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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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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一结束,裴灏不顾童桦和林樾的拒绝,说着要请客感谢他们帮忙复习,就直接把人拽到饭店。
饭桌上,裴灏十分吹捧地跟两人道了谢,“安格,樾哥,你们是真的牛逼,我这次考试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我这样的都被你们扶起来了,你们要是去辅佐阿斗,他肯定不用投降了。”
童桦翻了他一个白眼,“你少来,拒绝捧杀。”
林樾接话道,“就是,你就别费心点将了,《陈情表》上没我俩名。”
裴灏呲着牙傻乐,“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说真的,我第一次这么挺胸抬头地走出考场,熨着!”
童桦看着开心的裴灏,也笑出声,“这么开心啊?差不多能进年级前三吧?!”
裴灏语气中难掩开心,“差不多差不多,我跟樾哥对了下答案,感觉稳了。不过,你这次怎么直接就涂的答题卡啊,我要是跟你再对一遍答案,那我估计就能定在第三了。”
童桦嬉皮笑脸地开玩笑,“我这次考得不好,你跟我对完,可能会扰乱你的好心情。”
林樾看向童桦,有些担心,“没考好?”
童桦还是一副不正经的玩笑模样,“我就随口一说。”
裴灏插话,“安格怎么可能考得不好,尤其是这次还复习了这么久,把我都整自信了。”
林樾定定地看了童桦几秒后,收回目光,低下头没再说话。
他跟童桦相处久了,他感觉童桦这人说胡说八道的时候一般都是端的一副一本正经,但到说真话的时候却都是插科打诨不正经。
有一次,他跟童桦出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有人醉酒打架,童桦带着林樾立刻绕道,害得林樾一点热闹也没看成。结果,这人还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他们这边的地广人稀,人口少,所以每人有五个杀人指标,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的。童桦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是生活在法治社会,林樾都要相信了。
这次也一样,他知道童桦应该是真的考得不好,而且还不是控分导致的。童桦前一段时间就一直魂不附体的,帮裴灏复习的时候,脑子、手和嘴就像是刚认识的一样,算题时,算出来的结果和嘴里说的完全是两个答案,是那种1+1的简单问题,在纸上写的答案是2,但说出来的却是3,裴灏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还意识不到哪里不对劲。
他几次询问原因,答案不是“没事儿”,就是“没休息好”,玩儿得一手好敷衍。
林樾正思考着要如何撬开这人的嘴时,就听裴灏收起不正经问道,“樾哥,你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要不要去我家过?”
林樾被裴灏问得一愣,“去你家过年?”
“嗯,还是你有什么计划?”裴灏想了想提议,“我看现在挺流行旅游过年的,要不咱们出去旅游吧?”
林樾本以为是童桦跟裴灏说了他家里的情况,但突然想到前几天裴灏住在他那儿时,李晓静打了一通关于过年的电话,他没有刻意隐瞒,八成是被裴灏听到了。他瞥了一眼童桦,见他只是安静地低头吃饭,开口拒绝,“不用了,有安排了。”
这次,裴灏十分有眼力见地没继续追问,难得地开始闷声吃饭,林樾正觉得裴灏变体贴了,就听裴灏在一旁加了句,“你也可以跟安格一起过年,他也就一个人,你俩还能做个伴儿呢。”
……
童桦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低头吃饭,林樾再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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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两天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针对高二开放了两周的问答课时间,其实就是复习加自习的套餐。一周后,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了,林樾依旧稳坐第一的宝座,裴灏也如愿地爬到了年级第三。而帮裴灏熬夜复习划重点的童桦,成绩却直接掉出了年级第十,史上最低。
林玉妍在童桦面前转了三圈,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最后,担心会给童桦增加压力,只是微微叹气离开了,还顺便带走了坐在童桦旁边同样欲言又止的林樾。童桦刚松一口气,后面的裴灏就戳了戳他的后背,凑上前,“安格,你卷子是不是判错了?还是答题卡涂错了?我都能考第三的卷子,你这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要不要去办公室查一下?”
童桦摇摇头,前面的张钟尧也转过身来,身边的其他同学也都是一副劝解的话已经到嘴边了的样子。他只能打起精神,一如平常的样子,“没事儿,可能考试的时候没带脑子吧。”他从桌兜里掏出手机和随身听,转头跟裴灏交代道,“灏子,帮我跟老林说一声,我今天就不在班里自习了,我去把丢了的脑子找回来。”说完,就快步走出教室,从学校后门翻墙出去了。
童桦打车来到江星蝉实习的公司楼下,坐在公司街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公司大门,从夕阳西下等到太阳彻底落下,路灯亮起。江星蝉的实习公司在开发区,过往人并不算多,到了晚上还有些许荒凉。
江星蝉一走出公司,就看到童桦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他跟同事说了再见就过马路走过去,坐在童桦旁边问道,“怎么了?小朋友,找不到家了吗?”
童桦被逗笑,笑容中难掩颓废挫败和悲恸沮丧。
江星蝉看他这副皮笑肉不笑,还不如哭一鼻子的样子,一时语塞,“坐多久了?”
童桦看了眼时间,乖乖地回答道,“不到三个小时吧。”
江星蝉长叹一口气,“不嫌冷吗?回头你又要去吊水吃药了。”童桦默不作声,江星蝉无奈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童桦从兜里掏出一罐啤酒和一罐可乐,把可乐递给江星蝉,晃着手里的啤酒道,“找你来证实一个事儿。”
江星蝉眼神充满威胁,“什么?证实你一个未成年喝酒会不会被打?”
童桦低头一笑,“不是,就是想证实到底是能借酒消愁还是会愁更愁。”
江星蝉伸手想收走他手里的啤酒,“你个小屁孩,搞什么多愁善感。”
童桦一只手挡着江星蝉,另一只手拿着酒一躲,食指轻松一勾,直接打开啤酒,“知了哥,我是真的烦,跟别人我不能也不敢碰酒,才来找你的,就是为了一会儿让你把我送回家啊。”
江星蝉妥协地收回手,也打开可乐,“说吧,怎么了?除了沈姨的忌日,还没见过你这副样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童桦喝了一大口酒,顿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我这次期末考,跌出年级前十了。”
江星蝉都没当回事儿,“就告诉你不要总是故意考砸,你常在河边走,能不湿鞋吗?这不就演砸了。”
童桦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乱画,“不是,我认真考的,没故意答错算分。”江星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他继续陈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考试的时候,我知道这个题选B,可是我落笔写的就是C,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真的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
江星蝉看他满脸的苦恼,出声安慰,“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继续建议,“要不你换个时间学习,别晚上熬夜了,试试跟我一样,晚上十一点就睡,早晨三点半或四点起来学习呢?”
“不是,我没啥压力,我最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烦躁,脑子像是离家出走了似的,就没在线过。”童桦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
江星蝉眉头微皱,“那是又跟童叔叔吵架了?”
童桦用石头在地上简单的画了一棵树,随手把石头丢开,想都没想的回复道,“没有,他除了打完钱给我来个电话,我俩都快两个月没见了。”
江星蝉坏笑道,“那还能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失恋了吧?!”
童桦正用脚擦着地上的印子,瞬间呆住,像是被点了穴,定住了似的。
江星蝉:“不是吧,你谈恋爱了?”
童桦回过神,看着江星蝉快速否认,“怎么可能?!我跟谁谈?!”他思考着,缓缓开口,“可是想想,我好像是在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开始,感觉心里不舒服的。”
“他?他是谁?”
童桦转向江星蝉,有些急切地问,“如果你的朋友,嗯……比如说熹寒哥跟你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你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呃……”江星蝉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嗯……应该不会吧。”他答的底气不足。
童桦没顾得上留意江星蝉的反应,继续追问,“算了,换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江星蝉犹豫着回答,“距离近的时候,会心跳加速;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不自觉的想念;很多事情在他那里有唯一性、专属感,会对他有占有欲和很强的分享欲;设想的未来里有他;会因为他跟别人走得近而吃醋、嫉妒、别扭、生气、发脾气……”
江星蝉越说越多,童桦的思绪也跟着飘远,他把江星蝉说的这些对应在他跟林樾身上,感觉符合又不符合,想来想去,也许玩得很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会给人这种类似爱情的错觉。
毕竟,他怎么可能喜欢林樾呢?!
毕竟,他们都是男的。
一定是自己太在乎林樾这个朋友才导致的。
几次心理暗示,他似乎开始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