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17、我说想你了？你就会来？

　　午睡过后，程妍来言念家和言忬予在房间玩。这时言念和叶晓在网吧打游戏，他们高一的时候经常翻墙出来上网。这家老板都认识他们，这网吧离学校不算远，所以有的时候经常有老师过来抓人。而他们也被老师抓过不少次了。
　　“阿念，他们还有大。”
　　“你上中路，别让他们辅助发育。”
　　他们激烈的打团，周围都是敲键盘的声音，一局又一局的画面重复出现。直到电脑屏幕出现胜利两个字他们才松开键盘。言念顺手本能去电脑旁拿烟，落空才反应过来收了手。
　　“烟又不抽，习惯动作倒是养出来了。”
　　“习惯了。”
　　他们走出了网吧，看了眼时间，离阮时他们下车还早。
　　“阿念，那是不是你同桌？”
　　言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江屿在帮一个奶奶捡水果，还有一个大西瓜，水果撒的到处都是，一看就是袋子坏了。
　　言念回头进网吧拿了两个袋子，走过去帮忙一起收拾。
　　“奶奶，就你一个人？”言念把袋子递过去。
　　“是啊，谢谢你们啊，我家就在前面了。”
　　“那么重，你一个人也不方便啊！”
　　叶晓拿过奶奶的东西“我们帮您拿吧！”
　　言念看着他和奶奶在互相推脱，江屿则在旁边看的挺有滋味，江屿发现有人在看他。
　　“嗯？怎么了？”
　　“你不去帮忙吗？”最后他俩跟着叶晓一起帮奶奶送到了楼下，然后道别又互相推搡了一会儿。
　　“我的天啊，这比十元他们邻居还热情。”
　　叶晓如释重负。
　　“你在说什么？”江屿没听懂。
　　“哦，就是我一兄弟他邻居。一个又八卦又热情的群体。”
　　“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送我爸妈去机场，现在准备回家。”
　　“嗯？他们去哪不带你啊？”
　　“他俩过两人世界呢。”
　　“我懂我懂！我爸妈也一样。”
　　江屿笑了笑没说话。
　　言念突然知道他是哪种风格了，他看上去虽然脾气好，但总有一种很坏的气质在身上，之前穿的校服，气质没那么明显。但现在他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身黑，身高比自己高了一点，还带着鸭舌帽。身上有一种痞气，不得不说笑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
　　“你有喜欢的人了，这么看着我不好吧。”
　　叶晓心疼看着江屿，总感觉下一秒就看不到了。
　　“滚，你是见不得人吗？”言念觉得这人肯定是有点自恋在身上的。
　　江屿也不生气，说了句有事就走了。
　　他们俩去超市买好了菜，回了趟言念家，看妹妹和言忬予在画画，给他们弄了点水果就准备一起去高铁站接阮时他们。
　　高铁门口相遇的时候，言念看到叶晓兴奋的直接跳到了周昱身上，周昱直接给他屁股来了一下大的。他俩又开始骂骂咧咧的争吵了。丝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眼光。
　　这时言念觉得他们相拥的很自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他真的很想阮时，明明才一个月，但总感觉很不真实，像是过了很久。他也大方的张开手，等待阮时回应他。
　　阮时愣了一下就上前和他浅浅拥抱了一下。
　　他们一起上车，把司机吵的不行，嫌弃的不行，一下车就毫不犹豫的飞速离开了。
　　“我靠？？你家紫禁城啊？”周昱换好鞋把人家一楼逛了一下。
　　“说紫禁城你觉得合适吗？”
　　“你这比喻，你高考怎么办。”叶晓疯狂嘲笑。
　　阮时看了看装潢，挺简约的，但这么大一幢房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的。
　　“这种房子我也见过。”阮时认真的说
　　“在电视上。”
　　“哈哈哈！！”
　　客厅突然一阵笑声，言忬予和程妍也从房间出来了。叶晓在旁边接电话，言念在厨房准备饭菜，阮时在旁边和他说话。周昱像死了一样躺在沙发上。
　　这幅画面让所谓的“烟火气”变得具象化。
　　言忬予好不容易走到周昱面前，像对自己哥哥一样直接坐到了周昱小腿上，打开了电视。
　　周昱看到言忬予旁边还有一个温婉漂亮的女生，突然不自然的收了腿，调整好了坐姿。
　　这才看到了言忬予的脚，问了一下来龙去脉。
　　阮时看着言念认真的做着最后一道菜。
　　“放那么多辣椒？你们能吃吗？”
　　“你俩不是能吃。”
　　“专门给我们做的？”
　　“是啊”
　　阮时已经习惯了他的直接。
　　“想好这几天去哪玩了吗？”
　　阮时偷偷吃了点已经做好了的菜，含糊的说“随便逛逛，没啥计划。如果不是你在这儿我都不会来。”
　　言念听懂了，问他
　　“专门来看我们？”
　　“是啊，你不是说想我了？”
　　“我说想你了，你就会来？”
　　阮时没多想直接说“有空就来啊！”
　　言念没理他招呼他把菜一起端出去。
　　程妍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不过叶晓已经帮忙介绍过了。所以大家都互相认了个脸。
　　程妍看到阮时很自然的给言念夹菜，言念没有生气也没说什么。还正奇怪，言念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你看都不看就吃了吗？”
　　言念辣的想喝水，妹妹立刻递给哥哥一瓶酸奶。平复之后阮时看着言念泛红的眼睛还在笑。虎牙都出来了。
　　言念发现了，自从回来之后阮时是真的非常的欠，果然之间那温柔的一套都是对小朋友的。
　　言念无奈继续吃饭。
　　“这是萝卜啊，我还以为是土豆。”周昱嫌弃的把咬了一口的萝卜直接丢进了叶晓碗里。
　　“我靠，你瞎啊。”
　　叶晓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周昱躲开了，笑的是非常欠揍。
　　言念见怪不怪了，夹了些辣菜给阮时，阮时还以为他想报复自己，却发现是自己爱吃的，笑了笑没说话。
　　言忬予有样学样给程妍夹了菜。看到这一幕，程妍感叹说“你们关系真的很好啊。”
　　“毕竟是爷孙关系，能不好吗？”周昱说。
　　叶晓指了指阮时“你爷爷在那，别乱认。”
　　阮时很快接了一句。
　　“好大孙，少出去丢人现眼。”
　　言念突然想到什么。
　　“那我送你《父与子》不是吃亏了！”
　　大家都反应了一下“哈哈哈哈！！”
　　周昱自闭不想理他们。
　　饭后，程家司机把程妍接了回去。言忬予自己在玩手机。
　　剩下几个又在打游戏，游戏能使人暴躁，失去理智。言念看着他们三疯狂开麦怼对面玩家。言念这才想起阮时是个脾气不好的人，现在是看出来了。
　　“不玩了不玩了，煞笔太多了。”他们都纷纷熄了屏，这时电视的声音格外清晰。
　　“明天先去干嘛？”
　　叶晓吃了口苹果问。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阮时抱着半个西瓜接上他们得话“国庆人太多了，不要去热门景点。”
　　“那就待在家吧，睡醒之后看电影？然后晚上一起参加宴会。”
　　言念知道他不睡到中午不会起来，多半还赖床。
　　大家都看着言念。阮时不理解。
　　“在家里看电影啊？”
　　“有投影仪，家里能看，感观真实。”
　　阮时也是懒得出门，一听就很期待了，又说出了一个疑问。
　　“你刚说的宴会是什么？”
　　这时叶晓就有话说了“就是他们聚在一起商业互吹而已。”
　　“就是我们爸妈工作的伙伴和老友一起聚一聚的意思。”
　　“我懂了，上流人士的勾心斗角。”周昱总结。
　　“放屁！哪门子的上流人士。算不上勾心斗角，但肯定有的人有一些小九九。”
　　“那我们去是不是不太好？”
　　“管他好不好，反正我们都是去蹭饭。”
　　“我们也不想去。”
　　阮时问“必须去吗？”
　　言念接话“不是。不想去就不去。”
　　“去啊，能蹭吃蹭喝为什么不去？”
　　言念总觉得他是不想去的。但是最后还是一致就这么决定了行程。
　　叶晓又不打算回家了，这里可没有他的房间，他被安置到了周昱的房间。
　　“你他妈不能回家睡吗？”
　　“太晚了，我都没嫌弃你，你还有意见了？”叶晓推着他回房间。周昱挣扎了一声
　　“你不能和阿念睡吗？”
　　“你他妈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太习惯别人离他太近。”
　　“我们都这么熟了，再说了他不是和阮时睡过。”
　　“你个傻逼，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砰”
　　他们俩进了房间。言忬予也回自己房间准备睡觉了。
　　客厅就只剩他们俩了。
　　言念给阮时泡了杯牛奶，还有一杯早就给了妹妹。
　　阮时一直看着言念然后接过了牛奶。
　　“怎么不给他们俩也泡一杯。”
　　“他们不用，你认床，到这儿没安全感，对吗？”
　　阮时还是一直看着言念，不得不说此刻他说的话是对的，而且此刻自己难免有点感动，刚刚的不踏实感也在慢慢减少。自己确实不喜欢出远门。
　　“瞎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言念没回答接着说“你不想去那个宴会为什么又要答应去了。”
　　“你自己也不想去，但又要请我们去是为什么。”阮时反问，单纯不明白而已。
　　“因为我想让你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每个情节。”
　　“哈？？”阮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你们文科生说话都那么绕口吗？说是想让我了解你的生活不就行了。”
　　阮时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是不想去，只是人太多我不想一个一个打招呼。”
　　“我们既然是去蹭饭的，应该不需要说话交流吧？”
　　言念突然想起之前大爷说的话。形容他是一个慢冷的人，和同学是因为必要的交际才玩的看似熟络。其实如果是可以避免的交际，他都拒人千里之外的。
　　言念点了点头说“不用和别人说话，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能干什么，我肯定就坐着吃我的啊。”
　　阮念舒服的靠着沙发，不安的情绪腿去了不少。
　　言念从高铁站接到他就感觉到了他似乎有点紧张，感觉他紧张过了头，虽然说话和行为都没问题，但总能看得出他不那么轻松。
　　“你的虎牙很可爱。”
　　“换个形容词，不然揍你。”
　　“很酷？”
　　“接受了。”
　　言念无声笑了笑。坐的离他近了点。阮时看了他一眼。
　　“你爸妈总不在家？”
　　“差不多吧。”
　　“你敢一个人带着妹妹睡？”
　　言念感觉到了他不踏实。
　　“嗯。”
　　这声应的让阮时看了眼言念。
　　“你变声了你知道吗”
　　“什么？”
　　“感觉你声音很沉，听起来让人犯困。”
　　言念自己没什么意识，不过少年变声这个过程本来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是吗？那你喜欢吗？”
　　“还不错，挺好听的。”阮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真的困了，坐车也累了。言念也看出来了，但阮时就是不想睡过去。
　　“第一次出远门吗？”
　　阮时睁开了眼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又说“为什么这么问。”
　　“认床失眠那么难受，肯定很少出门。”
　　阮时笑了笑没说话。言念陪他坐了一会儿。
　　“走吧，回房间睡吧，这里容易着凉，我们这儿没你们那里那么热。”
　　阮时应了一声就回了自己房间。
　　阮时在房间睁着眼睡不着，说不上来，就是不踏实。直到房门被敲响眼神才聚焦。
　　“门没锁。”
　　言念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可能睡不着，过来陪你一会儿。”言念说着就直接上床了，阮时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你不是不习惯别人和你亲近。”
　　“你不是别人。”
　　阮时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单纯以为和自己一样，玩的熟了就没关系，如果是其他人多少有点抗拒。
　　“要听故事吗？”
　　“言念，我比你大两岁。”
　　“一岁。”
　　“那也比你大，不听，很别扭。”
　　“我每次讲故事，言忬予都可以睡的很好。”
　　阮时确实困了，如果能让自己踏实睡确实不错。
　　“那你试试？”
　　言念讲故事声音很深沉，讲的真的不是很好，没什么感情，感觉轻声细语的确实挺犯困的，根本听不懂讲的什么故事。
　　阮时知道他一直在说话，感受到身边有个人。
　　阮时在睡着前最后一句话是对和言念说。
　　“你讲的什么东西？你别走了，陪我这儿睡吧，不然待会儿一走我怕惊醒了。”听语气看来是困得不行了。
　　言念在黑夜里无声笑了一下，安静躺在他身边慢慢的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