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26、心猿意马

　　他们自成一派在广场上的游乐设施上消遣时间。
　　“太恐怖了，那阿姨令我感到害怕。”
　　阮时比他冷静，毕竟他见过这种场面。
　　“阿念，她说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还是借口？”
　　“真的。”
　　周昱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言念，又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阮时。
　　“你知道？”
　　“我知道啊！”阮时没觉得有什么。
　　“叶晓那玩意也知道？”
　　“知道。”言念看他表情好像要晕过去了。
　　“合着就我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
　　周昱看向阮时，看他怎么说。
　　“主要你也没问啊。”
　　周昱一听立刻做出了被背叛的悲伤表情。
　　又一秒出戏。
　　“我想象不到你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你看上去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不对，我能想象的出，就像你对你妹那样，还算温柔。”
　　言念没说话，发现阮时真的跟着周昱的话进入了想象。
　　言念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天马行空。
　　“明天去哪吃？”
　　“哦，忘和你说了，我们去老饭店！”
　　言念没懂老饭店是哪，阮时在一旁补充。
　　“一个同学家开的饭店，名字就叫老饭店。”
　　“二桥那边。”
　　言念懂了。
　　广场上的音乐一轮又接着一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走了。”阮时看差不多了就和周昱离开了。
　　第二天的时候，天气好像比以往要炎热，这都十月份的天了，阳光还是那么令人烦躁。
　　言念知道阮时喜欢赖床，特意晚点到他家，结果阮时还是被周昱叫醒的，周昱把门敲的特别响。最后阮时拖着人字拖慢悠悠的在洗漱，谁也不理。
　　言念好言相劝。
　　“你平时也这么敲门？”
　　“对啊，不然叫不醒他。”
　　“你没被他揍过？”
　　“没有啊，他又没起床气，就是每次叫他都不愿意理人。”
　　言念不想和情商忽高忽低的人说话，很明显阮时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起床气，不理人是在忍住自己那即将爆发的脾气。
　　言念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袖，一条带抽绳的黑色长裤，一双很简单的运动鞋，整体清爽干净。
　　周昱很简单一身黑就出门了。他们等着阮时洗漱出发。最显眼的还是阮时，除开显眼的发色，还有他的穿搭。
　　穿着一件带有各种艺术字短袖，又是一件工装样式的中裤，下面是老演员人字拖。今天还外加了一个藏蓝色的鸭舌帽，都快把眼睛遮没了。
　　“非要今天聚吗？热死了。”
　　他们步行去王目的地。
　　“我说这位爷，你快点吧，大家就等我们了。”
　　“热死了。”
　　言念看了看四周，发现旁边有一个买小风扇的老爷爷，他过去选了一个蓝色的小风扇。
　　他俩还没反应他买的什么，阮时就感受到了风带来的清凉。
　　“现在能快点走了吗？这位爷。”
　　阮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加快了步伐，推开了言念手里的风扇。
　　“就在前面了，没必要。”
　　“你不是热？专门给你买的，你不需要就自己收着。”
　　言念说着就把东西放在了他手上，阮时停顿了一下，也没推辞拿着就开始享受风带来的清爽，如果有人能安静点就更好了。
　　“我和你说了，出门不要穿你的拖孩，现在吧嗒啪嗒的拖着。就你出门还自带背景音乐。”
　　“你这能走的快？”
　　“五分钟的距离硬是让我们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气势。”
　　阮时吹着小风扇可舒服了，心情好，直接加快步伐很无所谓的说。
　　“你好啰嗦哦！言念我们不要和老妈子玩。”
　　言念每次都觉得阮时这种时候特别可爱，也特别孩子气，那言念自然是配合他的，也加快了步伐，只有周昱突然落在他们身后。
　　“你们…”
　　“到了，闭嘴吧。”
　　阮时和他同时出声，他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包厢。
　　包厢大概将近十个人的样子，都是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刚好上菜了，看看还要什么再点点。”
　　周倩安排了一下，周昱介绍了一下言念，大家就算相互认识了。
　　还没来得及坐下，周昱已经开始和他们吹牛了，未成年不喝酒的道理他们知道但不代表他们会照做，好几个都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你们男生喝酒靠一边去。”周倩假装嫌弃。
　　“一杯酒只有三分之一在胃里。”
　　其中一个男生可能要面子“倩姐你不要乱说，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周爷。”
　　“滚蛋，有我什么事，不用给我面子，你能喝就喝。”
　　“我们不负责收尸啊。”
　　“鱼仔你管管啊，这可是你家的店，出事那不得了。”
　　鱼仔的爸爸是店老板，叫他鱼仔是因为他太瘦了，大家不明白没什么开饭店的人还能那么瘦。
　　“我可不管，给他丢马路对面去。”
　　“哈哈哈。”
　　“我觉得可以。”
　　“……”
　　言念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才突然觉得周昱这个校霸的身份是有点气势在身上的，大家很明显喜欢开他玩笑。
　　阮时也一直在笑，很明显是被他们那群人逗笑了，不是存在感低，而是他们的话题之一。
　　“你好意思吗？哪次关键时刻不是阮哥救的你。”
　　“那是你们几个就想看我出洋相，还是我们阮哥好。”鱼仔对他们嗤之以鼻又转身对阮时说“阮哥，敬你一杯，感谢你每次救我于水火之中。”
　　阮时举了举杯子表示收下了。
　　那男生也对阮时说“你别理他，给他惯的，就让他在走廊上清醒清醒。”
　　阮时笑的不明显“你不早说，他刚刚都给我敬酒了。”
　　“哈哈哈，胖子下次早点。”
　　胖子是那个男生。
　　“我说给你抄你又不抄，还就只要十元的”
　　“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字老师都不爽很久了。”
　　“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啊！”
　　“你要真想给我抄，你就先练练字，要不就一笔一划写清楚了。”
　　“哈哈哈！！”
　　他们刚还在打趣周昱，突然话锋就变了。
　　“言念，你不像本地人啊！你咋看上去有点混血啊。”
　　言念本来在听他们讲阮时的故事，不知道怎么自己突然成了焦点。
　　“对啊，胖子，你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周倩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眼珠子颜色和我们不一样啊！”
　　有人被这形容莫名的戳中了笑点。“神他妈的眼珠子。”
　　“他看上去就是个妥妥的大帅哥啊！”在场其他人也没忍住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有我帅？”周昱和言念待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他不适应这种热情的场面，更何况是这群说两句就能称兄道弟的社畜了。
　　“能有我帅吗？”周昱想把话题放自己身上。
　　“你们不一样，我们知道你很帅，你不用强调了。”鱼仔说完又问胖子。
　　“是啊，你要是能像我们阮哥一样矜持点就更好了。”
　　“你们瞎啊，你们阮哥矜持个鬼啊！就他这发色谁看不到他的美？”
　　“是是是，你是周爷你有理。”
　　鱼仔对面就是言念，他看的有点疑惑。
　　“兄弟，你和我们阮哥认识多久了？”
　　言念被问住了，该是从小时候算起，还是最近说起。
　　“十多年了吧。”
　　周倩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高马尾女生突然替言念答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女生，明显被她肯定的语气产生了好奇。
　　“你怎么知道？”有人问。
　　“阮哥不是小的时候捡到过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孩？”
　　“你们不觉得说的就是他吗？”
　　高马尾女生用平淡的语气回答他们。
　　大家恍然大悟，但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还出奇的一致。
　　由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原来如此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然后又像是劫后余生然后又是平静坦然最后是若无其事。
　　“你们什么时候学会的变脸？”周昱无情嘲笑他们。
　　“难怪，我还在想这兄弟给我们阮哥夹菜，阮哥既然没骂他还吃了。”鱼仔说出了疑惑还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周爷失宠了，平时阮哥就和他比较亲近。”
　　“怎么说话呢鱼仔，我怎么就失宠了，明明就是你们阮哥始乱终弃。”
　　“哈哈哈！！”
　　有人致命吐槽“周爷的语言还是那么有天赋啊！”
　　“哈哈哈！！”
　　言念突然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他非常受宠若惊，他没想到阮时身边的同学既然认识自己，还能有人能现场认出来。
　　言念发现阮时一直在看自己，以为是有话要说，人太多说话声太大，整个包厢真的很热闹。言念凑过去问他。
　　“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给周昱夹菜？”
　　言念皱了皱眉，嫌弃的道“他自己没手吗？”
　　阮时被他嫌弃的语气逗笑了，没说什么。
　　言念看了眼在谈笑风生的周昱更无语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阮时在试探他，他现在看的是那个高马尾的女生。
　　这个女生和阮时一样，一进来就很认真的吃东西，就听在场的人说话。注意到她是因为她身高在女生中算高的，至少有170以上。她虽然扎着高马尾但不是给人一种浓烈的学生的青春气息，倒是有一种干练很酷很霸气的气场。
　　言念听见她旁边的周倩叫她钟静，这名字和她气质不搭，更像是束缚。
　　言念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阮时。
　　“为什么那个鱼仔很疑惑我给你夹菜没被骂？”
　　阮时看了眼周昱。
　　“有一次周昱给我夹菜被我骂了。”
　　“那你为什么没骂我？”
　　阮时被他这话逗笑了，虎牙都露出来了。
　　“你是不是贱啊，我没骂你，你还不爽了是吧，周昱要是知道又要飙戏了。”
　　“没有，我以为我在你这里是特殊的。”
　　阮时没有喝酒，但他就是在言念面前感觉有点上头，他凑近了言念，对方没有闪躲。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觉得我和你说话很暧昧？”
　　阮时看他说的那么坦然，自己倒是有点不自在了，明明他每次说话都那么直接，可自己还是总会被弄的心猿意马。每次都要极力克制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不，我是在想，你刚刚那个样子特别像是反复向男朋友确认爱不爱自己的女朋友。”
　　言念原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结果就听到对方说。
　　“别太矫情了，不要去纠结自己在对方心里重不重要，不管什么关系，你要是对他来说很重要，他自然会让你知道。你硬是要钻牛角尖，不仅是在为难自己，也是在让对方难堪。如果你发现结果让你们变得都很尴尬，你又该怎么办呢！”
　　阮时说完就和言念拉开了距离。
　　言念确认阮时没有喝酒，然后又确认自己被阮时莫名上了一课，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是你不够勇敢，你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想知道我就直接问了，如果结果不是我想要的就感到为难，然后不知道如何收场就放弃了，那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阮时听着他反驳自己也没有生气，反倒是他特别喜欢他无所畏惧，顽固执着，还有点小脾气的样子。
　　他特别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很明显在场的人除了周昱以外的人都感到很惊讶，包括言念自己。
　　自从上次开学前一番辩论之后，阮时对言念就没有这种行为了。
　　阮时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有点尴尬，慌忙的揉乱了言念的头发，然后不屑的说。
　　“你勇敢，你勇敢你玩暗恋。”
　　言念回过神也没管被揉乱的头发。在场就有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靠，他顶着这张脸玩暗恋啊，”
　　“谁啊？那女生肯定特别优秀吧！”
　　“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你们问那么多。”
　　周昱怼他们示意他们多吃菜少说话。
　　因为他们几个，这个包厢安静不了几分钟。
　　言念凑到阮时耳边。
　　“我其实不算暗恋，暗恋一般来说，是不主动不撩拨不暗示也不会诱导。但我会。”
　　阮时饭吃到一半看了他一眼，他放下筷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什么毛病，说个话那么费劲。”
　　他又粗略打量了一下言念。
　　“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机。”
　　“你最好喜欢的不是周昱那种不开窍的，不然你怎么暗示都没用。”
　　言念喝了口饮料，看着周昱和其他同学。
　　“差不多吧，但比他要好点。”
　　“那你加油！”
　　阮时莫名有点不爽，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他开始疯狂喝冰水解渴。
　　“冷热交替对胃不好。”言念说着把小风扇给他打开了。从一开始就发现他特别怕热的体质了。
　　阮时没说话感觉风吹下去了不少夏天的燥热。
　　这群人总算是消停了不少，开始助攻饭菜了，不再是激情四射的和人开麦了。桌子上也总算是能看见不少光盘了。吃一会儿停一会儿聊会儿天，生活还挺有节奏。
　　在这种氛围里还是很舒服很放松的，就连外面炎热的天气好像都收敛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