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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也许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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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弦还是不想理顾忘,只对他点了点头,就自顾下了车。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叶弦只看到一面城墙,黑漆漆的,有些斑驳,正中的门洞上挂着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谢天城。
“这名字去取得倒是人才,说不定以后还能碰到一个叫谢地城的。”叶弦看着这城名,憋了好一会儿,还是笑出了声。
顾忘反应不大,只嘴角有些笑意。
他看了眼努力忍着笑的叶弦,道:“我们先在城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行。你请客?”
“好。”这应得真是无比爽快。转身顾忘便向城中走去。
“啧啧啧。”叶弦得了他的回应,两根手指拖着下巴,不由叹道:“果真是位公子哥,看来我可以省下不少钱了。”
顾忘回头看向他,笑到:“算不上什么公子哥,只是手头的钱给叶公子花花还是够的。”
什么叫给我花花,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有歧义呢。
叶弦也只是心里暗暗吐槽,毕竟现在的花销全指望着顾忘呢。
他实在不好意思跟顾忘说,他这些年基本都是自给自足,除妖除魔也不收什么报酬,几年下来,身上原有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兜里揣着的...只有三个铜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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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城内
城中的风光与城门外大不相同,繁华的夜市,不绝的人流,热闹似白昼。两人走在街市上,打算找个今晚落脚的地方。可叶弦却感到不自在,旁边的眼神都在向他聚焦。
“他们都看我们做什么?”他问顾忘。
顾忘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叶弦。
“我?”叶弦只道奇怪,“什么意思?”
“哎。我带公子去买件衣裳吧。”顾忘看着一脸迷茫的叶弦,扶额无奈地说着。
叶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外衫,这件穿惯了玄色粗衣本就很一般,加上不断的打斗和岁月的打磨,也是很老旧了。
他本想说不用,又看看身边的人说,锦衣华服。再看看面前的顾忘,虽着一身素色白衣,却也被他的颜衬的高雅不少,一双好看的眸子泛着笑意看着自己。
“哦。”叶弦还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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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城内的月,与竹灵山有些不同,没有那般纯净的光色,被满城的花灯映得有些黯然。
两人漫步走着,找到了一家门店,叶弦随意挑了件衣服就买下了。还是一件玄色衣衫,不过比先前的粗衣要精致的多。本就好看的面孔被衣装衬更加俊朗。
“公子为何只穿玄衣?”
叶弦笑了笑,“你不是也总穿白衣?”
“曾经有人对我说,我穿白衣好看。”顾亦也笑着,说着脸上也满是柔色。
叶弦看着他,怔了怔。
“那人想必对顾公子很重要吧。”
“是。那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值得我付出所有去护的人。”
叶弦有些意外,他想象不到像顾忘这样的人,在尘世间也会有如此羁绊。
“爱人吗?”他问。
见顾忘沉默,叶弦也不自讨没趣,自顾笑了下便将话题带过了。
夜色深了,两人随便进了一间客栈,要去讨两间房。
一进门,那店小二便看见了这两位气质不凡的人。
“两位客官是住店?”
“嗯,两间房。” 顾忘脸色冷着,不太好相与的样子。可店小二哪管这些。
“好嘞!”小二笑乐着就跑去柜台找钥匙。
两人等着,叶弦无聊,正四处看。
“小二,来几道好莱到楼上肆号房。”
这是......!
叶弦猛地回头看向那声音的来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尉迟凌?”他有些惊喜,声音都有些颤抖。
自从那里覆灭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叶弦曾找过他,却总是不得而终。这下他直接站在自己眼前,却又有些不敢认了。
“叶弦?”
得到回应,叶弦赶忙上前了几步,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止住。
沉默良久,他问:“你这些年,还好吗?”
思来想去,也只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挺好的,你呢?那之后我没再见过你。”尉迟凌应着,也有些怔愣。
“嗯。”
尉迟凌看着眼前这人面色复杂的样子,又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顾忘。
“这位是?”
叶弦努力保持着镇静,向尉迟介绍了下:“这是顾九念,无意中结识的。”
尉迟凌又盯着顾忘看了会儿,打了声招呼,又转回头对叶弦笑说:
“既是一道的,我们上楼详聊吧。”
“好。”
叶弦应的极快,顾忘跟在他身后,看着叶弦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现在的他有些卑微,像是......在还债。
他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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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尉迟凌房中
这间客栈的厢房一般,中间的小木桌围坐着三个人,不大的空间显得现在的氛围更加沉闷。窗外的华灯映出光亮,透进窗框,明丽的色彩却也衬不起叶弦混浊的神色,不安又焦躁。
见这两人沉述默,倒是顾忘先打破了这片沉寂:
“二位应当是旧识,似是......出自同门?”
“是。”尉迟凌应道。
“可否告知在下是何处?”
尉迟凌正要回他,却是被叶弦抢了先。
“无问界。”
无问啊......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尉迟,你当初是出去接委托了吗?”他问道。
“是,我回去的时候,无问已经是废墟了。”尉迟手上把玩着茶盏,又道:“你也是吗?我当初在那里找了你好久。”
“我......”叶弦话没说完,忽听得一声门闸响动的声音。
“主上。”门外那人进来,向尉迟凌走去,又见桌旁还坐了两人,停下了脚步。
“叶公子?”那人朝叶弦道,面色有些惊诧。
“子喻。”叶弦看清了这人,打了声招呼。
尉迟凌也是让他来落坐,转头又向顾忘介绍着:“他是我的下属,风元,字子喻。虽说是主仆之名,但无问一事后,我们也是同兄弟般互相照料。”
风子喻闻言向顾忘看去,眸底有些复杂。
“幸识,刚觉得顾公子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无意冒犯。”风子喻的音色很沉,但说出来的话只让人觉得稳重而安定。
“无妨。”
这声顾忘说的很淡,叶弦记起他们初见时的那语气,简直同一块冰呼出来的气一样,寒冷入骨。
他是人格分裂吗?
凭顾忘这简单两字,倒是把叶弦从压抑的情绪中暂时拉了出来。
他又看了眼尉迟凌。尉迟的眼睛生的很好,清澈通透,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本应是位开朗的少年,可如今却是性子如此淡薄的人。
“你们是要去哪?”尉迟凌也打量着二人。
“想必是无问界吧。”顾忘先道。
尉迟凌听了这句,发现了什么:“听这意思,顾公子也是刚知道此行的去处?”
“嗯。”
“我跟他。”
尉迟凌:“?”
风子喻:“??”
叶弦:“???”
这人又开始了。
叶弦真的心累了,懒得和顾忘计较。“他…就跟着到处走走。”
他只好这样敷衍解释下。
“这样啊,那我们也与你二人一道吧,” 尉迟凌没想那么多,“我们也好久没去看看了。”
毕竟,那里已经毫无生机了。
又随意拉扯几句,几人便散了。
狭长的过道上,叶弦缓步走着,看着前方顾忘的身影,犹豫半刻,还是叫住了他。
“顾忘,等等。”
“公子还有事?”顾忘回他。
叶弦这时直直的看着他,顾忘被他盯得微愣,“我是不是见过你?”
“何出此言?”
“这些天总觉得你很熟悉,但却又不知在哪见过你。”叶弦说得很认真,似是还在搜索有关他的记忆。
顾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笑了笑。眼前那人看他看得有些出神,总觉得这样的笑很适合他,就像一个淡漠久了的人忽如化开的寒冰一般,温暖而明媚。
“也许见过吧。我也觉得公子很眼熟呢。”顾忘忽然开口。
叶弦听得僵住,他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真的见过?
他还在想着,顾忘已经走远了。
回到房中,顾忘关上门,斜靠在门后,轻叹了口气,尽力平复着心绪。
“差点以为你记起来了。”
“不过......”
你啊,虽是隔了这些年,但我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你便当真认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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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天城门外
“子喻,怎么只有你一个?”叶弦没见着另一人,便问风子喻。
“主上有事去处理。”他答的平淡,脸色却有些沉。
叶弦想了想又道:“你们为何会在谢天城?”
“四处游历。”
风子喻的每句话都很简短,不过他倒觉得比以前刚见到这人时好多了。至少不是把一个语气词当作一句话了。
没多久,尉迟凌便匆匆自城内赶来了。
“你们就坐这牛车来的?”凌、喻二人看着眼前瞪着眼的老黄牛陷入了沉思。
“为何不御剑?”风子喻发自内心的提出这个问题。
叶弦有些尴尬,道:“这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嘛。你们要御剑?”
“我是这么想的。要是你们不愿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坐车。”尉迟凌虽这么说着,脸上却也是勉强的样子。
“不用了不用了!”叶弦忙拒绝,“再怎么说这板车也小,牛也老了,怕是拉不动,还是御剑吧。”他转头看向顾忘,问:“你有佩剑吗?”
虽然见过顾忘打斗的样子,但他也只用了那把诡刃。
“有”、 “破梦。”
随之令下,一柄剑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剑剑身如玉石般通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微亮的光,无比圣洁。
“你说......这柄剑叫什么?”叶弦有些迟疑,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跟叶弦一样,他至少还有三个铜板,但我只有空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