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2011的井

56、第五十章

　　你从我的身边走过，却像是陌生人一样，没有犹豫，没有回头。仿佛我们从未认识。
　　——艾莉丝•莱斯特兰奇

　　赛亘对于魔法的熟练运用使得艾莉丝在地点转换的过程中并没有感到太过强烈的不适。此刻他们站在卡梅洛特城门口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曾经艾莉丝和梅林在这里进行了一次并不算是太严格的比试。赛亘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艾莉丝向着卡梅洛特的方向走着，他的脚步迈得很大，一直从容不迫的人，现在却显得有些急切。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两人便已经站在了卡梅洛特的城门口。赛亘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第一次，艾莉丝在他的身上竟然看出伤感的情绪来。两人华丽的衣着让卫兵们少了询问的步骤，最近几日，虽然国王下了搜捕巫师，可是由于国内亡灵骑士的挑战，极多的贵族从各个地方赶来，让大家的工作增添了不少的难度。

　　艾莉丝被赛亘拉着向内城走去，当他们越来越接近关押着上古巨龙的地牢的时候，艾莉丝才隐约明白此行的目的，或许上古巨龙就是赛亘口中的老朋友。

　　赛亘是个独断的人，他从来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别人，就像是他的脸上除了那种不明意味的微笑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却不习惯向别人解释命令的缘由，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做了太久的上位者，已经让赛亘忘记了去顾及周围人的感受，本就多疑的性格造成他更加孤独的处境，便如现在一样，他快步的走着，手里握着艾莉丝的手腕，甚至没有发现女巫还未痊愈的身体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艾莉丝一向优雅的步调此刻竟然如此的狼狈。

　　熟悉的台阶向下方延伸，越是接近巨龙的所在，赛亘的速度反而变得慢了下来。他停在台阶前，终究是不再向下走一步。

　　艾莉丝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道：“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赛亘伸出手抚摸着地牢的石壁，他的动作那么温柔，像是对待自己真爱的艺术品，又或是抚摸着自己深爱着的情人。过了一会儿，黑魔王才从这种颇为怪异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的眼神从方才的迷茫转为坚定，像是这时候才听到艾莉丝的询问一样，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故地重游，总是有些感慨。”说完放开艾莉丝的手，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

　　艾莉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方那个只穿着单薄衬衣的身影正站在巨龙前，手里拿着火把。即使没有看到少年的脸，艾莉丝也能清晰的描绘出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或许带着自责和不安，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曾经一直关注着自己，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回过头去看一眼。

　　那个少年，将在未来拥有着无限名望，拥有着绝对力量的少年，曾经就那样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丝的心突然有些闷闷的痛。

　　像是看到了原来的自己，是不是很多年前的自己也像是梅林一样，傻傻的站在那个人的身后，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满怀希冀，期待着他一次不经意的回头。

　　艾莉丝笑起来，那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在这一刻完全的释然，她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告诉面前的那个少年自己突然明白了心里的那些情愫，想要告诉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直和他站在一起，看着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腰间的力量在一瞬间将艾莉丝拉了回来，赛亘的左手扣在艾莉丝的腰上又不动声色的挥了挥右手隐去两人的身形。然后将头顺势放在了女巫的左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让还没有结痂的伤口变得刺痛，艾莉丝微微皱眉，不明白这位大人又开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打算。

　　赛亘满眼都是恶劣的笑意，他在女巫的耳边道：“怎么，就那么想跟我们的救世主相会？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越到后来语气越冷，让艾莉丝忍不住想要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却在梅林的话语中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年轻的巫师询问应该怎样处理巨龙打造的宝剑后继续问道：“我想知道艾莉丝到什么地方去了？”

　　少年的语气真诚而又急切，就连他的背影也透出一股坚定来。艾莉丝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他很关心你。”赛亘的语气难得认真。

　　艾莉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黑魔王扣在自己腰间的手仿佛又紧了紧，弄得她有些疼。从女巫的方向看过去，巨龙黄色的竖瞳似乎闪了闪，看向艾莉丝和赛亘所在的方向。

　　可是巨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张开巨大的翅膀向着没有蓝天的上空飞去，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丝突然觉得在看见巨龙的锁链的一瞬间，赛亘的心情似乎变得奇好无比，他甚至“嗤嗤”的笑出声来，极快的松开扣在艾莉丝腰间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石壁上不停的抖着。

　　梅林看着飞远的巨龙，转过身准备离开。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他的眼睛看向一处阴影，缺什么也没有发现。

　　年轻的巫师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明明那里有着很熟悉的气息的，就像是艾莉丝的味道一样，那种淡淡的像是她每天喝的安眠药水的味道。可是那里除了冷灰色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艾莉丝眼睁睁的看着梅林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她想要伸出手拉住少年的衣袖，却最终一动也不动，看着少年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地道的尽头。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巨龙熟悉的声音道：“我的老朋友，既然都到了，为什么不出来打个招呼呢？”

　　这个时候赛亘才又挥了挥手解除了刚才附在艾莉丝和自己身上的魔法，慢慢的走出藏身的角落。他的姿态优雅的近乎完美，像是去赴一场盛宴，脸上甚至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基哈拉，看着你被困在这里我还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啊。”

　　巨龙并不理会赛亘毫无意义的挑衅，它看着跟在赛亘身后的艾莉丝道：“日安，莱斯特兰奇小姐，裙子很漂亮，但是颜色很不适合您。”

　　艾莉丝提起裙摆，行了屈膝礼道：“日安，巨龙阁下。”

　　“科尼利厄斯，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我陌生啊，用了什么和妮薇交换的呢？”巨龙伸出手，尖锐的爪子在赛亘面前点了点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丝觉得巨龙好像在急切的想要求证什么。曾经想不明白的事情，仿佛渐渐被理出了一个头绪，形成一个模糊但却完整的轮廓。

　　“哦，基哈拉，我亲爱的老朋友，你也知道自从你选择了一个传说中的男孩，退出了我们的同盟以后，我的日子过的并不怎么好。要知道除了卡梅洛特和财富，我也是个穷人呢。我给出的当然是你们最想要的东西。”

　　“你用卡梅洛特和妮薇换来了身体？”巨龙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无比的肯定，让人不难发现其中的喜悦。

　　赛亘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巨龙却笑起来道：“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妮薇敢不加掩饰的出现在这里。”它说完有看着艾莉丝道：“您还是太年轻了，莱斯特兰奇小姐。不过，这都是我的过错，被关在这里二十年，我已经忘记了科尼利厄斯•赛亘代表的到底是多么狡猾的一个人了。我们拿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却让您受到的伤害，我深表歉意，我会回报您的，莱斯特兰奇小姐。”

　　这个时候，艾莉丝才真正明白过来，原以为是对立的赛亘和巨龙之间由于有了妮薇所代表的古老宗教的存在而变成了盟友关系，古老宗教想要的不过是卡梅洛特而已。

　　“基哈拉，刚才看到你的男孩，他还真是弱呢。”赛亘毫不在意的讽刺道。

　　“他是最强大的巫师，也是魔法重回大陆的希望。”巨龙说的无比坚定。

　　赛亘耸了耸肩道：“我无所谓，不过，”他可以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如果，我们的王子知道了他信任的仆人是巫师的话，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完头也不会的离开地牢，并不理会还站在一边的艾莉丝。巨龙看着赛亘离开的背影向艾莉丝道：“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恶趣味。去吧，莱斯特兰奇小姐，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就直接的向他问出来，我很抱歉利用了您。”

　　说完巨龙微微的低了低头，艾莉丝没有接话，她看着巨龙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这是第一次她在离开的时候没有向巨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