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也是明月》裴隽

10、第十章 赴约

　　黎明枫进了校门一路跑到宿舍，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一幕幕的回放着季清月趴在车窗上的神色，她刚刚是哭了吗？

　　一直盯着黎明枫进了校门季清月才缓缓启动车子，胳膊支在车窗上，任由夜晚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破碎又美丽。

　　季清月情绪复杂，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刚刚眼底的是泪水还是什么，看见对方的背影下意识的就喊住女孩儿。

　　小时候的黎明枫很可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不见对方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也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季清月止住自己的思绪，将车驶向家。

　　两个人一样，在深夜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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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黎明枫坐在书桌前。

　　临近期末，自己还有一堆东西要写，下个周五就放暑假了。

　　江城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热，屋内空调呜呜作响，女孩儿认真的在书本上圈圈画画。

　　黎明枫一个人在屋子里呆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黎明枫身体犯了懒拿着书躺到床上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翻了个身子侧躺着，秒睡。

　　太阳高悬，炎热的午后让人格外犯困，路边的柳叶被晒得的打着卷儿，但与夜晚的不清晰相比不同的是，午后的不清晰是身体上的，夜晚的是却是精神上的。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三点。
　　床上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嘴里自言自语：“我睡着了？”

　　黎明枫揉了把脸，从床上下地，连拖鞋都不穿，踮起脚小跑到凳子上蹲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看到手机上有消息提醒，是季清月发来的，一个链接和一条短信。

　　季清月：【邀请函，点进去填上你的信息就好。】

　　黎明枫点进链接，映入眼帘的电子邀请函背景图是一张纯色油画，红蓝色交汇而成的紫色，左上角和右下角是白色颜料交叉而成的十字。

　　输好自己的信息之后，黎明枫回复了一句：【输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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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

　　黎明枫早上去了趟学院办公室递交材料，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上次在实验室的那个男生，原本是想当做没看见不搭理的，但是对方直直的向她走来。

　　“学姐，你也来找老师吗？”男生走到黎明枫的面前站定，挡住她的去路。

　　黎明枫不禁皱眉：“嗯，来交个材料。”

　　“学姐，你下午有时间么？最近新上了部电影，但是没人陪我去看。”男孩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言简意赅。

　　黎明枫看着面前比她高了一整个头的人：“不去，下午要去看画展。”

　　很干脆的回绝女孩儿的邀请。
　　对方直接切入主题，自己也就见招拆招。

　　但是对方依旧不屈不饶：“什么画展，能带我去吗？”

　　黎明枫不理，直接忽略面前人大步流星的出了办公楼的门。

　　画展是下午两点半开始，黎明枫今天穿的很正式，黑色的V领衬衫搭配一条同色西装阔腿裤，腰间束了条的皮带，扣头是金色的。

　　腰身比很好，身形修长，纯黑色的穿搭让她看起来更加疏离了。

　　黎明枫出了公寓楼低头边走边回复季清月的信息，没看见一直蹲在草丛边上的人。

　　草丛旁边的人等黎明枫走出一截才站起来，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跟在后面一起出了校门。

　　上了黎明枫地铁上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前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地铁上的人都各自都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也没人盯着自己。

　　江城艺术中心站到了。

　　黎明枫下了地铁，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找到了对应的展厅，展厅门前排了很长的队，黎明枫跟着队伍排在后面，又往四周看了一圈，依旧没发现什么异样。

　　季清月就站在展厅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黎明枫，看到了人群当中的人，抬手挥了挥示意对方，对方也回应了自己。

　　“你今天很漂亮。”黎明枫先一步开口。
　　“你也是。”

　　季清月穿了套米白色修身西装，淡蓝色衬衣，颈间系了一条黑蓝相间的领带。

　　“谢谢你能来捧我的场子。”季清月把手上拿着的参观牌套到黎明枫的脖子上。
　　“应该的。”

　　站在人群当中的黎明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站到季清月面前的时候，眉眼弯弯，好似冰山融化。

　　“进去吧，我陪你逛一下。”

　　展览的主题是情绪，从入口到出口按照情绪划分了五个板块，分为平淡、惊喜、愤怒、平静、坦然。不同板块的主题颜色不一样，能从挂在墙上的静态的画作当中感受到人本身的动态情绪，画作通过颜色来表达出自己的理念。

　　场馆内很安静，黎明枫站在里面看了很久，情绪随着墙上的作品跌宕起伏，黎明枫看完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季清月。

　　季清月转过头轻声问她：“不舒服么？”

　　黎明枫摇摇头。

　　女人从兜里掏出手机，凑到黎明枫耳边：“帮我拍张照片好吗？”

　　黎明枫接过手机，站在季清月的身后，把人和画框在同一个画面里。

　　女人的微微侧身，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线显得季清月又美又飒。

　　身上的白色西装将女人衬出一种神性。

　　“拍好了。”

　　季清月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张开手臂：“特别好看，抱一下吧，展览结束了你等我一会儿好么？”

　　黎明枫点头，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女人，柔声道：“好。”

　　转身出去站在展厅旁的角落里划着手机。

　　“学姐。”

　　黎明枫被吓了一哆嗦，眼里带着惊恐看着眼前人。

　　一身黑色宽松衣服，头顶上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楚脸，黎明枫从声音里辨别出来人是谁。

　　“是你？”

　　眼前人摘下帽子露出自己的脸：“被吓到了吗？”
　　“你跟踪我？”黎明枫怒不可遏，瞪着眼前人。
　　“她是你女朋友吗？”

　　黎明枫拳头紧握，咬紧牙关低声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你不感兴趣。”

　　“不干什么啊，就是觉得……看起来你俩还挺般配的。”对方没脸没皮的说道，眼睛看到了黎明枫紧握的拳头，又补了一句：“怎么？你想打我？”

　　“我的私人生活你少管。”黎明枫上前一步瞪着眼前人。

　　季清月从展厅内快步走来，把黎明枫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将两人隔开。

　　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但离得远看不清，一开始还以为两人在聊天，自己又转头跟策展人讲话，但注意力放了一半在黎明枫身上，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说了句失陪。

　　用身子将两人隔开。

　　“你想怎么样？”季清月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怒色。
　　“没事儿，只是跟你女朋友交流一下。”

　　黎明枫看着面前的人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你太冒犯了。”

　　“知道还不离远点，你想让我叫保安吗？”

　　季清月拉着身边人的胳膊不让她上前，抬脚挡住黎明枫。

　　面前人挑衅道：“那你俩还真是挺般配的。”
　　“多谢夸奖。”季清月不吃这一套，以柔克刚。

　　季清月脸上的表情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原本明艳的眉眼变得锋利。

　　站在后面的黎明枫听到这句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她没听错吧？季清月说自己是她女朋友？

　　眼前人知道自己斗不过，争执的过程中已经有保安和其他人纷纷往这边看，把帽子戴上，拉上外套拉链走了。

　　季清月一直盯着那个人出了门才把手放开：“你没事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事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这么说她就不会走了。”黎明枫理解对方的意思，但还是挺震惊的，对方为了护着她竟然都能把自己说成是女朋友。

　　季清月点头，垂眸看到黎明枫依旧紧握的拳头，拉起黎明枫的手掰开手指，看到了掌心上被指甲掐出来的红印：“别掐了，不疼吗？”

　　“不疼。”黎明枫松了松手，把手心里的汗抹到自己裤子上。
　　“好，不疼就好。”

　　刚说完这句季清月又被叫走了，走之前匆匆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你先去里面的休息室。”

　　黎明枫转身进了休息室，坐在休息室透过玻璃看向外面一直在跟别人交谈的人，旁边站了一个长发男人，是上次自己去咖啡厅送花的时候从楼上下来的那个人。

　　……

　　那这是不是说明那天送花的时候，季清月就在楼上坐着，只不过她没下来而已？黎明枫在脑子里回想上次的场景。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男人手里拿了瓶橙汁双手递给黎明枫：“您好，我是季总的助理，她让我拿瓶橙汁给你。”

　　黎明枫接过，淡淡的勾了下唇：“谢谢。”

　　“您稍微休息一下，季总忙完马上过来。”男人说完就退了出去。

　　黎明枫盯着手里的橙汁沉思，季清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每次都为她解围？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就会变得笨笨的，难道就因为她是姐姐，所以自己理所应当的接受她的照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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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急了吗？”季清月打开门，把脑袋探进来。

　　黎明枫连忙站起来：“没有，没有。”

　　季清月进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了一瓶跟她一样的橙汁，缓缓开口：“我…晚上有个庆功宴，你有时间吗？就是几个朋友吃顿饭，不是应酬。”

　　出乎意料。

　　黎明枫答应的很快。

　　季清月原本以为黎明枫肯定会拒绝，没想到她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应下了，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睛像月牙般弯起。

　　“好啊，咱等会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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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年后再更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