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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望其归期妄揣帝心 ...

  •   归溯书戛然而止,黑暗中,系统不带感情地宣读。

      【恭喜宿主,解锁归溯书之淮予景回忆纪事……】

      G315的声音有些卡顿,谢伏雁想着那火中身影,飘飘忽忽刺了一句:【G哥,你网卡?】

      【获得任务提示……目前……暂无任务进行……】

      【转化为……】

      【转化……】

      【转化……】

      【转化……】

      【转化……】

      【转化……转……化……】

      【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转……】

      谢伏雁:【???】

      系统从一句句卡壳,到彻底鬼畜,谢伏雁再不能轻飘飘讥讽,疾声快语道:“喂,G哥?你怎么了,中病毒了?你清醒一点!”

      沉溺黑暗,无论他怎么呼喊,系统还是发疯不停,直到一阵刺耳的鸣音彻响,犹如尖刺刺进耳膜,贯穿整个脑袋。

      谢伏雁垂死病中惊坐起,头疼欲裂大喊一句:“卧槽!”

      娄不修揣着椅子,坐在床边,疑道:“卧槽?”

      谢伏雁:“……卧槽自风吹闲庭,庭花落阜盼君怜。这首诗……不错。”

      一觉醒来,他竟被人搬回灵轩宫,换下那身喜服,躺在锦书殿里,通过娄不修才知,淮予景确确实实早就回了灵轩宫,卢随问他南花榭去哪了,他也只答师姐有事拖累,晚些才能回来,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没多好,毕竟自家师弟,卢随当时没多想,直到南花榭披着谢伏雁的外衣,骑着音昭出现在他眼前,才意识到出事了,将此事报告给还在苍桐山商议的五方仙,而后音昭带路,寻到了昏迷不醒的谢伏雁。

      娄不修自给自足,在茶案上泡了壶热茶,端在床边,边品边说道:“师兄,不是我说,这南梦派可是与你八字不合?怎么每去一次都带一身伤,上次昏了多久来着的。一二天,这次足足昏了七日,看样子,还是老配方,为救你徒弟搞的?师兄,你真是出息。”

      谢伏雁当着娄不修的面说了卧槽,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一昧应付眼前事,嘴里木木迟缓重复:“……七日?”

      “微生师兄替你把了脉,你的灵脉里寄扎了个东西,那东西吞噬灵力,同时向外释放罡力,阻塞丹田运转,你的实力如今挥发至多五成,微生师兄现在去找帮你剔去寄扎物的法子了,叫你好生养着身体,这些天暂时不要动用灵力,于外于内自有掌门操持,还有什么不记得,以上,是微生师兄叫我转述的。”

      娄不修一口气顺完,仰头吞茶,末了,虎视眈眈道:“那么,该我问了,师兄,分离时,你去南梦派与南乾锦相商,再见面,你连衣服都换了,浑当个落跑新娘。送你回来时,你那小榭儿都哭成狗了,道是她的错,问其原因也不肯道明,等你醒来亲自请罪,所以,你是如何办了个事,就把自己嫁出去的?”

      谢伏雁浑身说不出憋闷,曲了曲手指,道:“五成……实力?”

      “啧,不是吧,灵力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娄不修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兄,你被人阴了,阴你的人,是不是就是晏云疏?”

      听到“晏云疏”三字,谢伏雁乍然惊醒,眼中最后一丝混沌悄然褪去,捏了捏眉心,闷声道:“榭儿和予景如何了?”

      “好着呢,没死。”娄不修指着鸿鹄镜:“喏,这些天他们几乎都跪在殿外,要不要叫进来?”

      谢伏雁被床脚纱幔挡住了视线,当下侧身看,鸿鹄镜照着锦书殿廊檐,羽叶报春郁郁葱葱,淮予景和南花榭垂着头跪在其中。

      他试着动了动灵脉,果真涩酸不已,难以运作,多半是那眼球的功劳。

      他心里唤道:【G哥?】

      系统滋滋响:【系统……部分……功能损坏……正在……修复中……】

      回忆个归溯书把G315CPU干冒烟了?系统版本也太老旧了,这都运行不动?!

      娄不修在身边,暂时无法专注于系统,一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感觉人生即将步入黑暗,陷入深渊。

      晏云疏一副黑深残中毒晚期患者的模样,行事如山隐烟雾,难以捉摸。而谢伏雁在淮予景的记忆中看见了漆明月,曾在幻境中见过的面庞,不会认错。叫天天不应,叫系统系统不灵,事纷而扰心,唯优选是把眼前之事应付过去,而且借他人之身养魂,不能做厚颜无耻之人,总要全须全尾还给别人。

      “一言难尽,此事长话短说,说不清。”谢伏雁叹道:“劳烦师弟,让他们进来,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何。”

      “看在谢师兄如今身体有恙的份儿上,且听你使唤这一回。”

      茶盏归为案上,娄不修起身开了殿门,门外二人双双抬头,南花榭眼眶顷刻红了,忙不咧咧起身飞扑向床沿。
      “师尊!”

      淮予景视线一直追随南花榭,得了娄不修示意,急身踏入殿中。

      南花榭清泪如珠,双目清明,看来是恢复了。她双膝磕在殿砖,咚的一响,跪在床边,无比懊悔哭道:“弟子对不起师尊,弟子错了,大错特错,弟子就不应该信他,榭儿,榭儿甘愿受罚!”

      娄不修蹙眉:“‘信他’?你们在外惹上谁了?”

      又是沉闷一声响,抬眼,淮予景跪在殿中,神情凝重:“不是师姐的错,是弟子识人不淑,遭受蒙骗,连累师姐和师尊,要罚便罚弟子一人,恳请师尊,将弟子逐出师门。”

      “别跪着了,先起来。”

      在归溯书里亲眼见过淮予景的往事,对两人出卖自己这事,再怨也掀不起波澜,正所谓有气无力使,他摆摆手:“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同晏云疏干了什么事?”

      “怎么还和晏云疏扯上关系了?”娄不修坐回靠背椅,抱臂等他们发话。

      淮予景道:“我们在南梦……”

      “师弟,我来说。”南花榭擦了眼泪,打断他。

      “师姐,不行!”

      “淮师弟对妖界的事一无所知。”

      南花榭拽着衣角,一抽一泣讲道:“当时玄幽宗有难,长姐吩咐我们先留在南梦,等祸患平息了再启程,这个时候,我们等到了小师弟……不……是晏云疏。”

      “他同我们说,自己千辛万苦才逃离繁荒不归世,而今修真界皆知他为半妖,他不可能回到苍桐山,与师尊这辈子无缘了,此生唯一夙愿是……与师尊表明心意……”

      娄不修斜了谢伏雁一眼,谢伏雁听到耳边“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南花榭断断续续:“晏云疏曾经在灵轩宫时,对师尊便有意,是……成为道侣的那种意,他与弟子交谈时透露过的,这点是真的!所以当时弟子没有怀疑,弟子真的……以为他是苦念师尊多年,想解未果之缘,他曾对师尊那般诚挚,而且青鸾宴那时,弟子就没能帮上忙,往事……弟子于他有愧。”

      晏云疏居然是以情爱为借口框了两人,这烂借口,一个敢说两个敢信!谢伏雁捂住胸口:“此事……跳过,跳过!休要再提。”

      娄不修大言不惭:“师兄,这也是情报啊,怎能跳过,来,讲讲灵轩宫那会儿,他何时有这种想法的?”

      情报个鬼,你那明明是一脸想听八卦的表情!

      南花榭回:“应当是……牧行大会,晏云疏那时做了个簪子,他言簪子送心悦之人,后来簪子出现在师尊身上……”

      牧行大会?!哥!你那会儿才十四岁啊!这和上学喜欢老师有什么区别?而且喜欢的还是前期几次三番折腾他的师尊?从头弯到尾了啊!

      娄不修挑眉:“你们那会才一丁点大,能理解情爱?”

      “因为,小……晏云疏太明显了啊。”南花榭侧向淮予景:“淮师弟,还有卢师兄,他们都知道!”

      “卢随……也知晓?”

      南花榭索性不瞒了,一股脑将细枝末节全说了。

      “其实在灵轩宫,都是心照不宣之事,淮师弟还为此说过他好几次有病。”

      淮予景被点,慌里慌张站直了道:“没错……诸位师兄弟对师尊乃敬仰之情,谁像他一般胆大包天,竟敢肖想师尊……”

      有朝一日这种词能被按在谢伏雁身上,他有种百岁老人被告白的迷茫。

      他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惹上晏云疏的喜欢了,怎么就把小说里根正苗红妥直的反派BOSS给掰弯了,论灵轩宫那几年,他待每位弟子都是一视同仁,充其量在晏云疏受欺负那段时间多关照几回,作为灵轩真君而言,那便是应尽之事,晏云疏又不是没在他面前犯过错挨过打,究竟图什么?就图谢伏雁平日对他的好?他连谢伏雁的真面目都不知,何谈喜不喜欢,爱不爱?不过是这一身皮相给了他错觉,若灵轩真君外表是老头子,还敢不敢爱了,开什么玩笑?

      说罢了,晏云疏心敏脆弱,谁对他好就喜欢谁,幼稚而浮于表面,这白月光长相端正,待他好些,怕不是谁来当都行,况且,他封了他的脉算什么,算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谢伏雁快吐血了,他一最讨厌狗血剧情之人被卷进狗血剧情,天要玩他,深感无力:“行了行了,别再探究往事了,说你们怎么计谋的?”

      她所言和晏云疏基本无差,从南梦绑架到青纱帐留音鲤,再到他假意娶亲,骗他淮予景被抓去,通通是安排好的,就为请君入瓮,从南花榭的描述,多少能感受晏云疏对他们的刻意引导。双目失明,不在南花榭计划之内,估摸是晏云疏“公报私仇”。

      南花榭哭声复起:“弟子真的不知道,他会这样对师尊,他不是原来那个小师弟了,他不是了。淮师弟只是配合弟子,他无错,弟子才是主谋,弟子骗了师尊,无颜面对,要逐出师门,就把弟子逐出去!”

      淮予景越听脸上越阴沉:“就不该信他,他伪装得太好了,他本就是那种人!师尊,就让弟子去吧,弟子一定杀了他!”

      他作势要跪下请命,谢伏雁习惯推掌以灵力代之,忘了他灵脉阻塞,一用力,胸口顿感刺疼,俯下身,咳嗽不止。

      “师尊?!”

      两人慌里慌张围在谢伏雁身边,南花榭随即转身到茶案上,拎起茶壶随手拿了茶盏要倒茶。

      “这我喝过了,拿这个。”娄不修夺去南花榭手里那盏,给她换了新的。

      “师尊,莫要生气,喝茶,喝茶。”

      茶水入喉,胸口刺疼才稍作平息,谢伏雁低声喘息,良久,道:“小没良心的……”

      南花榭嗓子都快哭哑了:“师尊,你罚我吧,打我吧,做什么都好,只要师尊能消气。”

      “你师尊连颤昀锏都召唤不出来了,拿什么打?”娄不修吹来阵风凉话,随即没皮没脸,抹唇笑问道:“先别哭,哭能解决什么?师叔问你,你这替嫁的妙招从哪学的?”

      南花榭显然没想到娄不修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飞速眨了几下眼,垂眸支支吾吾道:“一本书里……学的。”

      “什么书?”

      “那个……话本。”

      “话本,何名?”

      “为了你师尊,总要说实话吧?”

      南花榭本就哭红脸,话已至此,她的脸颊又起了片雾红:“书名是《帝意锐宠之花开三十六计》”

      此书,明明白白把“黄”写在了明面,书名简单翻译便是:《霸道皇帝心尖宠之在皇宫的日日夜夜》

      须臾静谧,笑声响彻锦书殿,吓走了檐角的灰雀。

      娄不修一时没憋住,也可能忍了许久,放肆笑不停。

      南花榭哭丧着脸,试图解释:“师尊,不是,弟子只是,只是……”只是半天没个所以然,她捂住脸,喃喃道:“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连淮予景都呆了一瞬,宽慰道:“师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悬着的心总算碎得一点渣都不剩,莫名其妙爱上他的反派BOSS,用香艳话本里的计策算计他的徒弟,偏生娄不修跑偏重点,一个劲问无关紧要之事,这会儿笑着不忘挖苦他:“师兄,你这徒弟教得好,师弟,师弟甘拜下风哈哈哈哈哈……师兄,你还好吧,怎么见着有点掉色了?”

      谢伏雁心中直翻白眼,怒意盎然:“很好笑?”

      娄不修反问道:“不好笑吗?被徒弟暗恋多年的人又不是我。”

      很好,娄不修,你完了!

      谢伏雁立马赶人:“你们两个,去鹿鸣崖面壁思过,让卢随盯着,没什么事,就先下去,为师要休息片刻。师弟慢走不送。”

      娄不修道:“哦对,有事。”

      “……何事?”

      “前三日,晏云疏现身于世,众妖称其为妖皇,他手持妖刀,光明正大攻打万泽门,掌门携部分弟子前去支援,你我的一众弟子都被派去了,灵轩宫里就剩这两等你醒来听候发落。”

      谢伏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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