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惊梦》山海散人

38、让他们尽快离开

　　第二天早上，沈朝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按时下楼吃早餐。张阿姨多等了半个小时，见他还是没下来，想到昨晚沈朝云淋雨回来的，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让刘叔上楼去看看情况。
　　刘叔来到沈朝云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问道：“朝云，起床了吗？”卧室没动静，刘叔感到有些纳闷，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门没锁，刘叔推门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一看，发现沈朝云还睡着，脸色通红。刘叔轻声叫他：“朝云，今天还上班吗？”
　　沈朝云听到了刘叔的声音，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刘叔站在床边。他想开口说话，一下子没说出来，嗓子肿得就像堵住了一样，他费力地说了一句，声音沙哑：“我好像发烧了。”沈朝云身上很冷，全身关节都痛。
　　刘叔赶紧上前一步，摸了摸沈朝云的额头，“哎呀，这滚烫滚烫的，不用量了，肯定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刘叔帮沈朝云穿了衣服，和张阿姨一起送沈朝云去了医院。
　　沈朝云在车上也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听到张阿姨给孟千游打电话了。他想说，别打扰孟千游，他那有重要的事情。但他迷迷糊糊，嗓子疼得说不出话。
　　方回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朝云昏睡过去，正在输液。他拿过床头柜子上的检查单，上面写着“肺炎”。正好护士进来量体温，方回帮忙扶着体温计，量完38.8度。
　　护士告诉他们：“留一位家属在这里陪床。他烧得这么厉害，不会那么快就退烧的。烧个三五天也是正常的，家属们不用过于紧张。”
　　“好。”方回点点头，让刘叔和张阿姨回去了，他留下看着。
　　方回看着病床上的沈朝云，有点后悔。昨晚上，他应该追过来，送朝云回家，可能就不会这样了。朝云和陈潇阳简直是孽缘，一遇到就出事。
　　这一瓶输完，方回叫护士进来换药瓶，沈朝云醒了。嗓子疼得要命，他说话声音很低：“我想喝水。”
　　方回倒了杯温水，沈朝云坐起来喝，连喝了两杯水。他试着清了清嗓子，还是很疼，但勉强能说话。他看着方回，带着疲倦的笑容说道：“又把你折腾来了。”
　　方回啧一声，皱着眉头说：“和我你还说这种话干嘛。想吃点东西吗？”
　　沈朝云摇摇头，“吃不下，还想睡。”
　　“那睡吧。你现在还在发烧。”方回看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
　　沈朝云躺下，很快就睡着了。方回怀疑他不是睡着，是烧迷糊了。
　　下午一点多，孟千游到了医院。
　　早上孟千游给方回打电话，说沈朝云发烧来了医院，让方回来看看。但他没说马上就赶回来，毕竟粤城的事情，还没谈完。
　　方回心里琢磨，肯定是临时改了飞机票，以最快的方式赶回来的。
　　孟千游风尘仆仆，从机场直接来的医院。他把行李箱放在墙边，去卫生间洗了手，到床边摸沈朝云的额头——滚烫。
　　方回对他说：“是肺炎。不会那么快退烧。”
　　孟千游皱着眉点点头，他看着方回说道：“我们出去说。”
　　两人走出病房，到走廊上说话。
　　孟千游先开口，语气严肃：“你回去和孙岚说一下，加快进度，尽快接手声文相关的所有工作。”
　　今早孟千游和方回打电话的时候，方回简单说了说昨晚沈朝云对陈潇阳动手的事情。不然，沈朝云突然这个反应，也说不过去。方回想到了孟千游会生气，会有所行动，却也没料到这么快。
　　方回这些思虑一扫而过，马上点点头，说道：“好。我和小帆现在就能接。”
　　“嗯，我们该付给陈潇阳他们多少费用，让孙岚正常支付，不必在乎多一天少一天的。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远程解决。”孟千游给出决断：“让他们尽快离开申城。”
　　孟千游在日常工作中，尽可能的给下属自由和权利，但没人能忽略他身上敛着的威压。方回他们都觉得，这份收敛，是源于孟千游的绅士风度。而此刻，当孟千游不再刻意收敛这份威压的时候，方回感到了如有实质的压力罩顶。
　　“好，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和孙总对接。”方回收紧注意力，认真回答。
　　“新品的事情，你让秦灵和乔汐跟一跟，别落下进度。我不急，我怕朝云急。你现在手里的事情多，照看不了这么多事。让秦灵来公司，顶一段时间。早晚他也要熟悉这些工作的。”孟千游思路清晰，把沈朝云的后顾之忧全想到了。
　　“行。我一会儿给秦灵打电话。”方回点头应下。
　　“有事给我微信吧。”孟千游最后说。
　　方回走了，孟千游给黄谨远发了微信，让他盯着粤城地皮的事情，有事给他打电话。
　　沈朝云迷迷糊糊间醒了，他想叫方回，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孟千游。
　　孟千游起身，额头抵在沈朝云的额头上，轻声说：“我回来了。”
　　“嗯”，沈朝云笑了，声音低而沙哑，“我想你。”
　　“想我，所以生病了？”
　　“嗯”，沈朝云往枕头上缩了缩，“呼吸道的疾病传染，我带个口罩吧。”
　　孟千游反而追过来吻他，沈朝云双手摸着孟千游的脖子，他的手也是烫的。
　　吻过了，孟千游才说：“我不怕。”
　　沈朝云看着他笑。
　　孟千游倒了杯温水，沈朝云坐起来喝，连着喝了两杯。他喝完水，抬头看看输液瓶，又看着孟千游说：“我想去卫生间，刚才喝了很多水。”
　　孟千游看着他笑，抬手摘下输液瓶，“走，我给你举着。”
　　沈朝云下了床，孟千游陪着他进卫生间，还说道：“这次你得让我进来了。”
　　沈朝云笑得无奈，他回头看着孟千游：“你转过身去。”
　　孟千游抬眼看房顶，“我不看。”
　　沈朝云拿他没办法。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沈朝云的脸更红了。
　　上床就躺下，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似乎是没脸见人了。
　　孟千游把输液瓶挂好，笑着拉开沈朝云的被子，还在他耳边低声说：“早就看过了，你羞什么。”
　　沈朝云用另一只手又拉过了被子。
　　孟千游坐在床边，拉下被子，说道：“一点多了，想吃点什么？”
　　“不想吃。你吃点吧，我看着你吃。”
　　孟千游看着沈朝云，轻叹口气，他打开手机订了份餐。
　　沈朝云迷迷糊糊的还要睡，孟千游想让他吃点东西，一直和他说话，不让他睡。
　　“粤城的地皮如果拿下来了，我们做什么项目？”孟千游本不想和沈朝云谈工作，但他知道，谈工作才能让沈朝云提起精神。
　　果然，沈朝云睁大了眼睛，说道：“快谈下来了？你因为我突然回来，影响你谈判了吗？”
　　“没事。重要的人物我已经见过了，其他人下次去再见面也可以的。”孟千游说得轻描淡写。
　　“黄总更不喜欢我了，觉得我祸国殃民。”沈朝云叹了口气。
　　孟千游闻言笑了起来，他伸手捏了捏沈朝云的脸颊，调侃道：“你是妖精吗？”
　　两人说笑着，餐到了。
　　孟千游订了上次沈朝云很喜欢的那家粤式中餐，蔬菜粥、虾饺和白灼西生菜。他把沈朝云扶起来坐着，要他吃点粥。沈朝云直摇头。
　　孟千游拿汤匙喂他，沈朝云挨不过去只能张口吃了，勉强吃了三口，再不吃了，缩到被子里，要睡觉。
　　孟千游没办法，只能让他睡。沈朝云沉沉睡过去，孟千游简单吃了两口。他看着这瓶药即将输完，他叫护士进来。护士进来换上新的药瓶，接着输液。
　　沈朝云发烧全身都烫，就输液这只手凉。孟千游握着这只手，后悔刚才应该让方回多待会，他出去买个玻璃瓶用来装热水。
　　正想着，袁华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的人，让孟千游有点意外，是陈潇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