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表达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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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栀忽然想到从前，在宇文箐的世界线里，她为了救宇文箐为她挡下一箭，自己险些丧命。在意识剥离之际，她好像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它说宿主在死亡后，系统会将宿主传送回现代里，只不过就算任务失败。
连轴转了三个世界线，在陶栀的生命里已然过去了好多个十年，多到她的大脑似乎都陷入了困惑，时间仿佛在她的身上无尽延长，久到连陶栀自己都有些束手无策。
她看到赵婆，看到霍去病的娘亲卫少儿，心里十分想念自己的亲人。在其他人眼中，她不过是消失了几个小时，可在她的生命里，自己已经度过了无数个岁岁年年，多留在古代一日，对他们的思念愈发浓重。
如果在这个世界线里任务失败，会不会把霍去病也拉回现代去，这样的话，霍去病应该也会恢复记忆吧。
陶栀盯着霍去病愤怒的双眼，惨笑一声，秉持着反正马上要死了的观念，趁着霍去病还没恢复记忆，她倒也想对他说些真心话。
“霍去病，”这是她到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唤他全名。陶栀的眼中流露出与十多岁年龄不符的惆怅与哀伤，声音也满是悲伤，“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暴怒中的霍去病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瞬间愣在原地，如同听到了什么如雷震耳的词句，震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喜欢你，霍去病。”陶栀带着哭腔，却又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从第一个世界线开始，你在街边给我买糖葫芦，之后怕我睡在地上着凉，悄悄把我移到床上，自己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动了心。你在各个时空里护着我，在我伤感难过之时安慰我，给我力量和陪伴，这些小事攒着攒着，我就离不开你了。”
陶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向任何男生表过白，甚至是表达过心意，但是面对霍去病，面对这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她愿意向他吐露真心。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轻了许多，却依旧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填补了那句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甚至……”
“已经爱上你了……”
那滴悬挂在眼角许久的泪，终于顺着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陶栀的眼里满是心痛，泪水布满脸颊，她的声音从呜咽转向崩溃大哭，仿佛将压抑许久的难过与委屈发泄出来：“可是你知道吗？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都会否认自己对你的爱，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你一心报效大汉，你一心只想回家，可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你回来，因为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凭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历史！你的回来不过是徒劳无功，还要让你至亲至爱之人再经历一遍你的死亡！”
“霍去病，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接受不了我爱的人在我眼前倒下，所以你重活一世，我不求你建功立业，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陶栀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也落到霍去病的心中。
霍去病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了他的面容，也映出了她毫无保留的真心。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忽然传出一阵刺痛，仿佛被封印在大脑深处的事物正在破土而出，想要冲破他的灵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一行热泪忽然从眼眶溢出，缓缓流过他的脸颊，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这是……他的泪？
霍去病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泪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只是因为听到陶栀对他诉说的真心话？这不是他……这一定不是他……
他仓皇地站起身，在陶栀错愕的目光中抱住自己的头，现在的霍去病已然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心里也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变得空荡荡的。
他好像……遗忘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眼前倏然天旋地转，一阵强大的眩晕感向他袭来。霍去病脚步虚浮，一旁的陶栀顾不上难过，急忙抱住霍去病的身体，以免他跌倒。
“你怎么了霍去病？！”陶栀焦急地大喊着他的名字，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你快醒醒！霍去病！霍去病！！！”
霍去病在即将昏迷的瞬间，只听到陶栀的声音，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的戾气与愤怒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在他的眼前，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些光芒汇聚成景，勾勒出他与陶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们一起完成任务，送你回家。
——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等你找到想要的秘密，等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找我。
——有甜的就要一起分享，我不喜欢吃独食。
——霍去病，我喜欢你。
陶栀……
“霍去病！！！”
记忆里的脸与那抹在大火里奋不顾身的脸重合在一起，那温柔的脸与坚定执着的脸重合在一起，汇聚成眼前这个痛苦不堪的女子，可是却又在顷刻间，化为点点星火，飘散而去。
他竭尽全力伸出手，想抓住那些星光，可它们却全部从指尖流逝，让他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陶栀……”
霍去病缓缓闭上眼，高举的手重重砸下，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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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微显雾霭晨曦，清风掠过荒芜白雪。
营地里的篝火久久燃烧，滚滚黑烟四起，干冷的空气灌入鼻腔，刺痛了陶栀的喉咙。
陶栀跪在冰天雪地中，一动不动。
她低垂着头，乌黑的发鬓已然被白雪覆盖，连睫毛上都结了些许冰霜，背挺得笔直，眼睑下垂，一滴泪还悬挂在眼角边，却始终没有落下。
愤怒至极的李息在原地来回踱步，看到一脸淡漠的陶栀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想擅自处理了这个女人，可碍于霍去病的面子，他不能动手，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罚她在霍去病的营帐前跪两天两夜。
在这期间，跪在地上的陶栀本想了解自己，但一想到霍去病如今还状况不明，生死未卜，她又难以狠下心离开他，只能倔强地直着腰，却又低垂着头，十分纠结。
李息不满地瞪着陶栀，冷嘲热讽道：“你不过是一介婢女，想攀上枝头做凤凰，当真是痴心妄想。”
陶栀也不气恼，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带着几分疏离的礼貌，不卑不亢道：“李将军言重了，奴婢从无攀附之心，留在这儿，不过是记挂将军的安危罢了。至于奴婢的心思，奴婢究竟喜欢何人，于旁人而言也并无资格置喙一二。”
“你！”李息没想到这个小小婢女竟然敢公然顶撞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高举起手来欲要扇打陶栀。
陶栀下意识侧过脸，表情依然淡漠如初。
就在手落到陶栀脸上的刹那，一个侍卫从霍去病所躺着的营帐里跑出来，欣喜过望地大喊道：“将军醒了！”
李息扇出去的手瞬间收回来，表情中的愤怒被欣喜所取代。他闪身进入营帐，独留陶栀一人跪在地上。
听到霍去病苏醒的消息，巨大的担忧终于尘埃落定，咽回肚子里。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只是冬雪寒冷刺骨，朔风不断，纷纷扬扬的雪花渐渐附在她的睫毛上，脸颊上，伤口上。或许是冷到无感，纵使她身处之地红白相间，她也再无过多反应。
咽喉里倏然涌起一口腥甜，陶栀闭上眼，很想将其咽回肚子里，可一切却只是徒劳，鲜血从她的口中、鼻腔中渗出，缓缓滴落在地上，随即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陶栀吐出一大口血来。
鲜血四溅。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溅起大片大片的血，犹如在冬日里盛开的玫瑰般妖艳，却满是死寂与绝望。
她的齿缝间都渗满了血渍，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将她冰冷的身体笼罩起来。陶栀泪眼朦胧之际，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
她是不是能……回家了？
脱离这个世界，回到现代，与霍去病重逢……
陶栀的泪与血相融，滴落在地面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容。
就在她的意识消散之际，她忽然听到一阵骚乱的动静，李息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有……
霍去病？！
她想竭力睁开眼，想再看看霍去病的脸，可眼皮上像是灌了铅一般，连抬起来都沉重无比。
“陶栀！！！”
是霍去病的声音，有些颤抖，抚上自己脸庞的手动作轻柔，却也开始颤抖，这不是李息，是霍去病，一定是他……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到陶栀的脸上，这是什么？是泪吗？是霍去病在为她哭泣吗？
陶栀浅浅地扬起一抹笑容，举起沉重的手轻抚霍去病的脸庞，随后意识消散，彻底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表达心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