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脱离主角》南宫不灼玖

7、07

　　记得那是G13的下半学年，莫羽因为已经投入工作几年，对S级的知识几乎记不得什么了，加之她本来便是少年班出身，所学习的自然和普通学院里面教授发课程所不同。加之现在的长安学院近乎被基因编辑孩子所占领……
　　所以莫羽成绩在年级里面垫底应该也是可以解释的吧……除去国文和英语其余均是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
　　当然也同样是相比而言。萧父每次看到她的成绩单先是兴奋，但接到老师的电话后又会抄起扫帚满武馆得追她。
　　“小兔崽子，有本事考这个成绩，你别跑啊！”
　　“老爹啊别追了！581也不低了！”
　　“你们年级一千零三十号人，你排整一千，你还好意思说了！”
　　抓住后自然也是舍不得打，便让她去扎马步反省。
　　哎……反正已经习惯了。
　　而这个男人又会在惩罚完后悄悄备上萧陌雨最爱吃的腊肉蘸水，虽然莫羽并不怎么喜欢吃辣的食物吧，但每当这时她也会多吃上几块。
　　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取得了全国青年组武术竞赛第一名的时候，这具已经瘦削的身体依旧可以举起莫羽转好几圈。
　　高塔在得知莫羽报名了这个比赛时说可以帮莫羽直接内定，但被莫羽拒绝了。她用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赢来的，她想萧陌雨大概也会这么希望。
　　他会说她最近瘦了不少，会叮嘱她认真吃饭。
　　莫羽也见过他在深夜偷偷的在萧母的墓碑前拭泪，说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可以安心的去见你了。”
　　莫羽认为这有很多行为是无法解释的，甚至不合逻辑的。但她也会开始思念已去了的父母，也会感慨也就是所谓的幸福……

　　那是G13下半学期选科后的社团的招新日，莫羽有了她在长安学院的第一个朋友。
　　“同学，舞蹈社了解一下。”
　　“看一下文学社吧同学！”
　　莫羽和一个白发男孩走过宣传的人群。这一切还起源于上周的生物实验课，莫羽因为开小差拿错试剂，误培育出了学院实验组培育成功率约等于百分之零的细菌。
　　莫羽发誓，开小差的原因绝对不是，在她少年班加实习期间已经养了将近两年的菌，已经被娇弱的菌整烦人，这辈子不想再养菌了。
　　“感谢你加入我们生物实验组，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拿下青少年实验大赛的冠军的，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进高塔了。”
　　莫羽心虚摸头，只好尬笑出声：“哈哈哈……学长您也很厉害，您不是马上就要G15了吗，有准备向高塔递简历吗？”
　　“我不打算去高塔。不是说那里不好的意思，我想报考执行院。”白发男生若有所思。
　　“执行院？我记得报考执行院是有身体机能综合测试的，学长您……”
　　也不能怪莫羽担心。白发少年名叫张晓，虽然是基因编辑的孩子，由于染色体变异头发生来就是白色的，又因为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学院的体测就能要了他的命。莫羽实在不能想象他要怎么应对执行院的身体机能综合测试。
　　她记得当初Jack报考的时候跟她提过，每个人的题目都不同，以VR及脑电波感应，模拟测试者最害怕的景象，以意识形态完成主测试。同时X光对身体进行扫描，还要有血检、尿/检等步骤。而最后一步才到实战，相比恐惧的考验，这才算是真正的梦魇。
　　具体的Jack并不愿意透露。那一年，Jack23岁。那一年，执行院只收了5个人，其中3个还只是实习生。
　　“会过的，但愿吧……”张晓苦笑着。

　　莫羽低下头，一只白嫩的手将一张宣传单送入莫羽的视野。
　　“同学，辩论社了解一下。”一阵温和但并不柔弱的声音响起。
　　莫羽下意识接过了宣传单：“谢谢。”
　　目光被身着校服的女孩吸引，手环上高塔检测设备震动伴随轻微电流。至此一眼，是蝴蝶轻颤枝头。

　　莫羽适才想起身边的张晓，耳根微红，快步回到了生物实验组的宣传摊位。
　　“冉笙，你怎么把传单发给她了啊？”一旁的辩论社社长说道。
　　“啊？不可以吗……”陈冉笙略有疑问。
　　“她是‘校霸’萧陌雨，就是那个养出竞赛菌的女生，现在已经是生物实验组的人了。听说她家里开武馆的，你最好不要和她走的太近。”
　　“这样吗……”

　　莫羽坐在摊位前，盯着那张宣传单：“学院活动：业余组VS辩论社，你是否会选择让你的孩子进行基因编辑？”
　　“想去？”
　　“嗯？哦……”莫羽被张晓打断了思路，“也没有。”
　　“想去就去吧，辩论其实挺好玩的。”
　　十分钟前，高塔发来的检测报告。那个女孩叫陈冉笙，孤儿，高塔G13级学生，常年霸榜年级前三，并且未做过基因编辑。
　　“她，就是高塔要找的人吧……”莫羽心想。

　　一周后，她们相遇在辩论赛赛场上，一个是正方三辩，一个是反方二辩。而辩论社站在反方，打一场必输的比赛。
　　“十几年来，随基因编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为自己的孩子进行基因编辑，但一些家庭在支付了高昂的基因编辑费用后家庭濒临崩溃，所谓‘人才’的基因炒至天价，为了后辈的荣耀不惜搭上几代人的心血。在这种家庭的孩子们出生起便背负全家人的期待，而至今基因编辑技术仍旧处于初级阶段，仍有百分之二的几率面临失败，以及有不可数计的概率在发育期婴儿会进行二次变异，身体出现缺陷等问题，从而使一家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即使基因编辑婴儿顺利降生，他们所带有的基因如果不够‘优秀’，也会被家人视为‘失败品’。据不完全统计，去年全国越有一百二十名基因编辑青少年主观非自然死亡，其主要因素即为上述因素。以上即是我的观点，反方二辩阐述完毕。”
　　“有请正方三辩质询。”
　　“反方二辩您好。我可以理解为，您认为基因编辑是平凡家庭的枷锁吗？”
　　“嗯……可以。”
　　“您说基因编辑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八左右，并且完成基因编辑的会有概率进行二次变异。而现实中的实际数据远高于实验室给出的数值。基因编辑也可以使用同样的原理，对先天性残/疾或带有疾病的小孩，进行干预让其恢复成正常小孩。”
　　“但是高昂的费用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担的。如果有人进行干预的是性染色体部分，则会破坏人类的性别比例，从而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人体实验室基因编辑组正在对这项技术进行研究，降低成本，更好的让这项技术为人类服务。至于性别问题，基因编辑组于2210年发布生命，基因编辑组不接受性别调控。”
　　“时间到。”
　　两人相视一笑。正如所说的那样，虽然莫羽配备三个猪队友，还是没有什么悬念的赢下了这场比赛。

　　结束后，陈冉笙找到了莫羽。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嘛，陈冉笙，反方二辩。”伸出了手。
　　“正方三辩，莫羽……萧陌雨。”莫羽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虽败犹荣。”
　　“胜之不武。”
　　“愿闻其详。”
　　“其实在你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掉入我设的全套了，如果你可以跳出来，就不会被我带着节奏走了。”她们漫步在傍晚的操场上，“你举的例子是特例，很容易就被秒掉的。其实我的话也有漏洞，如果你追问如果全部进行基因编辑后，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面积病毒感染该怎样应对。这我是绝答不上来的。而且，你好像没有好好调查资料呢。”
　　陈冉笙别过头去，微风轻抚发丝，吹动水面泛起涟漪。
　　“我没有做过基因编辑。”
　　“啊？”女孩转过头。
　　“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赌上辩论社的生育来玩，你是在找我吗——一个能和你站在一起的人。”
　　长安学院这一届学生只有一百零几人并未做过基因编辑。而学院内又有等级森严的鄙视链，而未做过基因编辑的同学们毋庸置疑就是鄙视链的底端，而像陈冉笙未做过基因编辑又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更是众矢之的。
　　她渴望改变，但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莫羽与高塔是一路的——扶持未基因编辑人才。自然就是陈冉笙伙伴的最好选择。

　　“你和他们说的很不一样。”
　　“他们说我什么？”
　　“说你是‘校霸’，叫我不要和你走的太近。”
　　“呵，是他们谬赞了。”莫羽突然停住，走到陈冉笙面前，“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