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恩人哥哥 ...
-
叶弦看着那些人的散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叶公子,留步。”一声轻飘的声音止住了他要离开的步伐,“我见你手臂上衣袖都破了,似是还泛着血,想来是不慎受伤了,我这带了一些伤药,你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叶弦一回头,见是那妇女来到了他身后,手上捧着一些瓶罐。
突如其来的关切光让叶了呆愣了片刻,“多谢。”叶弦忙道,伸手接过。
“欸!”那妇人笑着应了声,“那我也先回去啦,你多保重,老贺估计已经在家等我呢!”
言罢那妇女便转身走了。口中好像还在抱怨着“老贺也真是的,也不等等我,回去别想吃好的!”
......
听着叶弦也是差点笑出了声,刚才脑海中的事便也暂时扔之脑后了。
他低手看着手里的药瓶,眸中的神色较先前缓和了些。
“叶公子,这边。”他转身一看,顾忘站在杂乱的一处, 正呼着他过去。
“何事?”叶弦问道。
“你看这个。”
顾忘抬起手来,掌中放着一个锦囊,制式有些特别,黑底金边,缝针极为精致,不似寻常人家拥有的。这锦囊的样子要是摆到市上一定受姑娘家的推崇,可放到叶弦眼前,就大不相同了。
“这是...暗纹?!”叶弦的眼忽睁得极大,他紧盯着那常人看不到的暗纹,握拳的手心不由渗出一阵冷汗,“不可能...”
无问界......
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叶弦不解,思索着。
“应该是刚才那人掉的,有什么特别吗?”顾忘淡淡问道。
叶弦不语。
夜色已经沉了,这时的安静让人都能听到微弱的风声,树影摩挲,刚攀上天穹的月散下丝缕光亮,映照着两人。
些许沉默后,他沉声开口:“我要去个地方,你......”
“我和你一起。”
你伤养好便自行离去吧…本要说下去的话被顾忘这一句堵在了嘴里。
“你要去?”
“我都没说要去哪。”叶弦觉得有些好笑。
“我只顾跟着就行。”顿了顿,顾忘又道:“家里不便,就当出去闲逛。”
叶弦本要拒绝,听到后半倒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思考片刻,叶弦道:“行,中途要离开的话,你随意。”
言毕他便先走了,顾忘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因此叶弦也没有听到那句,
“不会的。不会再走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
------------------
*竹灵居
“再住一晚,明日就走。”
叶弦手里拿着乾坤袋,正在收拾着一些有用的东西,当然,主要是那些伤药。
顾忘坐在他身后的榻上,看着叶弦熟练的整理着东西,便说了句,
“公子这般轻车熟路,难怪这屋子这样整洁。”
叶弦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轻笑了声,道:
“哪里,这屋子也没住多久,算算时间应该还没有一年,自然整洁。”
“公子不在这常住?”顾忘闻言问道,眉眼中带有一丝疑虑。
“对。”叶弦想了想,又道:“人嘛,就要到处走走,这大好年华不出去看看美景,赏赏趣事,多可惜。”
叶弦说的时候极是潇洒,顾忘从侧后方看着他,也就没有发现那时叶弦眼中掠过的凄凉之色。
------------------
次日,叶弦早早的醒了,洗漱了下就要去偏房叫顾忘,刚打开门,眼神就淡了下来。
榻上没人。
叶弦站定了一会儿,也不愿去想更多,转身打算把最后的东西收尾就出发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早晨的太阳也晒得大地有些暖,只是那潺潺的溪水还有些冰冷。
“吱呀——”
正在内屋的叶孩听得栅栏外木门轻响,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形出现在栅栏外,一袭白衣被阳光映得泛着暖色的光晕,墨色的发丝半散,似谪仙,又似神明,便一眼明了。是顾忘。
这人长得确实怪好看。
叶弦的目光跟随着顾忘的身影来到外院的石桌上,见他手上拿着一个食盒。
“我去镇上买了点早膳,公子来尝尝吧,希望合你的胃口。”
顾忘将食盒轻放到石桌上,慢慢将早点一个个摆开来,
叶弦淡淡的看着,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叶弦点点头,“挺好的。其实你不必去买的,我早上不怎么吃东西。”
“你有伤,注意饮食恢复得快些。”顿了两秒,顾忘又道:“何况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得也要报答一番。”
“救命恩人”这一词倒是差点把正在喝粥的叶弦呛到了。
“这可担不起,伤药都是你自己处理的。”叶弦摆手拒绝这个说法。
“药是你给的。”
顾忘答的坚定,眸中却有一丝波澜。
“行,看你乐意。”叶弦懒得跟他争,朝顾忘摆摆手,又自顾喝粥去了。
这粥倒是不错,里面掺了些肉沫和松花蛋,上头的葱花撒的不多不少,虽江南与百越距离不算太远,但在这儿能尝到如此正宗的百越特产也是不易。
叶弦尝的不亦乐乎,顾忘瞧着他这吃相,笑道:“这粥看来很合公子的胃口。”他说着,嘴角忽起一抹笑意。“不如恩人再施舍我点?”
“不是还有挺多膳食吗?”叶弦问着,手里又接着舀了一勺热粥。
“这粥只买了一碗。”
叶弦不理,正把勺往嘴边送,面前突然黑了一阵,一个身影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下一秒只觉手中的勺沉了沉。他盯着那勺中的热粥被吮走。僵住。
“你,你你你!” 叶弦猛地拍案而起,要不是碗中所剩的粥不多,怕是要被震出好些来。但他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
“恩人哥哥,那么激动干嘛,冷静冷静。”顾忘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回了位子,平抬起手上下扇动着,让叶弦也坐下。
“你!”
......
等等,顾忘叫他什么?
恩人......哥哥?!
“你瞎叫什么!什么恩人......哥哥!?” 叶弦这下是真坐不住了,脑中的那词说出来都有点烫口。
“公子不是说看我乐意嘛,既然叶公子不喜欢这称呼,那我换一个”顾忘想了想,又道“哥哥?”
“......”
这顾忘不会是昨天顶着伤上阵,结果脑子坏掉了吧!
“不行!”一声震怒,大片的血色从叶弦的脖间漫上来,整张面孔片刻之间便粉晕脖颈。
“哥哥,这可不行,你先前答应我的,怎可又反悔?”
叶弦也是一时语塞,但面上的潮红也是并未褪去半分。
他的脑子里是“真”乱成一锅粥了,可是思来想去...
好像也是这个理。
艹!
叶弦心底暗骂了一声,又看向顾忘道:
“切!懒得理你。”语罢,勺子扔到一边,端起碗几口就把剩下的粥咽下了肚。然后起身,脚下生风般地走入房门。砰!
......
这下好了,玩过头了啊。
叶弦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令他羞愤尴尬的事,说出来的话都会带点小傲娇,接着逃走。这是从小得来的习惯。
顾忘就这样望着被他紧闭的房门,脸上没有任何悔意,反而笑意更深,像是得了一回逗猫的快乐,不知在想些什么。
------------------
将近晌午,两人总算是出发了。
他们走的时候是老贺和那妇女来送的,给了他们一辆牛拉的板车。两人推辞不过,这便接受了。
日中的太阳总是毒辣,晒得田埂都有些皲裂。
叶弦告诉了顾忘赶车的大致方向,便由他去了。炽热的日光映照在赶车的顾忘脸上,叶弦倒还算悠闲,板车上的草垛遮出一处阴凉。
叶弦瞧着前头赶车的顾忘,看得出神。
他想起了前两天遇见顾忘的那个夜晚。那谪仙般的容颜满是淡漠,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带来的痛感,他好似根本感受不到一样。血染白衣,如仙如傀。
转而叶弦又想到今天早上的事,虽还是有点羞燥,他也不住的好奇。
这人的反差怎的这样大?
前头赶车的顾忘感受到了这时而冷淡时而热切的目光,便道:
“公子这般看我做什么?我长的很奇怪吗?”
不,一点都不。
“没。”叶弦收回神,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又感到颇为无语。
顾忘要长得奇怪,那这天底下还有不奇怪的人吗?
“顾公子这般样貌,怕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叶弦这话说的不走心,但顾忘却好似听得乐呵。
“嗯。”顾忘轻应了声。
???
这顾忘是彻底不要脸了?都不会谦虚一下?虽然刚夸他的话倒是真的。
叶弦惊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顾忘说着又放慢了车速,将头往后偏了偏,笑道:“我觉得哥哥更好看。”
叶弦:“......”
这顾忘看来是真疯了。
叶弦不理他,佯装作睡着了。头枕在臂弯上。双眼轻闭,微风拂起了那墨色的长发,整张脸看着朦胧却只感清俊。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骄阳迟暮,散下的余晖映照这一牛二人在行路间缓缓前进。
“到了?” 感到车速渐渐停下了动静,叶弦开口问他。
“嗯。公子这就醒了?”
废话。再不“醒”我都快憋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半夜发癫写出来的“恩人哥哥”,经过一众良友的试水,到2.3w为止,这四个字是印象最为深刻的
结论:写文除了剧情还得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