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亲吻的花语是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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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炀心里疑惑，这条围巾怎么在这里，难怪当时到处找不到。
他慢慢抽出来，卷起一片飞尘，嫌弃地用手扇了扇，之前大扫除遗漏了这块，原本洁白的围巾看上去都有点灰扑扑的了。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围巾，本想丢到地上，但是地板刚刚拖干净，想了想还是放到洗衣服的盆子里，羊绒制品要送去专门的店里清洗，不然会缩水。
哗啦啦的流水冲洗过他的手指、掌心和手腕，凉意顺着手臂攀沿上身体，余炀没有忘记这是谁送的，没有扔掉的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是个记性很好的人，每个物品都承载着一段独特的回忆，安静地摆放在记忆宫殿里面。
摸到围巾的瞬间，他就想起了三伏盛夏的出租屋发生的事情，居高不下的温度，来势凶猛的初吻，和忐忑喜悦的心情，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但他们都已经出发得太远了。
余炀轻声哼着粤语歌，转战到客厅打扫，“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可再，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他打开老爹送的巨贵的音响，播放《波西米亚狂想曲》，照例是自己弹的。效果器调到最底下，音响拧到底，余炀一个扫弦进入前奏。
“......
Mama，oooh
Don't mean to make you cry
If I'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
......今天不是很凑巧，随机roll到的版本是由程钰演唱的，余炀正忙着铲冰箱里面的陈年老冰，闻声动作一顿，双手都被占着，倒也没有特意去调换。
重复的体力劳动在短时间内其实特别爽，余炀再一次放空了大脑，回到了记忆宫殿里面徜徉。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今天正好没有风，这间老旧的小屋为数不多的好处是向阳，将好天气一齐揽入其中。
欢快的鼓点和激昂的电吉他声音融合得非常美妙，为了庆祝程钰高考结束，他拉上姜由和廖九去酒吧玩。
出了考场之后，淡定如程钰，疲惫也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晚上回到家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余炀兴冲冲地拎着菜，带着好朋友回到家，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在屋子里面，偏生还不能开灯，比做贼还不自在。
最后三个人决定去酒吧庆祝这件大事，虽然程钰还睡在沙发上，对此一无所知。
酒吧老板是个粗犷的小0，刚中带柔，圆圆的脸上有一圈胡子，捏个兰花指，爱自称人家，一双眼睛就快长余炀身上了。
姜由捏着他快摸到余炀胸上的手，翻了个白眼，“小心点。”
老板马上意识到这是同道中人，冲他抛了个媚眼，“下次一起。”扭着腰走了，这才发现他原来穿了双十厘米恨天高还能在人挤人的酒吧里如履平地。
廖九被肉麻得不行，搓了搓胳膊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身处事情中心的余炀偏偏对此还一无所知，跟着dj的旋律摇晃着脑袋，就听得台上喊，“今天的驻场乐队是——老子失业了！”
“老子失业了”乐队一上台，台下一片欢呼尖叫。
三个人这时候也坐下来了，找了个最佳观景位，那边老板还在角落里冲余炀抛了个飞吻，看得姜由眼角直抽抽。
还好余炀除了性取向之外都直得吓人，这会儿更是集中注意力看表演，没空看四周，才险险躲过一劫。
“不想上班
不想上学
啊！妈妈，我要一万的工资
爸爸，我要朝九晚五的生活
可是江城容不下我
算了
妈妈我回去考公务员”
台下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余炀喝了两口酒，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还没回复，程钰现在应该还没醒，冰箱里有菜和饭，到时候微波炉热下就行，实在不行出去吃点，活人总不能饿死。
他放心地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里，沉浸在热闹的环境里面，家里有高中生实在不容易，余炀把自己本就不大的烟酒瘾都戒了，还有乱七八糟的爱好，穿孔美甲和音乐，也都暂时放放。
一切为了孩子。
考上大学就好了，对程钰来说是这样，对余炀来说同样成立。
余炀又抿了口酒，发自肺腑地开心，程钰从今以后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成绩肯定不会低，最重要的是填个什么学校和专业，虽然没有读过大学，但是他这些天翻的参考书可不少。
他知道江大的计算机是最好的，但最好的学校还得属北城的几所，无论程钰最后选了哪个，余炀都双手双脚支持，余家好久没出过大学生了，这还是第一个呢，得好好摆个升学宴。
这酒是甜甜的，实际后劲很大，余炀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精了，等他从美好的畅想中反应过来，面前的廖九已经长着三头六臂了。
“哥，我亲哥，别喝了。”廖九起身去抢他的酒杯，没想到余炀人醉了，反应却很灵活。
“我今天高兴。”余炀长得算是野性的大帅哥那一挂，但喝了酒，眼睛亮亮的，嘴唇红润，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意外的纯情。“九，你不懂。”
廖九戴上痛苦面具，“懂，怎么不懂，我考上中专的时候，我家老头也是这么开心的，非给我办三天流水席。”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不像程钰男朋友，像他爸。”
余炀笑骂他，“去你大爷的。”
姜由一听他们又在说那个小贱人不乐意了，今天要不是他们好说歹说，他才不会愿意出来给某个人庆祝，于是出言打断，“诶诶，少说两句，人都喝醉了。”
姜由把廖九挤走，坐余炀面前，比了个手势，“这是几？”
余炀把眼睛瞪成斗鸡眼，最后犹豫着说，“二。”
“好了真醉了。”姜由把自己的中指收起来，余光扫到角落的人影，截住了话头，“我们回......他们演出完了。”
余炀又转向舞台，“是......是啊，我们走吧，程钰，也快醒了。”
姜由又不高兴了，赌气一般说，“程钰程钰程钰，你满脑子都是男人，无可救药了真是。你已经多久没出来排练了，要不我们上去玩玩？”
这个提议显然很有吸引力，余炀犹豫了一下，掏出裤子里的手机，屏幕“唰”地亮起来，很多消息涌入眼帘，都是听说余炀的小朋友考完了来约饭的朋友们，唯独没有他本人的消息。
大概还是在睡觉吧，余炀心想，现在回去也没事，看着别人表演心痒痒了，于是点头答应，他没看见姜由冲某个角落挑衅地一扬头。
老子乐队的人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合了，他们的琴是吃饭的家伙，怎么能随便借人，就在主唱准备圆滑地拒绝的时候，五张百元大钞递了出来。
“谢了，哥们。”廖九笑呵呵地接过贝斯。
余炀是吉他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姜由是鼓手。
这个乐队没有主场，因为三个人唱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不过自娱自乐嘛，开心最重要，还是演奏了三个人最喜欢的歌。
前奏刚出来的时候，场下没走的观众也跟着哼了起来。
酒吧老板很懂的把灯光打在了余炀身上，引起台下一阵骚动。
不知道是谁勇敢出击，“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引来善意的哄笑声。
“他有对象了！”姜由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们是一对，有遗憾，有祝福的，又是一小波欢呼声，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老板在台下看得如痴如醉，大声跟着唱，“Mama，just killed a man.”
把气氛推向最热。
然而就在这时候变故发生了，一个敏捷的身影一下子翻上舞台，老板想去抓却没有成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男生冲上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啃在了余炀的嘴唇上。
像带着惩罚的意味，程钰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过，尖利的虎牙咬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充斥着两个人的口腔，却使他们肾上腺素飙升。
狂热的掌声和欢呼声将他们淹没，全世界余炀只能看见程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简直在闪闪发光。
程钰不满足地舔了舔他的嘴唇，像事后的安抚。
然后他接过话筒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Mama，oooh
Don't mean to make you cry
......
Oh,baby,can't do this to me baby”
唱这句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余炀，往常高冷的人在暧昧的灯光下面硬是让人看出了几分撒娇的感觉。
余炀心里一乱，弹错了一个音符。
程钰得逞一般地笑了起来，像偷了腥的小猫，带着特有的狡黠。
属于两个人的回忆随着这首歌的结束，重新又被稳妥地放回了余炀的记忆宫殿里面。一个不留神，太阳已经落山，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阳台，客厅的实木地板。
余炀将手上的抹布一扔，呈大字型地躺在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长毛地毯上，享受温暖的日光浴。
好幸福，累的时候刚好地板是干净！
“咔嚓。”门锁开了，程钰结束了第一天的打工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按理说应该是不知道程钰出门打工的事情的，一天也没发个短信表示关心。
显然程钰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漂亮的脸红红，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余炀好奇地坐起来，“怎么了这是？”
程钰从身后拿出个礼盒，一脸期许地放到余炀面前，“哥，你打开看看。”
余炀来了兴趣，谁家好孩子出门打工还给带礼物回来的。
他小心地拆开精美的外包装，以便以后能恢复原位好保存。
里面安静地卧着一条藏蓝色的羊绒围巾。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亲吻的花语是吃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