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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咽喉也是乐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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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的班上第五和许兰亭的名字一左一右靠在一起，是再铁证不过的同桌。
王梦洁和许兰亭。
墨都没干。
“哼。考个第五有什么了不起。”周雨露一边抱着书包收拾，一边不服气地嘀咕。
由于许兰亭的位置没有变，仍坐在中间靠右的地方，需要新同桌挪过来入赘。
各家都忙着换座位，一时吵闹非凡。
许兰亭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没看到王梦君出现，扭头一看，那边竟起了争执。
“我的书太多了，可以直接换课桌吗?”王梦君询问道。
对面却不愿意:“桌子好重啊，我搬不动。你就不能把书搬过去吗？大家都是这样。”
“可是我不想换课桌……”
王梦君和那人一时间僵在原地，谁都不相让。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新同桌还是要帮的。
许兰亭二话不说，抡起袖子两手一抓，便把她的课桌举了起来，螃蟹似的挪到了自己旁边。
又把原本周雨露的桌子推了回去。
“谢谢。” 王梦君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提着书包，最后递过去一张纸巾。
“别谢，坐我同桌要做的事可多了，以后有的是时候还。” 许兰亭一看这纸巾上还印着好看的图案，便方正地摆在桌上，并没有用。
“做你的同桌，又不是做黑奴!怎么还要做事!” 王梦君惊呼。
“什么黑奴……我是说教我数学！” 许兰亭敲了敲王梦君的数学课本。
看着那课本，王梦君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又泛起红晕来，扭捏道：“你愿意就好……”
做了同桌，许兰亭才确定王梦君真有洁癖。
她用了整整半包纸巾，先把桌面擦了一遍，又擦了椅子一遍，最后又把椅子翻过来，细细擦拭背面。
就算是个螃蟹这会也要被擦明白了。
明明是她一直在用的桌子，挪了几步就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打扫。许兰亭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南湖酒家门口，老板的手上似乎有油。
或许是怕粘到油，她才跑开的。
“很干净啦。”许兰亭拿起原本给自己那张纸巾，在脸上擦了擦，然后铺在桌上说，“你看，你的桌子比我的脸还干净!”
王梦君白了她一眼：“给你擦手的，你拿来擦脸。”
“擦完了吗?快上课了。”
“还有抽屉里呢。我得抓紧。”王梦君打开抽屉，里面放满了各种练习册和卷子，还有很多没见过的练习题。
虽然挪桌子把他们都弄乱了，但是从倒塌的样子可以看出原本分类的规则。
许兰亭都不敢打开自己的桌子了。简直一个阿富汗一个新中国。
新同桌在位置上埋头整理，就像古代绣花的姑娘一般，每本书都拿出来擦一遍，再理到特定的位置，连边角都要对齐。
一旁的许兰亭越看越困，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再睁开眼时，班长林月已喊了起立。
是英语课。
“老师好!”学生们行完礼，坐定开始跟读。
还没睡醒的许兰亭也模模糊糊地跟着。她一句都听不进去，意识比莫奈画的脸模糊，做笔记更是意识流。
只好拿出多年演员的本能来。
每次老师在讲台上写板书的时候，她便偶尔抬头，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老师，并认真地用力点头。
等老师带着大家读书，她便急忙假装在读书，实际上垂着头睡一会。
“接下来两人一组对话练习。”
睡梦中的许兰亭一听老师吩咐要对话练习，终于放下心来，心想可以认真睡会儿了。
好同桌周雨露会自己完成对话任务。
一直以来，周雨露每次都是既读A又读B，一会Kangkang，一会 Michael，她读的不亦乐乎，许兰亭睡得放心省心。
要是老师来了，周雨露还会踩许兰亭一脚，叫醒她。
浑浑噩噩的许兰亭这会半梦半醒，以为还是在和周雨露同桌的光景。把课本往腿上一盖，便枕着手窝了个舒服的位置。
“该你了。”对面传来声音。
新台词?
难道是老师来检查的暗示?
仅存的一丝意志让许兰亭经过简单地推理后，便张嘴唱起歌来:“啊?哇啦我啊啊,Raindrops on roses......”
“你在读什么?”对面传来质问。
不是老师，却语气比老师还严厉。
许兰亭猛地睁眼，看见一双眼睛正愠怒地看着她。
糟了，忘了已经换了同桌。自己的这位新同桌，可是真正的乖学生……
坐同桌第一天，她可不想被告状。
困意被惊走，许兰亭赶紧拿起课本，老老实实开始读:“Who is the first Chinese to travel into space?”
王梦君扫了她一眼，举起课本挡住了脸读道:“Yang Liwei. He is our......”
她读得那样认真，每个字母都吐字清晰，一丝不苟。
读完几句，正等着，却没听到许兰亭的下一句。正疑惑她是不是又睡着了，放下课本一看，只见对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你笑什么?”王梦君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你读得很有意思。”许兰亭嘴边噙着笑。
“你是说我读得不标准吧!”王梦君转过身，似乎生气了。
许兰亭扑到她背后，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喊冤:“哪有，天地良心，我是说你读得很标准!”
“那你笑我做什么......”王梦君的脸一时僵硬在原地。同桌轻柔的呼吸划过她的脸颊，她好怕自己一回头，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你就是读的过分标准了，一看就是认真练习过！只不过呢，读英语要像拉小提琴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许兰亭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拉琴的动作。
王梦君愣愣地看着她的手，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兰亭把她的课本转到眼前，又拿起一支铅问道:“可以画吗？”得到允许后，她一边自己念着，一边在单词上打起记号来。
“你看，这里要读得清清楚楚，其他地方就随意带过就好。”
“随意带过?”梦君诧异地重复。学习上的事，她从未随意过一分。
“对啊，就像我有时候认真，有时候打瞌睡!”许兰亭说，“来，把你的手给我，示范给你听。”
还没等王梦君答应，她的手就被按在了许兰亭的咽喉处。
甚至都没来得及吐槽许兰亭打瞌睡的歪理。
读书声太吵了，许兰亭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两个人几乎是头顶着头，中间回荡起许兰亭夸张缓慢的语调来。
“Who......这个要拉长音......”
“is the......这里要快速而过......”
王梦君的手指随着许兰亭的声带颤动。皮肤上的暖意在指尖凝成两个灼烧的点。
她从未学过任何乐器，此时却忽然领悟了那些演奏者的心情。
滚烫的乐器和她冰凉的触碰。
她微微弓起食指，更妥帖地按在许兰亭的咽喉处。
那儿，是许兰亭的声带，也是许兰亭的要害。
像是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后面几天，王梦君似乎都魂不守舍的。好几次老师点名，她都答不上来。
更要命的是，本人答不上来让同桌答，是好几个副科老师的恶趣味。
许兰亭跟着遭殃。
站在位置上没法睡，好不容易下节课坐下来更是睡得昏天黑地，然后愈发地答不上来。
“你怎么老睡觉?”王梦君责怪道。
“你怎么老走神?”许兰亭也怪她。
要是周雨露在就好了，她会给自己报答案。
王梦君叹了口气:“坐在你旁边，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我?我睡个觉又不打扰你……”
“那你睡觉脸朝那边去，不要朝着我这边。还老是做梦，还笑。”
“姐姐，黑板在你这边!”
“你睡觉看什么黑板?”
“我要是不看黑板，那老师不就知道……等会，你上课不听课，在看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在梦里笑?”
“我……”王梦君瞪了她一眼，理亏似的缩回去做作业。
许兰亭反而来了兴致，往同桌那边挤了挤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噢，我还想起来，你之前是不是老跟踪我?对我这么感兴趣吗，甚至可以绕路。”
王梦君的笔尖停滞了瞬间，嘴硬道:“我刚转过来，需要交朋友，不行吗?”
“你都不了解我就要和我做朋友啊?我跟你说，现在拐卖啊诈骗什么的可都是熟人……”许兰亭吓她。
王梦君打断了她:“你不是坏人。”
“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说我不是坏人?万一我藏的很深呢。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
王梦君放了笔，咬着唇思考了很久。
她没有看许兰亭，声音仿佛一声叹息:“许兰亭，你不知道。我认识你，远比你以为的更久。”
“那是多久? 比坐飞船到月亮还久吗?”
“嗯，比到月亮还久。必到天王星还久，这么久里，你可以飞出七大行星，再过几年就可以到冥王星了。”
许兰亭懵了。
她可不知道去天王星要多久，也不知道到冥王星要多久。至于月亮，那不是一个形容远距离的虚词吗?
她正要问，教室门口响起一声高喊:“许兰亭!有人找!”许兰亭看到来人，急忙跳到教室门口。
王梦君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她面前的题才做了一半，却再下不了笔了。
透过教室窗户，她看到许兰亭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站在一起。
许兰亭对她似乎很不一般，容那女生拍她的头，捏她的脸，和对周雨露完全不同。
两个人讲了许多话，这才分开。
待许兰亭回来，又兴致勃勃地接上话题:“所以到天王星要多久?”
“你周围莺莺燕燕不少啊。以前都不知道。”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从王梦君脑海里冒出来，还没来得及盖住，便已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写累了，歇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