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还是蒹葭？》死亡辣条

9、第九章

　　林橘洲拿着课本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乱七八糟的声音攻击了。

　　叶司晏没好气地道：“干嘛干嘛，还上不上课了？”

　　几个同学眼冒绿光：“哥，哥，这妹子哪来的呀？什么专业的呀？有对象没？你们什么关系？美女你看我行吗？”

　　叶司晏也被这群饥渴的男大震惊了，他呆滞地看着林橘洲：“查户口呢，报上名来。”

　　林橘洲面色如常，一脸淡定：“生物医学来蹭课的，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她回答得很官方，让这群张牙舞爪的单身狗们冷静下来了。

　　乔舒笑着向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高中的时候一起吃过饭的，记得吗？”

　　林橘洲委婉诚实地回道：“可能吧。”

　　乔舒：“……”好的很，高情商。

　　叶司晏：“你攀什么关系？”

　　乔舒：“…………”妈的，兄弟不当人了。

　　上课签到后，老教授点了林橘洲的名字：“生物医学的林橘洲，来了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林橘洲举了手答到。

　　老教授扶着眼镜端详了一会儿，笑：“哎，这位小同学，你们导员可是跟我说你很厉害哦，拿过iGEM竞赛本科生赛道的Grand Prize、最佳建模提名和最佳人类实践提名是吧？”

　　“卧槽——”全场哗然。

　　林橘洲微笑：“是运气好，遇到了很优秀的团队和教授。”

　　老教授摆摆手，满意地笑道：“年轻人，谦虚点儿好。”

　　王壬寅震惊道：“卧槽我知道她很nb但没想到这么nb！搞得我自卑了啊。”

　　沈雁杳毫不留情：“你自卑点儿好。”

　　王壬寅：“……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直目瞪口呆的同学傻傻问道：“你们认识？”

　　“高中校友，她以前就很厉害了。”

　　有人不太了解这项科研类赛事，好奇地问：“沈哥，她拿的奖项是什么水平啊？”

　　沈雁杳没抬头，随意道：“某方面来说可以约等于sci的水平。”

　　提问的人：“……”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随便的语气？？？

　　某个人笑嘻嘻地道：“她再厉害也比不过我们沈哥啊，我们沈哥可是高中就拿iEO个人金奖，接触过amc训练营的男人。”

　　他可能是想奉承一下沈雁杳，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在众多同学崇拜的目光中，他放下资料，面无表情：“嗯，所以我建议你向她学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它人爆笑如雷，而那个“被建议”的同学面如菜色。

　　过于猖狂的笑声引起了老教授的注意，他扶了扶老花镜，语气平和：“那边那坨男生，对，就是你们，在笑什么？没这位小姑娘厉害还这么得意？”

　　吃瓜群众的目光顿时聚焦在他们身上。

　　王壬寅等人都低头憋笑，抬不了一点儿头，只有沈雁杳稳如老狗。

　　老教授吹胡子瞪眼，把火力口瞄准了他：“哎沈雁杳，你小子，你们在那儿瞎搅和什么？别以为你拿点奖就了不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向小姑娘多学学这股谦虚劲儿！”

　　无辜躺枪的沈雁杳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一旁憋笑的众人，王壬寅被看得毛骨悚然，立刻掐了一把大腿，但是……他还是没忍住，笑不活了。

　　沈雁杳叹了一口气，起身时恰好捕捉到林橘洲投过来的目光。

　　她嘴角也漾出笑意，眼睛弯弯的。

　　于是沈雁杳隔着人群与她对视，一字一顿地说：“您说得对，我是该向小姑娘学习学习。”

　　教室里顶光太亮，他的眼神像盛了碎钻的白瓷碗折出来的光，明亮得让人躲避不及。

　　林橘洲像被那句“小姑娘〞烫到了耳朵，动作僵硬地转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

　　叶司晏可能是察觉到什么，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在看你？”

　　她翻开课本，右手按动笔帽，佯装镇定：“没有，怎么可能。”

　　然后她这一节课耳朵上的热度都没消散下去。

　　临到下课，老教授布置了一个课题研究作业，四人一组上交。

　　“把那个学习空间打开，我现在发起了一个分组，摇到相同号码的人为一组。各班学委通知一下没来的人，让他们自己协调，最后把小组名单报给我。别想着去跟别人换啊，我这上面可都看得到名字，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每次分组做作业，净是‘一丘之貉’！好的做很好，不认真的敷衍了事！怎么，熟人一起偷懒是吧？哼，这次我看你们怎么搞。”

　　教室里一片哀嚎声，硬是没想到教授虽然年龄上去了，但玩得这么花。

　　乔舒趴在桌子上喊着“死了死了”，其它人也不遑多让。

　　林橘洲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在国外加入的课题小组基本上都是不认识的，已经习惯了。

　　叶司晏摇到11号后，有点期待地去看她摇号的结果。

　　林橘洲随意地晃了一下手机，自己还没看就递给了他：“看吧。”

　　谁知他脸色一下黑了，有种难以描述的烦躁感。

　　“你这什么表情？”林橘洲拿回手机，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数字7下方的沈雁杳的名字。

　　她是真的愣住了，久久没说话。

　　叶司晏低声问：“你不想我就去找老师，换吗？”

　　林橘洲沉默了一会儿，才摇头：“算了。”

　　“为什么？难道你……”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林橘洲自暴自弃地道：“我自己都不清楚。”

　　“都摇好了吧，现在每个组自己加好友拉个群，协调一下，把组长弄出来。这个作业下下周星期一每个组选两个人上来进行演示报告。”

　　很多人不认识，都通过学习空间里的帐号向别人发微信号，林橘洲已经收到了其它4个人的，还剩下那一个人。

　　她有点儿紧张，刻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后面。

　　叶司晏拿起她的书，跟乔舒说：“我不跟你走了。”

　　乔舒嘟囔一句：“重色轻友。”

　　叶司晏瞥他一眼，刚想叫林橘洲，却看到了走过来的沈雁杳。

　　沈雁杳手上拎着几本书，他右手把手机递过来，林橘洲看到他手腕上有一个蓝色表盘、款式简约的腕表。

　　“加个微信。”

　　叶司晏咬着后槽牙，看林橘洲拿出手机扫了码。

　　坐进车里时，林橘洲都还有点怔神。

　　叶司晏问：“刚才在里面不好说，你到底什么想法？”

　　林橘洲点开了刚加的微信，那人的头像是一只猫的剪影，id是大写的S，朋友圈里空空如也。

　　她没听清叶司晏的话，随便回了一声：“对。”

　　叶司晏：“……”

　　他扳过林橘洲的肩膀，低头与她对视：“我说真的，洲洲，告诉我，你怎么想的。沈家的水很深，别轻易去尝试。”

　　两人靠得有点儿近，林橘洲微微向后挣开了，她没注意到叶司晏眼神的黯然。

　　“我喜欢他。”

　　她说得很坦然，坦然得让人措不及防。

　　那一瞬间，叶司晏突然有了一种窒息感。这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她喜欢谁，可却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坦白喜欢。

　　他脸色苍白，手上青筋隐现，竭力抑制自己失态，以至于没有听见后面那句“仅此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