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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他们的年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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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因为有陶禾这个活越气氛的在,余炀和陈嘉树的关系也近了很多。
没几天,余炀已经给程钰报了好几个兴趣班,从羽毛球到钢琴,强身健体到陶冶情操,一个也没落下。
为此程钰很是幽怨,“哥,你很想甩开我吗?”
余炀:“没有啊。”
程钰:“那你为什么和陈老师出去玩没带我?”
余炀放下勺子,“大人的事情,小孩知道这么清楚干嘛?”
其实也没干什么,两个人回余炀爸妈家里打牌,连打半个月,他打得都想吐了。但他不能说实话,不然程钰又要粘着他了。
他也不是讨厌这个感觉,就是觉得大家应该有点自己的空间。
程钰唉声叹气,“好吧,哥哥你玩得开心一点,除了我会有点伤心。”
余炀笑:“那我带上你,你就不伤心了?”
程钰眼睛亮了,“是啊。”
“那你可能还是得继续伤心。”余炀乐不可支,“你读书了,我天天出去玩你不得崩溃。”
程钰叹气,“是啊,要不我给哥买个小天才手表吧,你走哪儿我都能看见。”
“想得美。”余炀掏出手机,一看距离过年也就十天了,随口回复道,“我身上就没戴过这么幼稚的东西。”
“马上快过年了。”
程钰说,“是哦。”
余炀:“过完年就得上学了,今年可能回我奶奶家,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奶奶喜欢什么,我买点带过去。”程钰看了眼自己的余额,还有很多,
“咱奶喜欢的你买不起,你的钱自己好好收着以后娶媳妇用,等着奶奶给你压岁钱吧。”
程钰默然,“好吧。”
可惜最后还是没成行,奶奶和外婆两个老人在没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报了个旅行班去泰兰德玩了。
“两位大美女可真有魄力。”余炀晚上跟她们打电话,“这么快就自己搞定了。”
奶奶满头银丝打理地整整齐齐,涂了个大红色口红,笑得合不拢嘴,“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羊羊你下次也来这里玩,这里天气怪好的,叫你爸妈给你在这里买个房子。”
“好的为,您好好玩,别想着我了。”
奶奶还想说些什么,余炀的外婆已经在前面喊了,只好把电话挂断了。
余炀收起电话,走到客厅,只见程钰乖乖地伏在案上写做作业。
陈嘉树前几天有事回北城见导师了,走之前给他留下一大堆作业,其厚度其难度,余炀啧啧称奇。
“要不咱别做了吧。”余炀没忍住撺掇他。
程钰摇摇头,“我想考北城大学,陈老师说我还差得远。”
“嗐,以后能养活自己就行了。”余炀不赞同,“你陈老师对自己要求很变态,我对你要求没这么高,还没开学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程钰之前听陈嘉树说起过自己的某位室友,家境贫困,被同学霸凌,同时还要打几份工的情况下考上了北城大学,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那个人是谁,他们俩都知道,但又默契地闭口不谈。
陈嘉树的激将法很有效,程钰这几天也没缠着余炀了,反倒是余炀有点不习惯了,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你现在学高三的知识,未必是好事情,现在学了以后忘记了,说不定造成副作用。”他边说边往厨房走,“就是你去读很贵的学校,又不是供不起。”
“钱,多的是。”
程钰头也不抬,“不许吃冰淇淋。”
余炀悻悻地收回开冰箱的手,“我根本没想吃。”又若无其事地去洗了个手,“手上黏黏的,想洗个手也不许。”
程钰说:“好的。”
可恶,怎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余炀一屁股坐在程钰对面的座位上,一把握住他的笔,坏笑道,“别写了,书呆子。想想开学前最后一次旅游去哪里,哥哪里都陪你去。”
程钰歪着头看他,故作不解道,“哥不是嫌我烦吗,怎么又要带我出去玩?”
“一切解释权都在我。”
“好吧——”
程钰撑着脑袋,像个圆包子,“我想去新华书城,听说那里出新题目了,想买点。”
余炀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发热,“老余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全冒你一个人身上了。”
程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提起另一个人。
“那我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之前明明说过的,只想两个人呆在家里,余炀一点也没记住。
“行吧,小小宅男。”余炀换了个话题,“那总要带你买过年的新衣服,商场总要去吧,再看看给家里添置点什么。”
程钰说好吧,但是要用他自己的钱。
余炀开玩笑说,你的小金库动用一次就得破产。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停车场,余炀敏锐地察觉到程钰坐上副驾驶之后,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变差了。
“怎么了?”
程钰发誓他上次下车的时候,副驾驶上的抱枕是水平状放好的,以及小镜子是开着的,还有餐巾纸是有图案的那一面朝外。
最重要的是车顶上挂着的是他和余炀一起挑选的香片,橙子味的。现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平安符。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副驾驶有人坐过。
余炀哑然失笑,“侦察意识真强,你以后去当警察算了,不过个子不太高也不是很强壮,也不知道警校收不收我们家程钰。”
怎么不是语言的艺术呢,程钰被“我们家的”击中,原本像只趾高气昂的小公鸡,一下子又变回温顺的小绵羊。
“上次陈嘉树的车坏在半路上了,我顺路把他送回去,可能是他下车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吧。”
“那这个平安符呢?”
余炀回忆了一下,“我之前帮陈阿姨一个忙,所以他上次出差去了一个很灵验的寺庙,帮我求了一个开过光的平安符。”
程钰闷闷不乐,“所以就把我选的香片扔了?”
余炀说:“没啊,我觉得那个香味挺助眠的,就把它带回卧室了,放在我的床头。”
最近余炀怕程钰累坏了,都不让他进自己卧室打扫卫生了,就算洗澡的时候能进去,也看不见余炀的卧室床头。
“那我等下再买一个挂上去。”
“好的大少爷,到了,下车吧。”
上次到这个商场的时候,程钰还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现在已经敢和他的监护人叫板了,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程钰拉着余炀的衣袖,见他纳罕地回头,便露出恰到好处无辜的神情。
余炀一想到他之前在商场试衣间痛哭的事情,一下子心软了,回握住他的手,虽然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有点奇怪,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程钰喜滋滋的,全然不知余炀心里在想什么。
“你等下看中什么就自己去试。”
程钰楚楚可怜,“我不敢。”
“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程钰说:“好的。”只是神情有点落寞,和在家里的样子南辕北辙,
余炀本来想给陈嘉树买个礼物回礼的,走出两步不放心,又认命地回来,“我陪你去吧,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谢谢哥哥。”
结果还真是出了余炀的意料,他怎么就不知道买东西要这么长时间,程钰每次拿的衣服都丑得天怒人怨,硬生生把一个白净漂亮的男孩穿成五短身材。
余炀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程钰照了镜子也觉得不好看,又拿了另一件惊世骇俗的衣服。
很难说,不是说不好看,就是这个呢,完全的丑陋。
面对余炀谴责的目光,导购小姐露出尴尬的神色,她也不知道怎么每次都能命中雷区,一个季度也就那么几件雷品还都被选中了,真不知道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两个人就这么挑挑选选,从帽子买到了鞋子,还理了个发吃了个饭,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商场十点钟就得关门,礼物是买不成了。
程钰说:“可以买呀,我们现在正好逛到了这里,周围都是店,不买也可以进去看看。”
余炀想,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逛了十分钟,挑了两个袖扣,一个钻石的,一个蓝宝石的,都挺好看的,余炀有点拿不定主意,陈嘉树帮他的几个大忙,买两个都是应该的,就是担心对方不肯收。
程钰:“钻石的这个好看。”
余炀果断地对sa说,“请帮我把蓝宝石的包起来。”
程钰神情幽怨,“哥,你特别无情。”
余炀假装没听清,刷卡结账,“回家了,还有什么要买吗?”
“今天玩得开心吗?”
程钰把新的香片重新挂了上去,和平安符放在一起,强调,“哥这次可不许拿下来了。”
“好好好,我是那种人吗?”
程钰:“你是。”
余炀又假装没听见,一脚油门踩了回家,“真是充实的一天。”
程钰回到房间,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衣服挂好放在衣柜里,草稿纸放在桌角,笔放在笔筒里,书放在书架上。
“哗啦——”
书架上原本的东西被碰翻了,一本厚实的本子掉到了地上。
程钰俯身捡起来,那是余炀之前画的纹身手稿。
他来了兴趣,坐在地毯上,翻阅了起来。
从本子上程钰能看得出余炀一天天的进步,根据角落里写着的日期,看见余炀最多一天能画十几章,各式各样的,哥特的,童趣的,具有纪念意义的。
程钰现在翻到的这张就是,一圈圈年轮的形状,余炀特地用彩笔画的,旁边标注着龙飞凤舞一行大字。
“年轮一圈就表示在一起一年,我和程钰起码要在一起六十年,到七老八十了,身上的皮都皱了,还能纹得下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