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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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暮间真澄是否还是人类这件事，系统显然比她自己更为清楚。
然而，当暮间真澄问出这个问题后，系统君却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顿时，暮间真澄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浓厚，自数日前从河谷底端醒来开始所发生的一切串联成为线索，重新在她的脑海中进行组合。
首先是身体，因为被系统附加了不朽的规则，身体的状态被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想要让身体恢复生机，就必须从系统那里购买肉·体修复服务。
系统没有必要欺骗她，在别墅山庄的时候，警察化验了她留在窗户上的血液，也并未从中检测出特别的成分。
所以可以确定，当手指和她的躯体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是完全正常的人类肉·体性质。
所以……出现问题的是她的灵魂？
正当思绪蔓延到灵魂问题上的时候，系统迟来的声音也在暮间真澄的耳边缓缓响起。
【抱歉，玩家小姐，刚刚系统融合了您‘掌握’咒力后所获得的最新信息，这才得以分析出您现在所处的真正的状态。】
“真正的状态？”暮间真澄心头一跳，直觉告诉她，系统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错，就像暮间小姐最开始猜测的那样，系统会和您签订玩家合同，确实和您被评级为‘S’的感知有关，可‘S’级的感知所起到的最重要的作用，是让暮间小姐您能够和系统交流。】
【真正让系统发现您的，是您即将死亡之时，从灵魂之中发出的最本能的渴求。】
【您的灵魂在哭泣着说，‘不想死’。】
【那个时候，强大的不知名的能量笼罩着您的灵魂，能量的同频振动吸引了系统的注意，而在了解了‘咒力’的构成以后，我想，当时笼罩着玩家小姐灵魂的能力，就是这种‘咒力’了。】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叙述数日前和暮间真澄签订合同时的经过，也将一个事实摆在暮间真澄的面前。
既，她可能真的不是人了。
已知，暮间真澄此人在前十八年的生活中从未展现出和咒术相关的天赋。
又已知，没有咒术天赋的人绝对无法使用咒力。咒力的运用，既和肉·体有关，又和灵魂有关，普通人类只有在即将被咒灵杀死的极端特殊情况下才能看到咒灵。
而轻井泽别墅的附近，恰好流传着某个关于“山狐狸”咒灵的传说。
“所以说，当时在轻井泽别墅的下方，真正杀死我的，是那只名为‘山狐狸’的咒灵？”
将那只已经咒物化的断指紧紧捏在掌心，暮间真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的心情微微颤抖，神情样貌却很是平静，只有金色琉璃般的眸子有些失神地看向前方，目光无定点地游离。
【并不是杀死。】
系统却在此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知是不是暮间真澄的错觉，她竟从系统那毫无波动的机械音中听出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比起被咒灵杀死的人类的灵魂，玩家小姐，您灵魂的姿态，其实更像是咒灵本身。】
即将被咒灵吞噬之前，对“死亡”怀抱着极端不甘的女孩爆发出了强大的意志力，借助丑陋咒灵吞噬自己时达成的微妙链接，少女孤注一掷地“诅咒”了自己。
于是，比“山狐狸”更加强大的怪物诞生了。
那一瞬间，爆发出的能量是如此的耀眼，连原本游荡在无尽虚空中的它都被吸引，从而降临到了女孩的身上，和她签订契约，将那原本即将完全沦为丑陋诅咒的灵魂重新和肉·体建立连接。
【而无论您是人类还是咒灵，只要您认可我们的合同，您就只会是本系统唯一的玩家，那么，玩家小姐，接下来您打算如何去做呢？】
系统平稳的声线让暮间真澄迅速冷静下来，目光逐渐收束，从无定点的虚空转移到自己的手中。
掌心处，咒物化的断指散发着微微热度，白发少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节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开口问道：
“也就是说，按照咒术的基本法则，我已经拥有了‘咒术资质’的灵魂是吧？”
似乎是在向系统求证，又像是在自问自答，因为问出这句话后，不待系统回答，少女抬起掌心，竟直接将那根咒物手指吞回腹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连系统都未曾预设到，但咒物对人类的“受肉”迅猛而激烈，更别说，这根咒物手指本就和暮间真澄同出一源。
几乎只是在刹那间，伴随着肩膀的急速抖动，“受肉”状态下的肉身在咒力的涌入下产生着微妙却剧烈的变化，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悄无声息间脱胎换骨——不变的，只有暮间真澄本人的意志。
“果然啊……”
生理性的颤抖缓缓平息，淡淡的叹息从少女的唇中传出，当她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系统惊讶地发现，女孩的左眼里竟出现了两个浅金色瞳孔。
三枚瞳孔齐齐看向游戏页面，暮间真澄以系统都没料想到的速度从身份的变故中恢复过来，在系统的注视中，少女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接着那句叹息，心满意足似的说道：
“咒灵吞噬咒物能够获得强化，而我这具人类的肉身，只要能抵抗咒物之毒的侵蚀，也能从中获得力量，你看——”
一边说着，少女眯起眼眸，左眼中多出来的那只金色瞳孔微微收缩，暮间真澄再次将自己那只消耗人气值新长出来的小拇指扯了下来，体内伴随咒物入腹而奔腾涌流的咒力疯狂运转消耗。
暮间真澄第一次使用了那个，作为咒灵的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术式·森罗万象】”
黏稠、漆黑、宛若黑泥般的咒力从那节断指中烟雾似的涌出，飞速形成了一个“茧”一般的黑色椭圆形物体，当那椭圆的形状趋于完美之时，却又猛然炸裂开来。
——一双和暮间真澄一模一样的眼睛，从那黑雾中显现。
紧接着，白色长发、沾染淡红色血迹的衣物、经过长途跋涉已经将鞋底磨得很薄的运动鞋。
赫然是一个和暮间真澄一比一复刻的新个体。
系统君：？
等等，它怎么感觉默认的玩家权限也被同步复制到了这个新个体身上？
系统君不能理解，但暮间真澄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通过左眼那只多出来的瞳孔，她从这个新生的暮间真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你好，我是暮间真澄。”
微笑着的少女主动伸出手去，握上另一只同步伸过来的手，用这具新身体的声线，轻声回复道：
“你好，我也是暮间真澄。”
术式·森罗万象
耗费一定的咒力，献祭一人份的□□，即可获得一具随心捏造的分身，分身继承主体部分能力并具有独自学习进化的力量，与本体是绝对的多位一体。
十指交叉相握的两位少女都满意地打量着对方的五官，除了本体的暮间真澄左眼有异，单从外表来看，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不知为何，明明身为无机生命，看到眼前的一幕，系统却莫名有了一丝奇怪的预感。
就仿佛，一切开始走向失控。
暮间真澄可不知道系统心中所想，她细细体会着这个术式带给自己的反馈，心情从“不是人类”的低落中逐渐恢复过来，与分身一号四目相对间，共同的思维已经帮助她们做好了决定。
“放心吧，主体，我会留在横滨，帮助你打探本地异能力的情报。”
“而我，也会返回东京，在维持好‘暮间真澄’这个身份的同时，尽可能制造出更多的同伴。”
“但在此之前”X2
分身暮间轻轻地将本体的手掌抬起，指尖停留在主体的中指之上，而后骤然用力。
伴随着咔嚓声响起，又一枚崭新的咒物缓缓形成。
“咒毒的存在会完全磨灭咒物中存在的生物信息。”
“这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个好消息，把它替换到别墅里，就能补完我们拿走原本用于镇守的咒物这最后的可疑之处。”
“你说咒术界的人会将它放在哪里呢？”
暮间真澄好奇地感受着两具身体分开操作一问一答的新奇感受，也不管这种模样在别人看来有多么诡异，兴奋而愉悦地感悟着这份由自己掌控的力量，真正做到了“自问自答”。
“希望是有探索价值的地方，比如说存放咒物的特殊仓库之类的～”
“地位上足够有用也行，毕竟我们对咒术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像是学校之类的，我不介意当一具被摆放在讲台上的教具哦。”
相互相视一笑，名为暮间真澄之人做出了共同的决定。
·
“所以，系统君，购买【洞察之眼（A）】，开始抽取新职业吧～”
分类出暮间一号以后，暮间真澄就踏上返回东京之行。
这一路上除了在电车上捡到了一个炸弹外，并没有发生诸如“□□组织密谋”或者“咒术师祓除咒灵”之类的大事件，倒是显得格外平静，让系统都微乎其微地松了口气。
嗯，虽然它从本质上讲是个无机生物，理论上不该有“松气”这种情绪。
【流浪者】职业最后一天的直播总算是平静收尾，暮间真澄也得以返回自己的小屋，看着直播页面上已经逼近三位数的以万为单位的余额，少女索性豪横了一回，将【洞察之眼】技能卡兑换了出来。
接下来的，就是新的职业抽取。
会是什么呢？
暮间真澄对此抱有十足的好奇。
分身能从主体的身上随机继承一项能力，有这个前提条件在，暮间真澄从系统卡池中获得的技能就能最大限度地得到利用。
比如现在身在横滨的暮间一号，就同等继承了【洞察之眼】的能力，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在横滨发现了三处藏匿着咒物的地点。
伴随着少女的期望，新的职业卡从卡池中缓缓浮现。
——【职业抽取·银行安全测试员】
·
宫野明美在寻找同伴。
寻找一起抢劫银行的同伴。
当然，这些现找到的同伴只会是抢劫银行过程中的消耗品、障眼法，为的是隐藏她和背后组织的存在。
故而，在挑选合作对象的过程中，宫野明美显得尤其谨慎。
太蠢的不要，这次行动关乎着她能否将妹妹带离组织，太蠢的人会影响抢劫事件的成功率。
太聪明的也不能要，万一被对方看出自己想要黑吃黑的端倪，这次任务同样会失败。
案底太薄的不要，虽然已经做出了抢银行这样的事情，但天性善良的宫野明美并不愿意轻易夺走一个罪不至死之人的性命。
所以……
东京某区域的一家酒吧内，戴着口罩、墨镜、身穿黑风衣的女人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暮野锥名，男，26岁，无业游民，意外杀人并潜逃后藏匿至今，有数次伤人前科，擅长计算机和密码破译】
【名间优人，男，38岁，曾有两次犯罪前科，一次故意纵火，一次偷窃巨额财物，据说是从九州岛潜逃至东京，擅长枪械。】
因为宫野明美的要求过于细致特殊，想要找到不那么蠢也不那么聪明且案底够厚的家伙当同伙，如果负责情报的中间人不是波本的话，可能还真找不到这么符合宫野明美要求的家伙。
但即便是波本，也只找到了三个，还是卡着最后的时限将三人的资料发到宫野明美的邮箱里，让宫野明美自己面谈后进行判断。
此时，酒吧包厢内和宫野明美面对面坐着的，就是第三名合作对象。
——伏见真理，女，24岁，早年辍学，从资料上来看，曾毒杀三任前男友，对药理颇有研究。
密码破译、枪械、药理、再加上波本的情报能力和宫野明美内部工作人员的身份，此次的行动，一定能成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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