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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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约愕然抬头：“……王爷莫要诳我。”
萧朔黎就静静地看着她，像一头正盯着猎物的狼。
——是真的。
宋微约读出了这个信息，她呼吸一窒，气得声音拔高了三分：“你疯了吗？我不会嫁给你的！”
“我知你不受丞相府约束，不如听听我对你父亲说了什么？”萧朔黎气定神闲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忽然顿住，看向宋微约。
“有毒。”今日白天来了两个伪装成丞相府丫鬟的刺客，兑的毒水没用完，宋微约太阳穴突突地跳，“你们说了什么？”
萧朔黎也没问为什么装了一壶有腐蚀性的毒水：“这一个月收集了点东西，知道宋丞相手中还握着一支数万人的精兵，辅国大将军的私兵……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宋微约不信：“我父亲怎么可能私藏兵力？这么多人，能藏在哪？”
据她所知，丞相府名下的田产铺子大都是皇帝赏赐的，能赚钱，但赚的钱远远不够养几万人。
“我就猜你不知道，”萧朔黎说，“你明日去问问……我给宋姑娘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我再来。”
“宋姑娘，我这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冷漠无情，丞相府与我没有任何干系，不过是一府陌生人，我当真下得去手，那些证据随便透露出去，甚至都不必我亲自动手。”
这话宋微约不太信，但萧朔黎身上还有淡淡的戾气，明显不久前刚杀过人。
——她的能力树全点在商业上，武力在普通人里算得上很强，但在萧朔黎面前不值一提。
宋微约咬着牙，过了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成！我二姐姐嫁去东宫，按辈分来说王爷辈分比我高，你娶我不合伦理。”
萧朔黎起身，笑了一下：“你难道在乎这个？三日后，你只能有两个选择，嫁我，或是诛九族。我知你手段多，若是你不见了……嗯，我就当是拒绝了。”
“嫁你爹！”宋微约顺手抄起镇纸砸了出去，“我何时得罪你了？”
萧朔黎稳稳接住：“我爹驾崩二十几年了，宋姑娘怕是不能如愿，嫁我也是一样的，都一个姓。”
他将镇纸放回桌案上，看了眼宋微约：“嫁给我不一定是进牢笼，请姑娘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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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约烦得一夜没睡，长平关那边皎月又受了伤，她冷静下来后才安排人送一批药物过去。
左右现在去也没用，京都城到长平关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才到。
熬了一夜，上午吃了饭后宋微约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疑风跑腿送了封信来，大致意思是萧朔黎把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放在东宫了，太子三日后一定会经过那里。
并不知主子逼婚的疑风看着宋微约撕纸，有些懵逼地愣了愣：“宋姑娘，主子是说了什么吗？您别生气！”
宋微约核善笑道：“没生气啊。”
疑风看着碎成渣渣的信纸：“……”
虽然不知道主子作的什么妖，但现在不溜这些碎纸很可能就是他的结局。
看着外边天色，此时去叫人起床未免太过不人道，宋微约翻出了司徒飞瑶寄来的复仇话本，烛光轻轻摇曳，照亮了话本封皮上的名字。
——《吾当仵作肢解仇人的那些日子》。
得益于时代背景中有江湖势力，这些话本写得再血腥也不会被朝堂封禁，只要有渠道购买，谁都能看。
宋常仁最近下值晚，宋微约第三日才等到他休沐在家。
“来了？坐。”
宋常仁拧眉处理工作事宜，随意指了指椅子，全然没有即将被诛九族的紧张感。
宋微约没坐，问：“肃亲王与父亲说过什么？”
“……”宋常仁才略有些心虚地抬眼，沉默了一下，“是宋家对不住你，若是你不愿意，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宋常仁自认为做事隐秘，却没想到肃亲王揪着点蛛丝马迹找出了这么大的事来，要知道，他连季娴婵都没说过这些事——按照正常人思维，不可能想到有人带着前世的记忆作弊。
宋微约定定地看着这位便宜父亲，于她而言，既无生恩也无养恩，不过是占着原主的身份，她才维持着看似平和温馨的家庭氛围。
老夫人自不必说，她与宋常仁的交流也太少。
季娴婵看着心疼她，宋微约却也能感受到，在宋辞没有认回丞相府前，季娴婵对她其实不算真心实意地关心。
都在演戏罢了。
今晚萧朔黎给的期限就到了，她这父亲能想什么法子？不过是在赌，赌她会妥协，或是赌萧朔黎不会把事情做绝。
宋微约心底想笑，实际上她确实笑了：“您怎么能把宋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全系在我身上？您拿他们赌我良心？”
她破罐子破摔：“我不是你们女儿。”
看着便宜父亲的表情变化，对方惊讶地与她对视，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何时知道的？”
“……？”
啊？什么叫她何时知道的？原主难道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
宋微约心里“我靠”一声，面上却面无表情：“我母亲是谁？当年怎么遇到您的？”
宋常仁平静地看了眼宋微约，恍然：“你不知道。”可能是在诈他。
宋微约：“……”她确实不知道。
只是说都说了，宋常仁索性解释道：“当年我在城郊一个村子遇上你父母亲，你大概才出生没一个月，他们快不行了，还要躲避追杀，我便带你回了府。”
他记得那时皱巴巴的一个小婴儿，不哭也不闹，还会笑，小小的一团，心里突然就被触动，鬼使神差地抱回了府中。
“听口音，不像北冥人士，最起码不是京州人，”宋常仁回忆道，“之后再见是一年后，那时你父亲已经死亡，你母亲只把一块玉佩给你，让我注意刺客……我估计她应当不在人世了，最后那次见面她伤得很重。”
宋微约没想过是这样的发展过程，她怔愣住：“……十几年前，您为何要送我去烟云城？”
宋常仁对此默了默，心情有些微妙——他这些年察觉到一点苗头，知道宋微约过得不错，还以为是她生身父母那边的人在提供帮助。
没想到他认为过得不错的小姑娘，现在瞧着竟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生活。
难怪二弟说过宋微约曾在医馆当学徒，想来吃了不少苦头才走到现在模样。
宋常仁心虚了一阵，轻咳了声：“那几年我察觉京都城有一股外来势力在暗自找四五岁的小孩，正好长宁庵的观明师太下山，为你批过命，我想了想就送你去了烟云城。”
宋微约记得那位看着神似高人的师太，当时对方对萧朔黎甚是关心。
深吸一口气，问：“最后一个问题，肃亲王说您手上有支数万人的精兵，您怎么藏住的？”
宋常仁对此挺有成就感的：“他们之中有人擅长做生意，我便让他们组建了个镖局，你可能听过，黑骨镖局。”
这名字一听就是江湖风格，宋微约不仅听过，还与黑骨镖局合作过，有些门派选址过于偏僻，黑骨镖局的镖师综合素质高，常年行走在江湖门派之间，最适合帮忙运送货物了。
虽然现在的气氛不合时宜，但宋微约还是佩服地看了看宋常仁。
——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还能光明正大地习武锻炼，这是她没想到的。
真是位鬼才。
宋微约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想法，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些年多谢父亲教养。”
宋常仁有自知之明，谦逊道：“丞相府养个孩子的能力还是有的，说不上教养。算起来，丞相府也才养了你五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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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朔黎熟门熟路地跳进院子，发现宋微约没有关门，他听着自己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地心跳声，抿了抿唇。
“宋姑娘可考虑好了？”
宋微约对着桌上的话本发了会儿呆，听到动静抬头。
萧朔黎目光在那话本的书名上扫一眼，伸手去翻了翻，笑道：“宋姑娘应该不是想杀我吧？”
宋微约没有应声，萧朔黎也不在意：“既然没有拒绝，那我明日便请旨赐婚，聘礼早已备好。”
“随你。”
宋微约垂眸，给自己倒了杯水，飘着的氤氲水雾模糊了眉眼。
萧朔黎在对面坐下：“我的手下赚钱的产业你也知道，府中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顶上没有需要日日问安的长辈，你嫁入王府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我不约束你什么。”
“日后若是小五登基，我行动便不再受缚，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宋微约冷笑：“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王妃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来逼迫于我？”
萧朔黎：“感情这事谁能说清楚呢。”他吃醋，“每每看着你与祁则澈相处，你记得他的习惯，知道他的喜好，我都嫉妒得发疯，为什么你心悦的人不能是我呢？”
萧朔黎看出宋微约是真气得不轻，坦言道：“祁则澈如今是南临新皇，后宫空置，我担心他要你和亲——别告诉我你不知他性子。”
萧朔黎记忆中的祁霁钦大多是上一世的模样，年轻有为，手段果决，上一世长平关以北的十五城全被攻下，并入了南临版图。
宋微约自然知道。
祁霁钦与萧朔黎一样都有些偏执，只不过程度轻重不同，且祁霁钦不会把偏执表现在面上。
和亲……确实是有可能的，但北冥去南临路途遥远，她有的是机会逃脱。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 8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