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斯特架上的蓝玫瑰》缚伊

3、第 3 章

　　某天凌晨1点突发任务。潜辰听到动静出了房门，看见站在玄关整理作战服的沈皖。他扭头看到祂，套上露指手套的动作停了停。
　　“你怎么还不睡？”
　　“才1点，睡不着。”潜辰打量着他这身打扮。
　　“你失眠？”沈皖感觉祂的瞳孔像猫一样放大了，没准儿是因为环境暗。
　　“正常，你——注意安全啊。”潜辰伸手摸了摸他两耳之间的头发。沈皖觉得他现在的感受，用言情小说里的话说，就像是被猫的爪垫轻轻碰了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但突然注意到了潜辰的手……
　　前段时间他给潜辰买了一套青蛙睡衣，袖口还挂着俩蛙蹼手套。那时潜辰一脸嫌弃。现在，祂不仅穿上了青蛙睡衣，还套上了蛙蹼！
　　潜辰看出他在憋笑，面无表情朝他坚了根蛙中指。
　　一个从长相到风格都有股暗黑感的omega，穿着青蛙睡衣……在押恐怖分子回去的路上，沈人又双叒叕笑出了声。一个有两条大花臂的恐怖分子忿忿地说：“长官，我们好歹也是被全球悬赏两千万美金，追捕了三年的通缉犯，能不能尊重一下。”
　　沈皖打着哈哈：“我也见过比你们悬赏金额更高，现在还没抓到的通缉犯。啧啧，在刑场上去要尊重吧，戴什么大金链儿，土。”
　　你们应该穿着带蛙蹼的青蛙睡衣。
　　他又在那个恐怖分子看傻子的眼神里笑出来了。
　　前边一个开车的Alpha接话：“皖哥，最近悬赏有那什么七千四百万美金现在还没抓到的，就那个洛教通缉犯潜辰了吧，你见过？”
　　沈皖漫不经心地说：“有啊，电视里。”
　　“啧，我看祂还怪可怜的，什么也没干，就为着活命逃了而已，至于么。上回和张总聊天，她说，要遇到潜辰，祂本人乐意的话，顶着洛教再大的压力也要把祂收留下来，直接编入部队，我他妈当初进部队的时候经过那么多训练考核，累得跟狗一样，本来以为能过了，谁知道他妈只收成绩前五十名，我只能又在学校里累死累活一年才进。又他妈两年才进特种……”
　　“人家是初代人偶，虽然目前没啥能力增长，但要捡回去好好儿培训，实力不知道会有多强。”坐副驾驶的说。
　　沈皖靠在车门上半眯着眼养神，他明白并确信张总会收留潜辰，但能保证那群无赖其者不会来找麻烦，甚至背地里搞事情吗？
　　到家已是早上八点，阳光亮得晃眼睛。
　　沈皖伸开双臂打了个哈欠，拖曳着脚步进了家门，揉着眼睛，忽然闻到一股小麦制品和黄油特有的香味，他快步走向厨房，看见潜辰在煎面包片。
　　“准备一下，吃早餐。”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里进出了星点。
　　生菜和培根叠在煎得外焦里嫩的面包片上，挤上沙拉酱，再放上另一块面包片，闻得都香。
　　沈皖坐在茶几前，嘴里塞着三明治：“怎么想到做早饭的。”
　　“白住你家也过意不去。”其实是每天方便面吃怕了。沈皖不怎么做饭，家里围了几大箱方便面，口味还挺齐全，红烧牛肉老坛酸菜……
　　“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是不会，但面包包装袋上印着煎制过程。”
　　他朝潜辰转过头去，想夸她几句，结果被祂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吓了一跳。
　　“Woc你干嘛！”
　　“就看看。”潜辰撇开视线，“就觉得你穿这身很好看而已。”
　　有事对着镜子沈皖也会觉得自己很帅，多年的特种训练并没有把他的皮肤晒黑，五官立体，鼻梁还挺高的。作战服是一身黑，修身型，是挺好看的。他的好兄弟们当然不可能夸他帅，只会笑着骂他自恋。所以听到潜辰这么直白地说，他一时没回过神。
　　“你右眼角有颗泪痣。”
　　“嗯？”
　　接着一只温热的手又摸上他的头顶，像撸狗一样疯狂地来回rua。沈皖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低头看着这个omega。
　　没什么情绪的时候，潜辰通常就摆着这种天然呆的表情，眼睛睁得很大，嘴角自然而然挂着浅笑——天生的笑唇。肤色也很白，就只感觉有些病态，十几年没照过太阳一样。脸颊上有点肉，捏起来软软的。
　　潜辰站起身，给了他一个熊抱，两臂围住他的脖子。
　　就两三秒的事，沈皖仿佛经过了两三个世纪一样，心脏又流出大量粉红色的液体，脑子里满是“妈妈我要恋爱了”。
　　潜辰放开他，看着满脸烧红晕乎乎的沈皖，露出嫌弃的表情，在他面前一拍手，吓醒他，然后问他有没有颜料。
　　刚好有，几年前张总送了他一盒。但那时张总不了解他，也猜不到这盒颜料会在储物间吃三年灰。沈院给祂拿了来，让祂趴茶几上画画，自己在一旁托着腮看。
　　MD不就拥抱一下嘛，多正常自然的事。沈皖在心里为自己刚刚没出息的样子猛抽自己嘴巴子。
　　“我在S研究所待了十二年。”祂用笔刷沾沾水，在调色盘上抹了抹，“那些研究员每天给我注射杂七杂八的药剂，给我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每天面无表情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这样重复着机械性的运动——有时我觉得他们才应该被称作“人偶”。
　　“我的能力的出现纯属意外，不知道是谁给我搭错了哪根筋还是打错了什么药。不过他们总是惊异地盯着我看的眼神让我很不适。幸好一年后他们反复研究造出了第二个人偶，就不那么盯看我看了，之后就到学龄了有研究员教理论知识。
　　“快到十四岁吧，其者研究员把我送给刚继任的劳伦斯，也作为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劳伦斯很高兴，把我养在赫兹兰堡顶楼的房间，不让下楼，不让见除佣人和他自己外其他人，他自己也很少出赫兹兰堡。我倒不觉得无聊，顶楼有个书室，我可以去看书。每月最后一个星期四，那些身份较高的其者在中殿的神像前祷告时，我就趴在顶楼楼梯栏杆上往下看，不过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过了两年，是九月初了，劳伦斯来找我，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我的侍女和我说过，劳伦斯有个未婚妻。当时我就那么说了，我起码知道爱情需要专一——“”
　　“那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沈晚突然插嘴。
　　“什么分泌荷尔蒙，内分泌系统什么什么的。五年多前看过些科学论文，现在记不清了。然后劳伦斯没再说话，走了。
　　“过了九月央仪式，我得知那年的神使就是他的未婚妻，而我的侍女被判欺神罪被处死。劳伦斯跑来高兴地说，现在你是我的惟一了。
　　“我——感动了，就和他在一起了。”
　　沈皖三观大为震撼，等不及祂再说下去，又打断道：“你能被这样一个薄情，不惜以未婚妻的死换取你芳心的人感动？他能为你杀妻，也能为了新欢杀了你！”
　　“我现在明白了啊，”潜辰把笔刷在水桶里搅搅，颜料在水中晕开，呈现出一朵绽放的花。“要不然我会成为今年的神使？”
　　随后两人不再说话，沈皖发呆，潜辰在纸上涂抹。沉默许久，潜辰放下笔：“看。”
　　“很好看，是蓝玫瑰吗？”
　　“嗯，在洛教中，蓝玫瑰和基督教的逆十字架象征的一样，都是放弃神的救赎的意思。但自然界并不存在蓝玫瑰，他们想表达的显而易见，祂拿起一支颜料,“Ultramarine，群青，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样，很漂亮。”
　　沈皖怔怔地看着群青和蓝玫瑰，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画上的蓝玫瑰说：“你的右眼和它的颜色一样，也很好看。”
　　纸上的蓝玫瑰花瓣上落着一束光，使花看起来带着镭射感。群青、灰蓝、蔚蓝、普鲁士蓝、青……各种蓝色混在一起，又富有一种神秘色彩。
　　“我希望如果真的诞生了蓝玫瑰，它会是这个颜色。”
　　祂端起桌上的咖啡，沈皖想起了什么似的，摁住杯子：“有件事我还没找你呢，你不是失眠么，还喝什么咖啡。喝牛奶去。”
　　“牛奶一股腥味儿！没有咖啡因我活不下去！”潜辰要去抢，被他推着脸。沈皖一手高举咖啡杯，发出狂妄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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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春快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