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29、你有没有觉得言念很奇怪？

　　阮时耐着性子给他讲试卷，讲着讲着自己都笑了。
　　“你和我说说，你上课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言念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是回答了他。
　　“在认真听课。”
　　“你再说一遍。”
　　“认真听课。”
　　“你再说一遍”
　　阮时的语气逐渐加重。
　　“发呆！”
　　阮时笑着说“对吧，说实话多令人愉快。”
　　言念也不好意思的跟着他笑了。
　　“你为什么不想学？你不想学谁教你都没用。”
　　“太无聊了，如果是你教，我还是愿意学的。”
　　阮时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还一直在纠结怎么教会他。
　　“你们老师听了要难受死。”
　　阮时直接打开了教科书，从基础开始教学。
　　言念很认真在听，不是阮时讲的不好，其实是言念不太能理解，他觉得很枯燥，最重要的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题目的公式和书上的总是不一样。而且有的时候他真的听懂了，可是再一次遇到同样的题目他还是做不出来。
　　“会了吗？”
　　“会了。”
　　阮时看他迷糊的眼神又问了一遍。
　　“会了吗？”
　　言念知道他每次问第二遍是什么意思。脸不红心跳的回答。
　　“差不多吧，模棱两可。”
　　阮时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
　　“你直接说哪个步骤不懂？”
　　言念认真想了想，抬头看他。
　　“要不别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懂。”
　　言念语气就很所谓，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样子。
　　“这个公式哪来的。”他指着草稿纸上的三角函数的公式。
　　“为什么书上这里写的是大R，为什么你是r的平方。”
　　“你说这是公式的换算，那为什么要换一个这么难的公式为难自己。”
　　“还有，为什么刚刚这里有个根号，到下面突然就没有了。”
　　“还有，为什么你说由此得出，此是什么，怎么得出的。”
　　阮时平静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也不说话。
　　我刚刚讲的那几遍是在对牛弹琴。学成这样，当时有什么勇气选的物理。
　　“好了，你别说了。”
　　阮时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教他会更好，一抬头发现很多人都看着这边。很疑惑看着正从办公室回来的周昱。
　　“没事，你继续。”胖子说。
　　阮时没理他们，继续和言念说。
　　“没关系，我们现在一个一个来解决你的问题。”
　　阮时正拿笔就被其他动静打断了。
　　“胖子你输了，我要可乐。”
　　胖子一副怨恨的眼神看着阮时。
　　“阮哥，你平时最多教我们两遍就有脾气了，变着法打击我们。”
　　“怎么你偏偏对言念那么有耐心。”
　　“我们不服。”
　　胖子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你小点声，其他同学还要学呢！”
　　“好的好的。”
　　真正安静是不可能的，他们会小声讨论。
　　“只有你不服。”钟静头也不抬的继续刷题。
　　“别说了，明天给我和静静带两瓶茶派。”
　　周倩也转过身和钟静一起刷题。
　　阮时知道他们又开始了，平时也总是拿他和周昱打赌，现在就拿他和言念。
　　阮时没理他们继续给言念讲题目，但言念听着听着就困了，但眼神还跟着阮时的手游走，他最后的想法是，手挺长的，还很干净，从拿笔的姿势就看得出他的很有劲。
　　而阮时讲到一半，发现言念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阮时放下笔，就这样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学个鬼啊，就你这态度能学会我都可以直接保送了。
　　阮时把挂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轻轻的给言念盖着，自己刷题去了。
　　看了眼时间，还有20分钟才下课，他干脆直接复习一下之前写过的英语卷子。他看着看着有点困了，突然旁边一只手突然砸了过来，让阮时瞬间清醒。
　　阮时侧头发现言念都睡到自己的桌面来了，手占了他半壁江山。书和卷子都被他压着了。阮时慢慢的把书都抽离了出来，把桌子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保持桌面整洁，发现还剩八分钟下课，老师最后五分钟会来教室讲两句。正打算把他叫醒，周昱示意自己要去老师办公室问题目。阮时就放弃了，一般有人问题目，下课就直接回寝室了，老师大概率就不会来教室。
　　结果一打铃声，大家都蜂拥而出，言念感受到了嘈杂的环境，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在哪里。周昱的位置在后排倒二靠近旁边走廊的位置，所以过路的人总会碰到自己，接着他下意识移凳子退进去坐进去了一点，给其他人让路，可阮时发现他移凳子以为是要起来了，就拿着资料书抬脚往外走，结果凳子撞到了阮时的小腿，他吃痛的坐了回去，言念凳子受阻，他又想去看看阮时什么情况，结果惯性的作用下言念直接飞向了阮时，言念的凳子侧翻了，言念摔在了地上，手扶着言念的大腿，脑袋却磕在阮时的大腿之间的凳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阮时被他这个动作吓到了，猛的往后一靠，阮时背后是墙，结果背靠着墙，脑袋撞到了窗户和墙中间的交界处，阮时吃痛的弯了下腰。
　　“卧槽，傻逼吧！”
　　阮时没忍住爆了粗口，因为他弯腰的时候，言念刚好站了起来，他们的脑袋对撞了一下。阮时又靠回了墙，言念又摔地上了。
　　言念算是彻底清醒了。也小声骂了一句傻逼。
　　他们这动静引来了不少目光，刚好周昱也回来了，直接一鸣惊人。
　　“你们在干嘛，这可是教室，你们注意影响。”
　　阮时实在是火大。
　　“你他妈再乱说话。”阮时直接随便一本书丢了过去，封面都烂了，看样子是真有脾气了。
　　“阮哥，言念，你俩没事吧。”胖子说着想看他们情况。
　　“你俩咋回事，怎么还打起来了。”鱼仔帮忙把其他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周昱把书放好“你俩吵架了？？”
　　“没有。”言念把凳子扶了起来。
　　阮时在旁边不说话，还没从刚刚那个震惊的场面反应过来，后劲有点大。
　　周昱发现了阮时在发呆，就换了个人问，他发现周倩和钟静一直在憋笑。
　　“倩姐，他俩咋回事。”
　　周倩坐在他们前面，但总是喜欢转头和旁边的人交流，所以应该能注意到。果然周倩把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
　　阮时和言念莫名对视又莫名就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被感染了，全都笑了起来。
　　“你们好蠢啊！”胖子直接打击。
　　钟静和周倩回寝之前表达非常认可胖子说的话。
　　“是有点搞笑！”
　　他们都准备回寝室了，老师路过发现他们不知道在笑什么，很疑惑。
　　“怎么还不回寝室。”
　　“拿本书，这就走。”
　　老师没管也直接走了。
　　大家都散了，就只剩周昱和他们两个。
　　“阿念，你还不回家吗？”
　　言念忘记了他们好像是寄宿生没想到这儿来，所以他现在该回家了。
　　“回去。”
　　周昱拿着书说“那走吧。”
　　阮时他们把言念送到校门口就分开了。明天中午他们才会放两天假期。
　　言念回到家，想想阮时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他想着明天直接问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阮时他们回到寝室，洗完澡，洗漱之后，有的人就开始打游戏了，有的人还在打听阮时他们的八卦，而也有的人亮着台灯继续苦读，其中就有阮时和周昱，他们一边写题目一边抽空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周爷，你就没有不爽吗？”
　　“人家阮哥现在就想着言念了。”
　　“胖子你少挑拨离间。”
　　周昱打开了另一本练习册。
　　“胖子，你别说了，说再多我的可乐不能少。”
　　“给我和十元也带一瓶。”周昱给了胖子一个友好的微笑。
　　胖子应了一声和鱼仔聊天去了。
　　阮时已经开始记单词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对周昱说。
　　“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看学什么专业吧，但我肯定不出省。”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不是和你说过？”
　　周昱说着放下笔看着他。
　　“言念说想考的离我近一点，还说起你了，就问问。”
　　“哦。”周昱又开始动笔了。
　　“你有没有觉得言念很奇怪。”
　　“啊？没有，我倒是觉得你有点奇怪。”
　　阮时停下了笔。
　　“怎么说？”
　　“你最近总是发呆，上课也是。而且你没发现你话越来越多了吗？不信你问问鱼仔和胖子他们。”
　　“还有就是，你总是会提起阿念，你刚刚就又说了他一次。”
　　“不过你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总是走神。”
　　阮时继续提笔，回了一句“没事。”
　　“十元，你看看物理的最后一道选择题。”
　　“选D。”
　　“可是正负极应该是排斥啊！”
　　“和这没关系，题目故意误导我们的。”
　　“哦，懂了。”
　　阮时笑出了声，想着这道题要是让言念来写，怕是这辈子都算不出来了。
　　“你笑什么？”
　　“嗯？”
　　“没错，还有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你总是莫名其妙的很开心？”
　　“干嘛？买彩票中奖了。”
　　“没有，我只是想刚刚那道物理题，如果让言念来解可能就是世界未解之谜了。”
　　周昱没看出阮时有半点嘲讽的意味，反而还有其他的意思。这也很奇怪，平常胖子他们问两个题目要还没学会，没被嘲讽两句都算好了，怎么还会是这一副开心的样子。
　　“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阮时没理他继续刷题去了，周昱也无所谓，也投入了学习中。
　　男生宿舍比女生宿舍虽然环境差一点，但是有一点比较好，就是关灯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不会一到点就关灯了，但就是这样，所以有好几个保安巡逻，不是宿管就是保安，确保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明天就要放假了，难免有人前一个晚上按不住内心的激动，所以今晚巡逻的保安会很多。
　　第二天中午，高三放假了，言念在校门口等他们放学，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言念才看见他们走了出来。
　　“怎么那么久？”
　　言念伸手去拿他的书包，阮时没发觉哪不对，很自然就递给了他。
　　在一旁的周昱和周围其他人的都在看着他们。阮时还觉得是自己的发色太惹眼了。
　　“老师拖堂在骂人。”
　　阮时发现周围的人还在看着他们，不是很理解。
　　“他们是在看我们？”
　　“是吧？”言念也发现了。
　　“废话，你俩太给了。”周昱说着还假装远离他们。
　　“你为什么要给他拿书包？他没手吗？”
　　“还有你，你不是不让人随便动你东西吗？刚刚怎么递的那么自然？”
　　阮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递的确实是太自然了。有点不好意思想把言念肩上的书包拿回来，但拿回来会不会太刻意了，他看了眼言念，发现对方好像压根不在意。
　　“你们老师为什么骂人？”言念不解。
　　“还不是班上那群人，昨晚喝酒打牌，隔壁楼都听见了，被保安抓到了。”
　　“我们班主任生气了，在给我们上思想课。”
　　他们跟着言念走，发现面前有辆机车。
　　“怎么不走了。”
　　“上车。”
　　言念给了他们两个头盔。
　　他们拿着头盔看着言念，又仔细打量这辆车，刚开始感觉不可思议，后面又觉得好像发生在他身上又很正常。
　　“不怕有交警？”
　　阮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上车了。
　　“这能坐两人？”
　　周昱虽然这么说，但已经跃跃欲试了。
　　言念没说话直接走了，把周昱先送回家，然后在到了阮时家里，他们约好吃晚饭去打球。
　　言念一个上午都在陪着外婆去他小姐妹家串门，外婆总是自豪的说着自己的外孙，言念待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脱身，目前不想回去，所以又再一次的留在阮时家里蹭饭。
　　“你每放假都来这儿？”
　　大爷给阮时夹了菜。
　　“想来就来了。”
　　言念把香菜挑了出来，把排骨放在了阮时碗里。
　　大爷一直看在眼里，阮时小的时候性格孤僻，不接近人，长大以后就没有了，但却像是有洁癖一样，一堆毛病。所以言念这些自然的动作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也难免有点疑惑。
　　言念发现阮时突然被辣椒籽呛到了喉咙。一直在咳嗽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大爷正要递水，发现言念已经把水递过去了，还扯了张纸给阮时，大爷只好放下了水杯。
　　“吃口饭就行了。”
　　阮时听大爷的吃了几口饭才缓过来。
　　“不是我说，大爷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放那么多辣椒了，言念不能吃辣。”
　　大爷来回看了他们几遍。
　　“这不有两道没放辣椒的。”
　　大爷夹了不少菜，吃了几口饭，又喝了几口水。看样子是吃饱了。
　　正要说什么突然邻居走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喊，
　　“老李，三缺一，快来。”
　　大爷也扯着嗓子回应。
　　“哎哟，吃饭呢！”
　　“饭啥时候不能吃，快快快！！”
　　邻居一直在朝他招手，一直在催他，大爷无奈起身。
　　大爷走出院子突然对里面喊了一句。
　　“小时，记得回家啊！”
　　阮时听见了，平常大爷说这种话就说明晚上有话和自己说，小的时候就是教育自己，长大之后好像都没说过了，想不到大爷要和自己说什么。
　　“在想什么？”
　　言念看样子也吃好了。
　　“没事，走吧，收拾一下去找他。”
　　言念帮着他一起收拾，直接就走到周昱家了。在周昱家休息了一会儿，陪奶奶聊了会天就打球去了。
　　等他们打球回来已经下午了，然后他们去言念家看了一下外婆，在外面逛了逛就分开了。
　　言念的机车被周昱开走玩几天去了，县城里平常不会看见交警，不用担心，即使有，那县城里小巷比较多，这条路不行换条路走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