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38、约饭！

　　言念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看样子那人已经回学校上早自习了。
　　言念起来的看到叶晓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怎么没在学校。
　　江屿也发消息说，言忬予在他们的战队基地，言念的妈妈本来想把言忬予带在身边，但是奈何言忬予不愿意，所以就暂时让江屿照顾一下。
　　言念把自己挂学籍混学历要去国外的事情简单在他们五人群里简单做了说明。然后打电话给自家妹妹。
　　“我来接你到外婆这儿。”
　　“哥哥，你不回来吗？”
　　“我会在这儿待到过年，你要过来吗？”
　　“你不想过来，我就让司机送你去妈妈那里。”
　　言念挂了电话让江屿照顾言忬予几天，言忬予平时都在学校上学，就让她有饭吃就行。叮嘱她手机不要带学校去，老师已经和家长沟通过很多次了，还简单说了几点生活习惯就收好了手机。没管那五人群发了什么消息。
　　而对于言念的这个决定，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都有不同的态度。
　　“卧槽，十元你看群里，言念要出国深造，牛逼啊！”
　　阮时在记单词没理他，但不影响他继续说。
　　“他真是豪门大少爷啊，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
　　“从小天资聪颖过人，高冷霸道。”
　　“谁能想到，我踏马还能认识这种人。。”
　　阮时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没忍住开口。
　　“你他妈现在那么有文化了？”
　　“少爷又不是你，你怎么那么高兴。”
　　“你和他有仇啊，这么想送他走？”
　　周昱看着阮时觉得反常。但还是开口说道。
　　“又不是不回来了？”
　　“再说了，他都有目标多好啊，我都要毕业了，都不知道干嘛。”
　　“又不是谈恋爱，我难不成抱着他痛哭一场？”
　　“我要真这么做了，不用出国，我和他关系已经破裂了。”
　　阮时知道作为朋友，周昱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自己确实太极端了。
　　“十元？”
　　阮时给了周昱一个眼神，示意你有话直说。
　　“人家找了你十多年，你等两年很过分吗？”
　　阮时怔怔的看着黑板，他听见了周昱的话，他一开始没想到这里，他现在突然觉得言念应该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阮时苦笑了没做反应，觉得自己的想法还真是自作多情。但他知道言念肯定和自己一样，很重感情，自己和他不同的是，自己不仅重感情，还很绝情。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昱。
　　“你知道的，情感这种事很难解释。”
　　周昱轻声叹气。
　　“啧，那个，这话我就说一次，真他妈矫情。”
　　周昱郑重其事的开口。
　　“你有事就和我说，说真的，你和大爷是除了我奶奶以外的亲人了。”
　　“啧，你听见没有。”
　　阮时听他这么说，真的有点想起鸡皮疙瘩了，但是阮时明白他是在安慰他自己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读点书吧，孙子。”
　　阮时没在理他，重新开始记单词，阮时也没有回言念给他发的消息。
　　这段时间阮时总是魂不守舍，本来只有周昱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阮时太过于反常，老师也忍不住找阮时谈话，但是这过程中，阮时又表现的天衣无缝，感觉没什么事。老师也找过周昱问问阮时的情况，说来说去的理由就是高考压力太大了。老师还真就信了。
　　阮时的大爷也能感受自己孙子的变化，他也能猜到大概是因为谁，但具体原因还不了解，平常阮时和周昱只要有时间就会和大爷分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但这次明显有事但却没说，不想让人注意也很难。
　　这现在也快放寒假了，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大爷让阮时叫他们几个朋友回家里吃饭。
　　这段时间，阮时和言念只有断断续续的联系，但没有见面。言念对自己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是阮时单方面的想和他保持距离，总觉得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言念每次约阮时出来，阮时都会以高考压力大而推拖。而言念确实是很忙，他每次的行程他都会和阮时报备。阮时不理解，为什么那么累了，有时间却不好好休息呢！
　　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下午提前放学，老师在讲台上说注意事项，阮时还在想大爷说请吃饭的事情，很矛盾，他想他来又不想他来。
　　“别发呆了，走了。”
　　阮时起身和周昱出了教室，看了眼手机，是言念发来的消息。
　　说是现在已经回来了，本来他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进行培训。现在应该是结束回来了。
　　阮时没回信息关掉了手机。
　　“今天下午去我家吃饭。”
　　“可以啊，我和我奶奶说一下。”
　　“你叫一下言念。”
　　“他在这边吗？不是前几天刚出去？”
　　“今天刚回来。”
　　“你怎么知道？”
　　“他刚刚说的。”
　　周昱不理解的看着阮时。
　　“那你直接给他发消息不就行了。”
　　阮时没说话，直接和他分开走了，周昱要先回趟家。
　　回去的时候，大爷不在家。阮时兜兜转转的在房间里烤火，天气太冷不想动。
　　复习了一下考题，又看了看手机，几次之后他还是给言念发了邀请。
　　对方秒回了一句“我现在来。”
　　阮时笑了笑，意识到又开始复习题目。
　　言念很快就到了阮时家里。这个时候还早，离吃晚饭还有两个小时呢。
　　言念在院子里没看见他，大堂也没看见他，纵观全局都没看见他，那很明显就在房间里了，他敲了敲门。
　　阮时退出了游戏去开门，什么也没说放他进来。
　　言念进来直接轻车熟路的坐在了阮时旁边的位置，和他一起烤火。
　　他们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尴尬，言念似乎没太大感觉，但是阮时内心非常不自在，假装很忙复习没有看他，就害怕言念开口说话，他假模假式的拿起桌面的试卷，余光发现言念一直在看自己，他有预感言念要开口说话了，立马啪的放下卷子，开口道。
　　“你不要说话。”
　　“你……”
　　言念老实收回了还没说完的话，阮时自以为很冷酷的拿起卷子说道。
　　“我这题思路要被你打断了。”
　　言念就看着他没说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英语卷子。
　　第一页？听力题？学霸的思维那么奇特？
　　阮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尴尬的打开了试卷翻到了背面，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试卷上的笔记。
　　言念遵循他说的话，没有说话，看了看阮时的房间，看了看空调。
　　开着暖气烤火？？
　　他最后还是把视线留在了阮时身上。
　　阮时是一点都没有复习下去，他就希望大爷赶紧回来，或者周昱过来也行。
　　阮时看到了不理解的题目下意识靠近言念，把试卷递了过去。
　　“怎么这一题用的是原型？上面这个用的是过去式。”
　　言念看了眼试卷没话说。突然的安静，让阮时反应了过来，如果离开那就太明显了，于是自以为很嚣张的开口。
　　“说话，言念！”
　　“因为……”言念用手指了一下英语卷子里那道题目的谓语动词，接着说。
　　“这里用了过去式”
　　“而且你没选错，只是答案是原形的选项。”
　　“你用英语这么交流，对方也能听得懂。”
　　阮时理解了，他想起来老师好像说过，但自己忘了。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他只想玩，不想复习，现在都是在装样子。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阮时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没一点情商，什么都不想就直接问。阮时无力吐槽了因为他开始也是因为言念这一点才被吸引的。
　　“想多了吧？我最近真忙着复习。”
　　为了显得真实，他还保持着对英语题目冥思苦想的样子。
　　“你撒谎。”
　　阮时心有点慌，每次听他这么肯定的语气总是会感到心慌。不是被揭穿了，而且有罪恶感，他认为不应该去敷衍眼前这么真诚的人，因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信的，该信不该信的他都会信。
　　“对不起。”
　　阮时彻底不复习了。
　　“为什么道歉。”
　　“嘿！给你脸了。给你道歉了就受着。”
　　“还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言念听到熟悉的语气，看着他笑了。
　　“在笑你就出去吹风吧，让你也清醒清醒。”
　　言念不理睬，笑的更开心了，就差出声了。
　　“这个月去了几趟南京，看他们剧组拍戏学习。”
　　“还去了几趟北京，跟着我妈学习了几天。”
　　“啊？你不是和我说过？”
　　“那是打字说的，我想在和你分享一次。”
　　言念每次这种时候，就觉得言念特别小孩子的，但大多数时候又总和他年龄不符。
　　阮时无奈，听着言念很有兴致的又报了几个地址，说去了哪做了什么。
　　阮时听的很认真，好像也被勾起了兴趣，也问了问他到哪的情况，感觉新鲜吗？也没控制住问了不少问题。
　　言念看他突然像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突然觉得这一个月的阴郁都烟消云散了。而且他知道阮时这话里话外间的都是在关心自己又没有被人欺负什么的。
　　“没人欺负我，他们挺给我妈面子的。”
　　阮时不动神色的看了眼言念，想看他现在的情绪。
　　“你心里还挺有数。”
　　言念笑了笑没说话，准备帮阮时复习一下考题。
　　“别了，好不容易放假，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学。”
　　言念也打消了念头。
　　阮时觉得火烤的很舒服，他看了眼言念，然后关掉了空调。
　　“穿那么多你不热啊？我穿这一件都热了。”
　　言念把外套脱了，衣服挂了起来。
　　准备回去坐的时候，发现阮时不知道从房间那个角落拿出了一堆零食，直接占满了整个桌子，看的人目瞪口呆。
　　“你从哪拿的？”
　　阮时示意了柜子旁边的纸皮箱子。
　　“那，我的零食库。”
　　言念默默记下了，他爱吃零食且会囤很多零食。
　　言念其实知道他喜欢吃零食，以为只是偶尔嘴馋一下，可没想到还是个资深玩家。
　　“太舒服了，边烤火边吃东西边看电视，是我冬天必不可少的环节。”
　　阮时说着就开始打开电脑放起了动漫。
　　“李星云？？我一开始以为是黑白无常。”
　　言念帮他倒了杯水，怕他吃的太干了，默默的陪他看动漫。
　　阮时看的入迷，一直不断进食，他看着手里的没有壳的开心果陷入了沉思。转头发现言念也在皱着眉头看动漫，可是他的手却在给阮时剥壳，还有其他干果。
　　阮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把那些干果推到言念面前。
　　“好干，我不吃了。”
　　阮时知道言念在看自己。
　　“刚刚大帅说什么？”
　　“不知道，你倒回去看看。”
　　等他们看完，周昱刚好敲门进来，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坐在另一边烤火，在桌子上觅食。
　　“我靠？怎么不等我一起看。”
　　“你看过了。”
　　周昱看着言念，坐的是一样的凳子，他总觉得对面的言念高一点。
　　“阿念？你他妈长高了吧。”
　　“站起来比比！”
　　言念站了起来，确实长高了比周昱高了一点，阮时也站了起来，不过言念还是比阮时矮一点。
　　“牛逼，一个多月不见而已，长那么高？”
　　“开挂了吧。”
　　言面什么也没说，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周昱吃了点零食。话题又回到了起点。
　　“你有腾讯会员？”
　　“没有。”
　　“那你怎么看的？”
　　阮时对周昱很无语。
　　“非官方正规渠道，你说呢！”
　　“大爷？咋没看见他？”
　　“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在买菜。”
　　阮时看了眼时间，准备砍柴。也不多，大爷嘱咐他在他回来的时候把柴都劈了，他们都喜欢大锅做的饭。
　　他们几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好了。周昱去二楼客厅烤着火打游戏去了。
　　言念打电话给言忬予。
　　言忬予已经放寒假了，刚开始在江屿基地就待了没几天，就最多三天，后面言忬予就一直让程妍他们家照顾着。
　　“来外婆这吗？”
　　“好！”
　　“妈妈说，过年的时候他们也会过来。”
　　“知道了，我让司机今晚送你过来。”
　　言念电话结束之后发现阮时好像在和大爷吵架，阮时一脸不耐烦。
　　“不去，那全是泥土，你回来你自己去。”
　　“也不干，太冷了，不想动。”
　　“我做饭你们吃就行。”
　　“别笑了，你大爷的。”
　　阮时直接挂了电话，做在大堂内。
　　“怎么了？”
　　“让我去摘香菜，那地不想去，路不好走。”
　　“还让我把葱蒜姜白菜都洗了，太冷了不想动。”
　　言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这些小事。
　　“你不去，大爷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实话，大爷电话里说的也很无所谓，还嘲笑他。
　　“他说我不去的话，让我叫你去，或者让你陪我去。”
　　言念下意识挑眉，觉得这是大爷能说的话。
　　“怎么没叫阿昱陪你。”
　　“这是叫谁的问题吗？是我不想动。”
　　“冷死了，看那孙子打游戏去。”
　　言念跟着他上二楼，突然理解。
　　“还真是叫谁的问题。”
　　“啊？什么？”
　　言念看着准备上楼的正疑惑的阮时。言念把他从楼梯上拉了下来。
　　“走啊，陪你去摘香菜。”
　　“不去，厨房还有，我刚刚看了。”阮时说着就要挣脱抬脚走。
　　言念没让他得逞，直接压着阮时就出了大堂有过前院出了门。
　　“我踏马！！干什么！！”
　　在大门口停下，言念放开了他。
　　“往哪走？”
　　“我服了，这边。”
　　阮时指了一个方向。来到菜地，言念有点不理解的看向阮时。
　　“这是不是你家后院？”
　　言念看向不远处。
　　阮时头也没抬，继续摘香菜，恨不得一次性全给他拔了，但又害怕不小心踩到哪块烂泥地，也不想弄脏衣服和鞋子。
　　“是，托你的福，我们绕了我家一圈。”
　　言念也觉得好笑，默默的摘香菜。
　　“够了吧？”
　　言念觉得差不多可以，多了放着不用很容易就坏了。
　　“下次不想来了，一次性多摘点。”
　　阮时腰酸了，站了起来，确认一下自己衣服鞋子都没有很脏。
　　“平时没发现你有洁癖啊？”
　　“废话，我们农村人不可能有洁癖，就是单纯爱干净。”
　　言念觉得他扯的有点远，回归了正题。
　　“你真不知道大爷为什么要我陪你摘香菜？”
　　“我知道啊！他要做条鱼，要新鲜的香菜。”
　　言念确认他说的是认真的，有点好笑。
　　“算是吧！”
　　言念跟着阮时准备出菜地。
　　“其实是大爷看的出你在躲着我，以为你和我吵架了，给我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把话说开了。”
　　他们打算直接跨过前面一个面积不大的烂泥坑，因为前段时间下雪了所以更加不堪负重，然后直接打开门就是阮时家的后院。
　　阮时听到他这句话停止抬脚的姿势，想回头提出质疑，结果言念没想到他会停下来，刚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因为路不平，他直接往旁边摔了，阮时伸手扑了个空，直接惯性摔了出去。
　　两个人以极其扭曲的方式各自摔在自己的领域。自己都在原地愣了许久，还是言念先站了起来。想去拉前面摔出“几里地”的阮时。
　　不过不需要了，看着阮时生无可恋的大步朝自己走来，完全放飞了自我。
　　“你是我的天敌吧？倒霉死了”
　　言念笑了笑和他毫无顾虑的往后院走。
　　“为什么？”阮时突然开口询问。
　　言念知道他在问上面那个未说完的话题。
　　“因为你躲着我。”
　　阮时侧头看他，眼神全是警告你好好说话。
　　“先不说，我有没有躲着你，我没和我大爷说过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就算我大爷了解我，看出来了。”
　　阮时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言念。
　　“你又怎么清楚我大爷知道了？”
　　言念看着阮时势在必得的样子，这才想起来阮时是个学霸，思维逻辑很清晰。
　　“好吧，都是阿昱告诉我的。”
　　阮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呵，那孙子就是个叛徒。”
　　他们推开了门走进了后院。言念突然想到了什么。
　　“所以，你承认在躲着我？”
　　阮时没想到这茬，镇定自若。刚好大爷来到后院，看他们似乎在针锋相对，而且身上全是泥巴。带着疑惑靠近他们。
　　“打起来了？谁赢了？”
　　“托你的福，没打起来。”
　　阮时说着就把香菜递给了自家大爷。
　　“你俩说开了？”
　　大爷这句话就论证了言念说的那个猜想。他们默契的对视。
　　“你俩大冬天帮我在翻地啊？”
　　大爷没管他们了，让他俩先去洗澡，出来就差不多能吃饭。
　　那个两个人开始收拾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能听得到声音从房间传出来。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大爷和周昱在大战厨房，刀落菜板的声音，锅铲碰撞的声音。还有二楼出来的电视机里的广告。
　　“小昱，你是不是又没关电视？”
　　“靠，这就去！”
　　又传出来他急匆匆上楼的声音。
　　那条土狗难得安静的窝在大堂门口，闭着眼睛好像在认真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