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玉振》羊毛不剪

5、爱恨4 学习

　　李四少原来一个月前有个未过门的妻子，是双方父母定下的亲事，也算门当户对，起初李四少并没有什么异议，婚事就此定下。
　　有一次出游，那位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小厮跌进湖中，夏日的衣裳都比较轻薄，出水后更是紧贴在身上，自那以后，姑娘的名声就毁了，李府自然就退了亲事。
　　之后，李四少更是出言不逊，言语羞辱那姑娘，被姑娘的兄长打得哭爹喊娘，这可把将李四少当眼珠子疼的王氏气坏了，直接闹到对方府上，两家就此结下恩怨，成了当地茶余饭后新增的谈资。

　　“这姑娘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吴晗愤愤，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简单的落水，就能够轻易地毁掉女子的一生。
　　“谁说不是呢？”任安歌也觉得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尤听岚波澜不惊，他有时候很难理解别人的情绪，很难做到共情。
　　他静默地坐在一旁，陷入沉思，“那个小厮呢？”

　　“什么小厮？”
　　“一起落水的小厮。”
　　“已经被李府的管事赶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他是李府的人？”

　　任安歌被尤听岚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了可疑之处。
　　这小厮怎么正好是李府的人？

　　调查到这里，再继续往下，也很难查出更有价值的线索，三人坐在一起，一时犯了难。

　　“不行，我们得把这毛倡女引出来。”吴晗一锤定音，剩下的两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引出毛倡女的事定下了，但这毛倡女又要怎么做才能引出来？

　　“毛倡女喜欢美男子，”任安歌笑出了声，“要怎么引？去找个美男子么？”
　　吴晗和尤听岚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任安歌这才发觉不对，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我啊？”
　　“我一个人不行，毛倡女要看两个人的戏，我一个人可来不了。”

　　吴晗挤眉弄眼，笑得格外猥琐，“你可以。”
　　任安歌见他这贼眉鼠眼的丑模样，好笑地挑了挑眉，“你说说看，我怎么就可以了？先说好，我可不点姑娘。”
　　“没让你点姑娘，昨晚我在房顶上瞄了一眼，莳花馆里也有小倌。”
　　“观察得倒是挺仔细啊你。”

　　吴晗不好意思地咧嘴，挠了挠了头，打着商量，“所以你可以先点一个小倌，等进了房间就把他敲晕藏起来，之后换成我们的人不就可以了？”

　　“谁当‘小倌’？”任安歌看向尤听岚，把小倌二字咬得很重。
　　感谢好人吴晗提的馊主意。

　　尤听岚眼皮跳了跳，就听吴晗说道，“那肯定是尤听岚啊！”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这理所当然的气势，任安歌十分震惊，任安歌忍不住赞叹，任安歌不禁为吴晗拍手叫好。

　　“为什么……”
　　尤听岚还没问出口就被吴晗打断，格外理直气壮，“还能因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当然要物尽其用。”

　　“哈哈哈哈哈……”任安歌差点笑断气。
　　神特喵物尽其用。妙！实在是太妙了。

　　书肆。
　　尤听岚被二人合力说服，领了“小倌”的戏份。虽然刚开始也冷着脸拒绝，看起来很抵触的样子，但接受后却也积极地配合，任安歌说要提前做准备，他没有说什么，乖乖跟来。
　　尤听岚一言不发地跟在任安歌身边，到底还是不乐意的。

　　任安歌见他这副像被大尾巴狼逼迫，可怜可爱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直痒痒。
　　美人表面看是对你爱搭不理的猫主子，实际上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可爱，戳一下，动一下，纯情得很。

　　“不是要做准备么？为何带我来书肆？”尤听岚以为的准备是布下阵法，亦或是提前准备好要用的符纸。
　　还是太年轻。

　　任安歌走到柜台前，悄声问书肆老板，“你这有龙阳图和龙阳话本吗？”
　　老板和他对上视线，心领神会，“有的，您要几本？”

　　“先各来两本吧。”
　　“好嘞，您稍等。”

　　尤听岚见任安歌从老板手中接过几本书，“买了什么？”
　　“学习资料。”
　　“你要学？现在？”
　　“不是我学，是你。”然后他很自然地把手里的书全部放到尤听岚手上。

　　尤听岚接过，毫无防备地翻开书页，“我？”看清书中画面的那一刻，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耳根子瞬间涨得通红。
　　他手忙脚乱地把书合上，抬手就要拔刀。而任安歌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他羞愤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大笑着窜出去好远。
　　混蛋！

　　……

　　吴晗往尤听岚身后看了看，“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任安歌此时不知躲到哪里去，尤听岚身上那股燥热的温度还未消下去，冷硬着一张脸，“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口气这么冲，”吴晗好奇地往尤听岚手里看，“这是什么？”
　　“没什么。”尤听岚把手里的龙阳本子卷作一团，快速回房，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怎么了这是，跟火撵了似的。
　　吴晗摇摇头。

　　正巧这时，任安歌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了进来，随手把拎着的酒丢给吴晗，左右看了看，没找着人，“兰兰呢？”
　　岚岚？
　　“这个岚岚是我认识的那个尤听岚吗？”吴晗捧着酒罐，包子脸皱出一脸褶子，腻得慌。

　　“嗯呢。”
　　“回他自己房里了。”

　　吴晗还没从那一声“兰兰”中回过神，他看着任安歌上楼的背影。直犯嘀咕，又来了，莫名其妙就被两人隔离在外的感觉。

　　任安歌刚踏进屋里。
　　破空声响起，一把刀架到了任安歌脖子上，这熟悉的场景，这熟悉的配方。

　　任安歌赶忙把糖葫芦递到尤听岚面前，讨好地笑笑，将脖子上的刀推远了些，“这位好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的一命。为报答大侠的饶命之恩，我定伏低做小、当牛做马、生死相随、以身相许……”

　　尤听岚收刀入鞘，恶狠狠地接过糖葫芦，没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他之前没有吃过糖葫芦，先是新奇地瞧上两眼，才“嗷呜”一口咬下。
　　他尝到了野草莓的味道。香甜、酸涩，——让他想起，墨脱山上的白云、灌木丛里的野花，记忆里似有道熟悉的声音远远地喊着他的小名……

　　“兰兰，”
　　兰兰……记忆里的声音和现实重叠，尤听岚惊愕地看着任安歌。
　　你是谁？
　　尤听岚晃了晃头，清醒了。只是错觉，他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任安歌看他摇头又点头，笑眯眯地瞧他，“好吃么？”
　　尤听岚按下心中的疑惑，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好吃。”

　　任安歌见他面无表情却吃得欢快的可爱样，喉结滚动，不怕死地加了一句，“但学还是得学的。”
　　尤听岚直接一个眼刀过来。
　　纸老虎，又凶又萌。任安歌暗笑。

　　任安歌安在一旁看着尤听岚吃糖葫芦，觉得这个场景格外温馨，心中感到惬意。小石头冷着一张脸，努力吃糖葫芦的模样，像极了小松鼠，还是一只不停往腮帮子塞松子的小松鼠。
　　真可口，他说的是糖葫芦。

　　仗着尤听岚不谙世事，任安歌又是好一通糊弄，“兰兰你想想看，这做戏，是不是得做全？”
　　尤听岚嚼着嘴里的糖葫芦，丝毫没有被骗的自觉，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演戏是不是得演得像、演得逼真，看戏的人才会信以为真，继续往下看？”
　　尤听岚再点了下头。

　　“但你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尤听岚无知无觉，只是简简单单的疑惑，“那要怎么办？”
　　“学啊，没什么是学不会的。”任安歌瞅准时机，一把将买好的龙阳本子推到他面前。

　　“你抓紧时间学，学会了，晚上抓毛倡女。”
　　尤听岚眼睛亮了亮，严肃地颔首，语气郑重，“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

　　任安歌瞧他这一骗一个准的小模样，手痒地呼噜了一下他的头毛，被尤听岚一把拍掉。

　　“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学。”
　　小样，跟我斗，哼哼。
　　先学他个一下午，今晚再验收学习成果，完美。也不知道尤听岚会怎么表现，任安歌表示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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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已经没灵魂了，the whole 你懂的 in 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