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金穗竹如渊》一握清风

6、猫有猫路，狗有狗路，听天由命吧！

　　成竹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她顾不上去看小青，麻溜溜的一气呵成的赶紧洗把脸，换好衣服，抓起手机，“我下去跑个步”没底气的留下一句话，和她人一起飘忽忽的飞走了，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人。
　　一整晚的过度紧张和昨天雨地里挣扎的疲惫，此刻由于彻底的解脱有些松弛，成竹随意找了个校园长凳，靠着瘫坐一团，双眼无神地盯着周围晨练的人。
　　远处天空现出鱼肚白，一层金色的朝霞从天边慢慢升起，给周遭也镀上了一层金色。
　　海城的雨水就是和婴儿的脾气一样，说来就来，毫不掩饰，说走就走，也绝不留恋。明媚的清晨，清新的空气，树上不知名的小鸟“嘀啾嘀啾”叫的正欢，这个城市昨天才被百年不遇的狂风暴雨狠狠的洗礼过，只过了一晚，它便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突然，手机“呜呜“振动响起，为了不制造声音，成竹的手机一般都设置为振动。震动感把成竹拉回现实，看看手机，小青打来的，成竹连忙接听。
　　“成竹，帮帮忙吧，你身上有钱吗？”提到钱字，这个敏感的话题一下子把成竹敲醒，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青会找她借钱。
　　“啊？多少？”
　　“五万”
　　“五万！这么多？”成竹难以置信地喊出来。
　　“我爸出事了，突发脑溢血，躺在ICU，我家这么多年供我和我妹读书，把家底都掏光了，我妈实在没辙，让我想想办法，你说我哪有什么办法。”说完小青便有些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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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我真的没钱，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一提到钱，成竹立刻就没了底气，语气都软了下来。
　　不是有句话说，现代人别借钱，如果借了出去，就当这钱有去无回。
　　成竹虽然不会这样怀疑小青，但听到小青说五万的时候，心里还是打起了鼓。成竹了解，小青一向清高，一般情况下不会低头求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成竹太了解了，但她的确力不从心。
　　“我这里有五百，你先拿去用。”小青都开口了，作为一起同窗四年的室友，不帮帮她，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虽然自己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她还是准备从牙缝里挤出来五百来，虽然这帮助显得扣扣搜搜，但自己真是尽力了。
　　钱，她真的没有，别说五万，就连五千都没有，刚把这月的生活费给了妈妈和弟弟，为了求职花了点钱买了一身行头，现在手头上仅剩区区几百元，所以自己也过得紧紧巴巴，一直以来不敢用的信用卡都用上了，只等着熬到下月的家教费发下来。
　　“成竹，我知道你的难处，谢谢你，我订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参加完今天的招聘会，家辉会送我，你不用担心。”
　　“家辉！”
　　“你说的是媛媛的大哥，辉哥？”成竹有些震惊的急忙问道。
　　“嗯，对，是他。”小青清晰的回答道。
　　难道说昨晚在寝室的人是辉哥！昨晚是他和小青……在一起！！！
　　轰！轰！轰！
　　成竹真切听到了心底深处的一阵电闪雷鸣传来，有些难以言喻的震惊！
　　成竹感到周围的大山似乎被雷击碎，刷啦啦齐齐在她周遭碎成刺一样的刀纷纷掉落下来，砸在她身上千疮百孔，支离破粹。
　　小青很少提起他，就连媛媛也蒙在鼓里，按媛媛的性格，这种和她有关系的事，她不会保持沉默至今，看来这两人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
　　“嗯……好呐……安全，注意安全…”欲言又止的成竹有一肚子话想问小青，但又不知从何问起，有些语无伦次。
　　成竹不知道此时小青为什么要刻意提起媛媛大哥，既然有了媛媛大哥，为什么还要问自己借钱？总归，成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此时，震惊过后，成竹心底深处刚刚升起的同情犹如将燃烬的烛火一点点暗了下去。
　　小青也没时间交谈下去，挂了电话，各怀心事，按下不表。
　　吃过早饭，刚好八点，成竹在校园又转了一圈，本想去找个地方补补觉，顺带看看今天校园招聘现场企业的情况。
　　刚到校园活动中心门口，好家伙，门口的大树被海城史上最大的台风给连根拔起，枝叶枝丫乱成一团，卧倒在招聘现场的门口，为了进入还要横跨过这些个大树，简直一个校园版的丛林穿越。校园的工作人员正在疏通，整理。成竹立即查看校园网，上面于昨晚也发布所有的招聘活动将延迟到第二天举办。
　　害，这场台风来得也真是时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成竹也没办法，只能回寝室，想想媛媛大哥应该也走了。自己和小青只能继续焦灼的等待到明天，这时候成竹还能想到小青，成竹觉得自己有点同情心泛滥，其实自己才是最无依无靠，最需要同情的那个人。
　　刚走进寝室，小青也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相对碰到，都有些尴尬，互相想找点话题说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成竹只好尴尬地笑着说道：“小青，我刚看到学校内网上说，今天的招聘会由于台风，挪到了明天上午，你明天是上午走，还是下午走？”
　　小青也没显示出特别惊讶，淡定的回复：“下午，明天只有下午的票。”
　　“哦…那就好。”说完后，陈竹不知该如何继续，两人的沉默让寝室的空气瞬间凝结。
　　“那个…”
　　“那个…”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成竹愣了一下，还是小青先开口，用恳求的语气说：“成竹，能帮我先保守这件事吗？我不想让媛媛这么快知道。”
　　停顿片刻，似乎在斟字酌句如何解释，”再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嗯，好。"
　　‘‘辉哥也是因为昨晚的台风被留在了学校，我们昨天都有点喝高了。’
　　“哦…”成竹不置可否。
　　“辉哥说…会对我负责的…”说完后，小青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成竹。
　　“辉哥家境不错，人也随和，你俩觉得合适就处呗。”成竹说完，发现小青眼里似乎冒出零星的光芒，为了不扫兴，继续宽慰小青，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都说女孩子干的好不如嫁的好，想想也是，如何你可以嫁给辉哥，可以少奋斗好多年。”说完这话，就看到小青用着一种特别地眼神望着自己，其中有感谢，也有认同。
　　接着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成竹，谢谢你的……理解。“小青的语气很郑重，成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找你借钱也是因为不想麻烦辉哥，让他以为我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小青慢慢解释，“但是辉哥一听说我家出事了，立马就转账给我了，让我先把我爸安顿好。“
　　小青一说完，成竹立即说，”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救急，说明辉哥这人人品不赖。”但一想到自己那区区五百块，此刻就显得无比寒碜。
　　其实，成竹和小青心里都明白，海城本地人很少找外地人结婚，一方面是生活习惯不同。另一方面也牵扯着巨大的利益，找个同村的本地人结婚，在海城这个寸土寸金，甚至寸土比寸金还要稀有珍贵的地方，意味着强强联合。找个外地人，除非家境、能力相当，那就无异于自断财路。
　　“唉…… 现在谁都不容易。猫有猫路，狗有狗路，听天由命吧。“成竹心里暗自感叹，但却一点都不替小青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