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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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暗网上肆无忌惮披露出来的犯罪通知，在四菱银行庞大的用户群体之中，有少部分人因为那通知心神不安，对银行的安保系统产生了不信任。
而即便只有一小部分，但在庞大的基数面前，这一日上午前来办理取物业务的客户也多得离谱。
为此，作为西野龙一心腹主管的宫本和彦已经连轴转地接待了数十名想要取回自己存放在四菱银行珠宝的客户。
“都是群蠢货，这些家伙……难道以为自己家能比银行金库还安全吗？”
自从成为西野龙一的心腹以来，宫本和彦已有许久没累到这种程度，好不容易有了个休息的空档，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男人喝口水，忍不住吐槽。
然而吐槽完，他才意识到办公室里并非只有他一人，目光幽幽偏转了些，见那位不久前从分行调到总行的黑发员工静静站在一边，既不谄媚上前，也没有因自己的失语露出分毫异色，仿佛只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这人倒是不错，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宫本和彦暗暗赞叹了一声，心里却决定过段时间就找个机会将女人辞退。
——面不改色，心思深沉，还恰好听到了他的失言……龙一董事长的身边只需要有他一个心腹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有能力的人。
正当男人心中盘算着如何找由头将这个名叫【广田雅美】的员工开除的时候，女人突然抬起头来，语气不急不慌汇报道：
“宫本主管，又有客户走VIP通道预约了来金库取东西。”
“是谁？”
听到这个，宫本和彦霎时顾不得思考如何开除一个小小职员，眉头不展，厉声问道。
“是青木苗知先生。”
广田雅美丝毫不在意宫本和彦阴晴不定的态度，依旧是一副温和淡定的模样。
只不过，只有广田雅美自己方才知道，接到“青木苗知”的预约通知的时候，自己有多么的兴奋。
毕竟，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这场披着“银行抢劫”案件外衣的“伪装诈骗”案件正在迎来它的高潮。
想到这儿，趁着宫本和彦黑着脸确认“青木苗知”身份信息的空档，以职员身份抢先一步潜伏进四菱银行的广田雅美努力压下因为激动和忐忑而翻涌的情绪，思绪不由回到了那日商议计划之时。
那时，在伏见真理提出可以绑架警方高层来引开警视厅警员关注的提议后，还不待宫野明美想出对策推脱，就听名间优人淡淡提出建议：
“按照伏见小姐的计划，警视厅的警察确实不足为惧，但在那之后，全封闭式防弹玻璃窗、随机变动的密码锁，以及覆盖千米范围的无死角监控……想要反制这些手段，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依旧很难。”
“广田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将‘抢银行’变成‘诈骗珠宝’？”
“骗？”
“是啊。”中年男人依旧是那副老实温暾的模样，即便是正在陈述自己的犯罪计划，也像是兢兢业业熬夜做方案的社畜在向老板汇报工作。
可用那平淡至极语气说出来的计划，却又大胆诡谲，且执行难度低得可怕。
“……利用警官绑架案件将警视厅的警察们吸引走了以后，我们大可继续制造混乱，混乱的程度越大，我们从四菱银行保险库中窃取那枚‘纳西索斯之泪’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让我想想，要不就像那个怪盗基德一样，进行犯罪预告如何？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悍匪抢劫’时间上，就不会有人在意隐藏于暗中的我们的行动。”
“……这次计划中，困难的有两点，一是需要懂黑客技术的同伴从中协作，二来，是需要易容成四菱银行客户的相关人员，避开银行内部的人脸识别……”
听完完整的计划之后，宫野明美不知道耳麦另一头的波本是什么感觉，但就她个人而言，只是默默将名间优人在心底的防备等级再度调高。
她很想问问波本，她那个“不要太过穷凶极恶，以免不好掌控”的要求是怎么招聘到名间优人和伏见真理这两人的？
这种天然的、宛若从心底散发出的对法律和秩序的漠不关心，已经是合格的黑衣组织预备役成员了吧？
更别说。
女人的目光从伏见真理和名间优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前者认真聆听名间优人阐述自己的诈骗方案，就像是大学课堂上再普通不过的认真听讲的学生，后者眼角习惯性地下垂，俨然一副普通平凡的憨厚模样。
即便是商议着犯罪计划，从这两人的身上，宫野明美也察觉不到半分恶念和敌意，就仿佛一切自然而然就会发生一样。
——这才是叫宫野明美最为不适的。
宫野明美内心忐忑，但只要一想到得到五十亿以后，就能带着妹妹脱离组织，女人的心便迅速坚定了起来。
这是她和志保离开黑衣组织唯一的一次机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就这样，在名间优人阐述完计划后，以诈骗替代强抢的行动方针被确定下来。
青木苗知便是暮夜锥名（小寺澄）侵入四菱银行VIP客户名单后，综合筛选出最适合担当“诱饵”的存在。
富豪出行，自然少不了保镖。
无论是出于对VIP客户财力的尊敬，还是碍于西野龙一“一定要确定是本人”的要求，青木苗知甫一踏入银行大门，看到的便是早已等候在前厅的宫本和彦。
“青木先生，欢迎光临。”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男人笑容和煦，脸上满满都是赤忱之色：
“您怎么来了？难道也是听到了那些网络上的谣言？”
“谣言？”
青木苗知和四菱银行有过数次合作，对于宫本和彦这只西野龙一坐下最听话的狗，青木苗知略有耳闻，心中不由嗤笑一声。
如果真的只是谣言，西野龙一也不会派宫本和彦这样一只好狗来接待他们了。
“自然是谣言，当然，就算有武装暴力团伙抢劫，我们四菱银行也绝对有能力抵御。”好似没有看出青木苗知态度中的不屑，宫本和彦颔首笑道：
“不过我们向来是将客户的安全体验放在首位，您看，虽然只是一个谣言，但我们还是将银行内部安保加强了十倍有余，绝对会保护好各位客户的财产，青木先生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想，我有权力决定我的东西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你们的银行。”
青木苗知皱着眉头：“保镖的数量确实上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都是你们的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播撒下去就会不自觉的生根发芽，对青木苗知这种本就多疑之人更是如此。
被青木苗知硬怼的宫本和彦神色有些尴尬地走在前面领路，而在两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跟在青木苗知身后其貌不扬的保镖与跟在宫本和彦身后的黑棕发银行职员目光相交，而后迅速撇开。
这一眼便让宫野明美确认了保镖的身份——是易容伪装后的暮野锥名。
不得不说，常规状态下，四菱银行的安保措施不可谓不强，但碰上宫野明美这样一伙狡猾的匪徒，再强大完善的安保措施也得被钻出洞来。
一开始的时候，宫本和彦是拒绝青木苗知的保镖跟随他们一起进入金库的，但这短短一上午，二十多名客户要求来办理取物业务，长时间紧绷的精神因为这繁重的业务难免疲惫松懈。
这是宫本和彦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碍于保护客户隐私这一理由，私人安保金库的外围是360°无死角监控，金库内部却是银行内难得的监控空白区域。
如今，进入这片空白区域的四人中，足足有两个非客户。
这是宫本和彦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对于能敏锐把握关键时机的人来说，一个错误的发生就足以让其颠覆整个棋局，更别说是错漏之处接二连三地发生。
于是，当消失在监控视野中不过数十分钟的“银行普通职员”广田雅美和“VIP客户青木苗知的保镖”再度出现的时候，监控里自动识别的Ai和监控后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无论是广田雅美还是保镖先生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直到又过去十分钟，青木苗知和宫本和彦仍旧没出来时，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这才发现了异常。
当即，另一名主管迅速来到金库门前，推门而入，就见青木苗知和宫本和彦双手双脚捆绑着，嘴巴被宽胶带封口，狼狈地被丢在金库门前。
看到赶来的主管，两人眼中皆闪过获救了的兴奋之色，主管却是脸色骤然煞白，顾不得解开两人手上的束缚，迅速跑到金库的外围，对着监控大声吼了句“金库失窃”。
下一刻，银行前厅和内部皆发出刺耳的警报铃声，引得还在前厅办理业务的客户惊慌地四处张望，发现并无匪徒闯入后，方才茫然地环顾四周。
却见留守在前厅的数十名保镖神色黑沉肃穆，已然是一副要封锁现场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絮叨，语气惊慌无措。
“不知道，是银行内部发生什么变故了吧？可能是又死了人？”
拎着包的中年女人不确定地猜测：“总不能是有人来抢银行吧？无所谓了，反正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可是从始至终都在前厅这么多安保人员的眼皮底下呢。”
“您说得对。”
周围的人很是赞同中年女人的推测，相互安抚之下，很快安静了下来。
此时，简单的财务清算以后，赶到金库的工作人员也迅速锁定了被偷窃的珠宝——价值五十亿日元的“纳西索斯之泪”。
“报警，必须报警！”得到通知的西野龙一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全神贯注预防发生的抢劫事件居然只是一个幌子。
但为时不晚。
距离“广田雅美”和青木苗知的那个保镖从金库出来不过十三分钟，而从金库离开银行最近的路程也需要7～9分钟，四菱银行方圆千米的范围除了警视厅，皆是无死角监控区。
因而，虽然“纳西索斯之泪”被西野百合安排的人偷走，但只要他能将珠宝追回来，这场赌局他就不算输！
就在西野龙一头脑风暴之时，一通来自警视厅的电话先他们一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是警官急促的通知声：“是四菱银行的西野先生吗？我们接到通知，可能有强盗集团想要对贵银行实施犯罪行动，还请您多加留意！”
“晚了！”
听到这句话，西野龙一气急上头，愤恨道：
“抢匪已经盗取了价值五十亿的珠宝‘纳西索斯之泪’逃逸，既然你们发现了抢匪的行动，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务必要将‘纳西索斯之泪’追回来！”
男人强硬刺耳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出，刺得另一边的高木警官耳朵生疼。
但比起西野龙一恶劣的态度，显然是他话语中传达出的消息更值得他们重视。
青年警官慌忙回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黑发警官急速道：
“不好，萩原警官，那伙匪徒已经抢到东西，正在撤退！”
“让四菱银行将监控权限同步过来。”听到高木涉的话，萩原研二眉头锁紧，安排道：
“问问西野先生，匪徒抢走珠宝已经多久了？我们警方的布控马上出发，但也需要他们那边的配合……”
有条不紊的指令一条条交流，虽然大部分警力还没来得及返回东京，但凭借着这剩下的三分之一警力，接到报案后的警视厅依旧熟练而迅疾地运转了起来。
然而西野龙一和警视厅双方都不知道的是，并非只有他们两方听到了这通电话。
米花町·一丁目
暮间真澄租赁的公寓中，电话里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从电脑里传出，吃着薯片的黑发少女懒洋洋的抬起头，悠悠感慨出声：
“看来警察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我就说嘛，有研二哥和松田哥在，即便是我们身处暗处，掌握绝对的主动权，这么拙劣的拖延计划也绝对会很快被看穿。”
“澄，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同一意识共通的精神之海中，拟态出的属于“暮野锥名”的声音响起：
“警视厅既然已经反应了过来，想必被调离东京的警员也已经在返程的路上，无论是研二哥还是松田哥，就凭我只有C的体术，我可是哪一个都不想遇上。”
“好吧好吧~警员们已经分批次包围筛查了，监控的权限即将由四菱银行转交警视厅，暮你和宫野小姐最好快些离开这一千米的监控范围。”
小寺澄挺直腰身，将电脑页面切换。
在游戏系统的评级中，【黑客】卡的评级高达A（大师），几乎是让暮间真澄在加载这张技能卡的瞬间，拥有超过世界上80%黑客的技术能力，不止能做到监控西野龙一和警视厅的对话，就连四菱银行共享给警视厅的监控权限，也被她截取了一段。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眼扫过变换着的监控页面，一个暮间真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少女的视野中。
主体和分身的视野是完全同步的。
小寺澄激动的情绪顿时引起其他分身的注意，因而包括暮间真澄这个主体在内，所有“暮间真澄”都看到了监控屏幕上呈现出的那个身影的模样。
黑色天然卷、五官俊朗、身形协调，虽然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似乎是在进行伪装，但奈何暮间真澄对他过于眼熟，以至于一眼就找到了他的存在。
——松田哥不应该还在从长野返程东京的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不。
不对。
能在这个时间点赶到这儿附近，说明松田阵平没有离开东京多远，就已经意识到了暮间真澄的这出“调虎离山”之计。
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方才没有声张，而是独自一人返回观察。
不愧是松田哥啊！
想明白这点，暮间真澄眼中的赞叹之色越发浓厚，表现出的愉悦之意引得西野百合侧目好奇询问：
“真澄，怎么了？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是啊。”
确定了和西野百合进一步的合作进展以后，暮间真澄面对女人的态度也越发真诚，眉眼弯弯，笑吟吟道：
“家里的哥哥为我准备了很不错的惊喜，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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