“什么?”

      宋知不死心,对他左看右看,势必要试探出他的身份:“电视机,炸鸡,可乐,汉堡!”

      谢琅语气不确定问道:“你是说你想吃……鸡吗?”

      “这些是你家乡的方言么?”他眼神温和平静,微笑道:“能和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是。”宋知语调变低,失落的垂下头,“我想家了。”

      眼前不过是一个六岁孩童,她回不了家,失去亲人,也有自己一部分的过错,虽然非他本意,但谢弃琅依旧愧疚难当:“我很抱歉。”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让人起死回生,甚至不能出这高墙。

      宋知早该知道眼前人一举一动,都不像是穿越的,但是她不相信,究竟是什么样天大的过错,才让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来到这暗无天日的牢笼呢?

      “你还有另一个人格是吗?”

      “人格?“他并没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宋知换了一种问法,“比如,你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变成另一个人。”

      谢琅与宋知对视,看到小女孩眼里的心疼和难以置信,他感觉到内心某处柔软被击中了,点头道:“是。他是我的心魔。”

      “你们叫他谢弃琅……”谢琅顿了一下,给宋知一个区分:“你唤我谢琅吧。”

      “那谢琅,你是因为他进来这里的吗?”宋知没忍住多问两嘴,理智上告诉她别管别人私事,但是情感上控制不住。眼前这个谢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

      谢琅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宋知嗅到了一丝背后不为人知故事的味道。

      谢琅笑了一下,并未解释,而是说:“世上的许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促成一件事的原因也有各种机缘巧合。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就不要再纠结往事了。”

      “这种做法没有意义。”

      “好。”

      在这之后,无妄之境便成了宋知的新家。谢琅的人格交替时间并不稳定,可以两天是温和公子,三天是阴郁魔王;也可以十几天风度翩翩,一天阴晴不定。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比如令他心情起伏大的事情,就能在眨眼之间变换人格。

      宋知在知道这件事,还是发生在她九岁时。那时她已经在无妄之境住了三年。在这三年之中,她深谙生存之道,与谢弃琅的双重人格都相处融洽。

      宋知记得清楚,九岁处暑那天,她同往常一样又去天砷城补物资。

      第一次去天砷城,就坑了一把众人,第二次去的时候就被众人的火力围攻,好在宋知在谢弃琅的帮助下于宫殿里找到了大量的金子和灵石,又经过一个月勤学苦练,不吃不喝不睡的练习画符,将画传送阵法的手速提升到极致。

      她来回穿梭好几次,把那群人耍得团团转。大家被防风耍累了,意识到宋知并不是一个好宰割的对象,只会把他们当狗遛。

      气归气,但没办法。

      次数多了,就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宋知光明正大出现在城中,大家也对她失去了兴趣,视若无睹。她又在城中转了挺久,总算找到一家,还算良心的正经油盐米买卖商家。

      从此有了长期的供货来源。

      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都持续了好几年,大家也都熟悉了——眼不见为净的那种。

      但在这天城中又来了一个恶人,据说此人是从凡界京城逃难而来,京城距离此处少说也有一千多公里,然而即使远在这荒凉之地,也能略有耳闻他的人头五千黄金。

      宋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在城中捡到了悬赏公告,这里的人都是见钱眼开杀人截货,公告在此处满天飞是正常的事,因为只要给钱这些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亡命之徒对上凶煞之辈,输赢胜负尚且分不出来。

      宋知没想到,因为自己行事怪异,出入不定,居然与这个凶煞齐名了,为天砷城“两不惹”。

      那恶人被忌惮是去一个他杀一个,如同一个大杀神,大家没人能拿到他的人头钱,所以歇了心思。宋知则是因为滑不溜手,时不时一手传送回老家,没人知道她从何处来,又去了哪里。

      此外,她的外表条件太具有迷惑性,各种传言五花八门,给她的身份更填神秘色彩。

      宋知听到这传言的时候一阵无语。

      她一个只会夹着尾巴逃跑的人怎么和杀人像切菜的大佬一样在这城里名声大噪?

      这些人能不能长点眼睛。

      她现在九岁,身长比三年前高了不止半点。甚至还有人说是她的功力见长,受过的暗伤恢复如初,所以才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他们宁愿为宋知的高深莫测作出进一步解释,也不愿意相信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宋知无话可说。

      然而就是因为此事,宋知被那恶人张烩找上了。

      宋知买完米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画阵回去。

      刚出米行大门,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她抬头去看,只见一个浑身肌肉的络腮胡子大汉,正看着她,露出一个阴侧侧的笑容:“我当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还离不开娘的女娃子。”

      他手持大斧,如狼一般贪婪的眼睛俯视她,语气尤为轻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齐名?”

      宋知深呼吸,抬手就开始虚空划阵,她为了方便逃命已经把画阵速度练的很快了,抬手两下便能回去。

      可是张烩似乎早有准备,他抬手捉住了宋知,阻止了她的最后几笔,一转手腕,只听嘎哒一声,她的手折了。

      宋知感到一股剧痛,顿时疼的冷汗直下,没忍住大叫一声,却立马冷静下来,与对方谈判:“我今日出门带了十五两白银,全买了米面,可以将乾坤袋全部交付于你,恳请好汉饶我一命。”

      张烩嗤笑一声:“你就这点本事?”

      宋知疼得眼泪直打转,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哭的时候,硬着头皮道:“我真的没什么本事,唯一精通的是阵法千里之移,在好汉面前这招也用不了,所以我对您毫无威胁。”

      “是吗?”张烩扯出一个笑容,“只有死人才豪无威胁。”

      宋知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把巨斧朝她砍来,速度太快,她根本躲不开。

      刹那间她闭上了眼,锁骨间躺着的玉佩突然灵光大闪,一阵激烈的气波在二人之间荡开,宋知没受到一点伤害,冲击力全往张烩而去。巨大的力道把张烩震飞了两尺。

      张烩早知道这丫头没那么简单,那一斧头只是试探,在挥斧的同时凝聚护体身法,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这巨大的冲力所伤。

      这玉佩的主人修为在他之上,大了不止一个境界,这小丫头背后是什么人?

      宋知一秒回神,立刻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画阵传送,张烩稳住身形后,捏出风决驱散大片的灰尘,却只看见宋知消失的衣角。

      他啐了一口,擦了擦口中溢出的血,冷笑一声。

      宋知刚回到屋里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左手摩挲着玉佩,凝眉思考。谢弃琅从那厢赶过来,踹开了房门,面色阴沉,声音散发寒气:“是谁?”

      听这语气可不像是问谁闯进来了。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只是摇摇头,眼巴巴看着他,“我手脱臼了。”

      谢弃琅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垂下的右手,脸色不好却动作温柔,“忍着点。”宋知还没反应,他一用力,将那手接回了远处。

      “啊”她惊呼一声,刚想叫疼,谢弃琅就捂住了她的嘴,宋知对上了那双冷若寒潭的双眼,觉得手没那么痛了。

      两人一言不发,宋知先开口:“我去买米时遇到了一个找我麻烦的壮汉,他好像是个通缉犯。”

      “找麻烦?”谢弃琅冷嗤,“要你命的麻烦。”

      宋知自顾自往下说:“我没有招惹他,我猜他是听说我与他齐名,就想来试探我的水平。”

      “此人十恶不赦,他应当想在天砷城称霸,所以想铲除一切可能动摇他位置的隐患。”

      “你倒是想的清楚。”

      这好像又是一句嘲讽,她都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难道是弄坏了他送她唯一的生日礼物?

      这三年,有两天生日都是温文儒雅的谢琅给她过的,只有一天是这位大魔王为她庆生,他一出来就给她扔了块这个,还纡尊享贵地为她做了一晚长寿面。

      也不知道同一个身体的人怎么做到手艺千差万别的,她吃的差点吐了。

      但是在谢弃琅“你敢吐我就敢打断你的腿”的眼神威胁下,她最终含泪咽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把玉佩拿了出来,问道:“这个是不是挡一次攻击就坏了,没有这种作用了。”

      “能保你三次。”这句没有讽刺,只是陈述事实。

      宋知却看着他冷漠的眉眼有点恍惚。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和这个人格的关系,好像比她以为的,要更亲近一点。

      谢弃琅按了一把她的脑袋,“明天把他带过来。”

      说完打开房门走了,根本不给宋知说话的机会。

      宋知:“……”

      直到第二天深夜,谢弃琅在大殿一直没守到人。他终于知道那个丫头根本没听他的话。

      谢弃琅立马黑着脸踹开她房门,把宋知从床上拎起来,揪着她的里衣怒道:“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宋知睡的迷迷糊糊的,压根忘了这件事,此时困意还没消散,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随口敷衍说:“你修为又不像之前,会吐血。把他带来干嘛?”

      说的话没头没脑完全不通顺,宋知困的不行,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那手拍开,重新进入梦乡。

      谢弃琅站在床头神色不明。

      第二天,宋知睁开眼,洗漱一番后去见谢弃琅,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惊讶,怎么还是他?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来了。

      谢弃琅低头看书,不理会她的话语。宋知绕着他走了几圈,重复问他,生怕他把另一个人格消灭了。

      谢弃琅不耐烦道:“你不把那个人叫过来,谢琅就一辈子不会出现。”

      宋知愣住:“为什么?”

      谢弃琅合上书,抬眼看她:“还不明白吗?当时本不该是我,是你突然出了事,我就突然出现了。”

      “你不是很清楚么?我只在心神动荡的时候出现,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已经控制的很好了。”

      “这次你发生这样的事,他失控了。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他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谢弃琅冷笑:“我巴不得他不回来,你呢?”

      宋知沉默。

      “可是你不是不能使用灵力么?”她低下头,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告诉你他是谁,你也不能不顾身体逞强。所以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你想怎么解决?”谢弃琅把书拍到她头上,一脸不屑,“即使我现在法力大部分被封印,也比你这小毛孩强太多了,你莫非真以为学了几个阵法,自己就很厉害了?”

      “我……”宋知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眼前的人,最终泄气了般,“好吧。”

      她把自己从天砷城里听说的关于张烩的传言,全都整理复述了一遍。

      谢弃琅听完后笑了,“区区一个亡命之徒,还想来草莽之地称王。”

      他淡淡评价道:“能力不大,野心不小。”

      宋知在旁边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她也很赞同这番话。

      那个人毫无让人畏惧的资本,心思太明显,明显到像是被别人当枪使的。做事不经过脑子,甚至连她这样的“千里腿”都忌惮,也是无药可救。

      这次摊上这种事算她倒霉。

      谢弃琅挥手,丢给她一个药瓶,“吃了。”

      宋知一看,她认得这个药,这是谢弃琅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吃的,她满头雾水:“我吃这个有什么用?”

      “你的伤还没好,吃这个快一点”谢弃琅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毕竟是仙丹。”

      宋知摇摇头,“我不吃。”

      谢弃琅一人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自从宋知来了,他更是没吃两次。这瓶药能留到现在,谢弃琅吃的不多,且是在实在难以忍受之时才会咽下,她不过受了点内伤,用不到这个。

      之前她也打听过,这叫祛魔丹,有凝神静气,治疗外伤的效果。天砷城内还没有这种高阶药品。

      她甚至想过,等再过几年,她离开这里,要去找新的几瓶祛魔丹,再回来送给他。

      “别废话,这丹药经过八年的沉淀,灵力大不如前,我吃了也没用,索性送予你了。”谢弃琅用指尖戳了一下宋知的头,命令道:“快吃。”

      宋知嘴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谢弃琅不给他机会,皱眉打断,“磨磨唧唧什么?平时你也没这么麻烦。赶紧吃了,不然你就拖着这身体去找那人?他再给你一击,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

      “吃完后立马去见他,想个法子把他引过来。”

      宋知:“……”

      所以你是为了我更顺畅当你计划里的棋子,才送的这丹药,刚刚白感动了是吗?

      *

      宋知和张烩再次相遇,张烩坐在酒楼里大口喝酒吃肉,他在二楼畅饮,就透过围栏见底下冒出一个白色的小身影。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大笑三声,直接动用灵力,将她吸到自己身边问她:“你还敢主动送上门?”

      “等等先别动手。”宋知措不及防被吸上来吓了一跳,顿时想要用法力反击,但是自己才刚修行三年,完全不是张烩的对手。

      她强迫自己抵制了反抗的本能,只是停了他的攻势,以极快的语速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身后之人吗?我告诉你,我在天砷城造势都是他命令的。”

      “哦?”张烩目光似刀,狠狠道,“既然他是你主人,你为何会来告诉我这些?”

      宋知被“主人”这个称呼雷的嘴角一抽,顺势道:“因为我前几天受伤回去,他对我厌弃,辱骂我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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