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花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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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饭局，不是什么正式的商务场合，关鸿昀没叫司机，自个儿开车去了。
路过一段斑马线，没红绿灯，关鸿昀提前踩了点刹车，怕有什么不懂事瞎乱跑的小孩儿或者碰瓷的大爷大妈。
毕竟他这车一千多万，限量版的顶级配置，一出事准上热搜。
余光瞥见有行人，他踩下刹车。
也不是他素质高，就是不礼让行人，得喜提3分一百。找人销分事小，就是舆论麻烦。
那人见车来了，也停下来不走了。
关鸿昀边回消息边头也不抬的挥挥手，让行人赶紧过去，结果那人跑到了他车窗边上。
“叫我过来干什么？”
关鸿昀闻声一抬头，跟人对上了眼儿。
“原来是你啊，怎么了？”姜西弯着腰问。
关鸿昀一愣，“什么怎么了？我让你赶紧走啊。”
姜西：“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我……”关鸿昀差点让姜西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你在这干啥呢？”
“我去买花的种子。你走吧，大马路上摆龙门阵不太合适。”
“好意思说呢你，还不是你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了。”关鸿昀说。“上车。”
“啊？”
“啊个屁啊，叫你上车。”
后面的车也按了催促的喇叭。
管你是柯尼塞格还是兰博基尼，不敢撞你总敢滴你吧。
关鸿昀探着身子，推开副驾驶车门，车门像翅膀一样飞了上去。
这车底盘是真低，姜西几乎都是滚进来的。
有钱人上车都这么狼狈吗？还是自己姿势没用对。
暖气铺面而来，真暖和啊。
“拉这个把手，拉下来门就关上了。”
“这个？”
“嗯。”
“就没见过你这么弱智的。”关鸿昀过了斑马线，轰了一脚油门，路边行人都转头来看。
忒惹眼，也忒惹人烦。
“你骂我干什么？”姜西看着他。
这辆车和上次那辆不一样，坐着跟躺地上一样，姜西感觉他人都快磨着地了。
“狗腿子吗，见人招手就屁颠屁颠跑过来，还叫我过来干什么，正常人能理解到是那意思吗？你是不是傻？”关鸿昀打了个转向灯，说，“去花市……这么冷的天你走着去？”
“骑车更冷。”
“不是，我意思是你打个车什么的也好吧，这风呼啦呼啦的，广告牌儿都能吹掉，回头砸你头上就完蛋了知道吧。”
“走路，节约用钱。”姜西说。
“嘿，你个姜也妮.葛朗台。你不做生意吗？亏本买卖呐你？”关鸿昀顿了一下，“还别说，你那成本赚不了几个钱还真算是亏本买卖。”
再一想，昨儿还吃了亏本老板小两千呢。
关鸿昀平时花钱也没个节制，这是头一回频繁想起这吃了的两千，是不是吃太贵了吧。
主要姜西就一未成年，还穷，自己都快大一轮儿了，还让人给请了，属实脸皮厚过城墙拐弯儿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你今天有空没？正好今天我做东，顺便请你吃顿饭。东来顺的涮羊肉，嘿，盖了帽了。”关鸿昀说。
“不，我要去花市。”姜西一怔，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乖乖上了车了。“我去花市，你放我下来吧。”
“得，不吃就不吃呗。天儿这么冷，顺道送你去花市，遇到我这么好的房东，你就偷着乐吧。别不知足。”
姜西没说话，抿了抿嘴，过了会儿，说：“谢谢。”
关鸿昀点了下头，“嗯，这是你该谢的。”
姜西哑然，默默的看着前方，余光中是关鸿昀开车的身影。
关鸿昀看着随性，但开车很稳，姿势很帅，加速变道都很丝滑，不过姜西猜也有可能是车好的原因。
“那周六？周六我有空，请你吃火锅吧。”关鸿昀说。
“在哪？”
“这边火锅跟川渝地区味道可能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哪家适合你们的口味儿，回头我找人问问去。”关鸿昀说。
“那在家吧，我从家里带了火锅料。”姜西说，手被暖风烤得干干的，又开始发痒了，他掏出一支护手霜往手上抹。
关鸿昀想了一下，“也行，我带菜过来。”
变道后准备停车，关鸿昀瞟了一眼后视镜，余光瞥见姜西正在擦手，他嘶了一声：“你怎么膏啊乳啊的这么多，别真是个二椅子吧？”
“什么是二椅子？”姜西第二次听关鸿昀提起这个词了。
“就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关鸿昀靠边停车，“就类似于基佬。”
关鸿昀停好车，朝姜西看过去。
姜西藏得住情绪，无论表情、语气还是眼神，都平静得让关鸿昀佩服。
但这回情绪是真没藏好，他看见姜西眼里闪过一丝古怪。
“你……”关鸿昀犹豫着说道，突然又话锋一转，“你到了，花市往里走两步就成。”
“好，谢谢哥。”
“嗯。”关鸿昀应了声，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你怎么还坐着？”
“我不会开门。”
“啧，这儿。”关鸿昀感觉自己跟个司机似的，这就是他把妹不喜欢开超跑的一个原因。
被土老帽儿整得都跌价了。
姜西弓着身子缩着腿下了车，关上车门，蹲在马路牙子上，跟关鸿昀对上视线后，又说了句“谢谢”。
关鸿昀叫住他，说：“你在这遛个两小时，我回来还能顺路接个你。”
不知多少妹子都想上他这车，上车下车的时候，被路人看着最有排面，虚荣心直接拉满。
姜西看着他，“不了，不舒服。”
一路弓着腰，姜西下车的时候腰都累了。而且这车底盘太低，避震硬。
虽然有些不识抬举，姜西总觉得像坐拖拉机一样，一路控控控控的响得老大声，还颠。
这车，要给他买他乐意，让他坐他不想再坐。
关鸿昀啧了一声，面子上有些抹不开，英俊的脸上像满脸都修了容，打了层阴影，黑不溜秋的。
他低声骂了句：“山猪吃不来细糠。”
山猪没听清他那一句，还看着他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排整齐白皙的牙齿，“谢谢哥。”
那笑容像在水里洗过一样，忒干净，跟本人一样。给关鸿昀激得一激灵，像脊椎骨给人挠了。
干净的人都像处男处女，给人一种没有X生活的感觉。关鸿昀看姜西长得就一副没X生活的样子。
天儿冷吃涮羊肉，暖和。
一圈儿太阳花，内层是瘦肉，外层是一圈肥，一蘸麻酱，嘿，绝了。
“少见呐，关总昨儿领小鲜肉上我那吃饭了。”赵北杨笑道。
“啊，可不，还让赵老板打了个八折。”关鸿昀把羊肉吞肚子里，舒舒服服的。
“给你说了让你报个名儿就直接最低价，还费什么心思打八折。”
“嗐，人请我吃饭嘛，我去要个最低价不是伤人自尊嘛。”关鸿昀说。
金建国凑过来，“还真让那小帅哥请的呢？玩儿了人家不说，还让人请客吃饭，臭不要脸的。”
一桌人都抬头看关鸿昀。
“你搞什么拉老婆掖舌的事儿，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话。什么叫玩儿了人家，都说了是我租客，我连他手指头都没碰过。”关鸿昀不乐意了，他真直男，比钢筋还直，掰不弯的那种。
“你无意，那保不齐人有情，我看人都快贴你身上了，莫不是真对你有那意思。”金建国说道。“我看他真挺像个二椅子，细皮嫩肉，又五积子六瘦的。”
关鸿昀自个儿也骂姜西二椅子，但听金建国这么说姜西，他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少他妈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出人家是那种人了？有这创作编排水平，不导演春晚可真埋没了你这人才。”
“是挺像的啊，跟李勋那小网红不一个型儿的么。”
李勋一听，好奇问道：“什么样儿的？”
“白白净净的，骨架纤细，有那什么，最近很流行的那个……少年气，哦对，少年气。”
李勋摆摆手：“除非特别娘炮的，外行人一般看外貌看不出来是不是gay。你看赵北杨跟他哥，像么？”
赵北杨：“操，你他妈说就说，你扯什么我跟南桑。”
李勋抱了个拳。
一桌人东扯西扯，天南海北的又聊远了。
关鸿昀倒是越吃越不是个滋味。
“勋仔，有个事儿咨询下你。”关鸿昀放下筷子，点了支烟。
关鸿昀咨询事儿，李勋第一反应是生意上的事儿，还是大事儿，太阳能、芯片或是半导体，也极有可能是拉投资。
早些年关鸿昀投资房地产，抢了一大块肥肉，风头正盛时，所有人都往上冲，他反而全身而退。
时兴的互联网和网络直播，他都没放过。还有康养行业他也认为风头在后，迟早是个香饽饽。
别说，关鸿昀是真有远见。
这年头行业发展剧变，他对动向极为敏感，但他也压根儿不会把全身家押某一新型行业上面，反而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传言。
李勋倾着身子凑过去，“咋？你说。”
关鸿昀清清嗓子，“你不是那个嘛。”
“啊？”
富二代吗，是，李勋他当然是，“对，是，我爹给了我一笔资金，让我看着办，我正想着怎么投来着，你有什么新项目？给哥们儿分一瓢羹。”
关鸿昀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没说这个。你丫不是双插头嘛，男的你也搞过不少。那啥，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基佬？”
李勋愣了一下，“谁管这个啊。我有啥啊？钱呐，钱是个好东西，有钱了直男也不是没有洗干净趴那乖乖等我的。”
关鸿昀见话题跑偏了，赶紧给人拽回来，“扯远了。我是说，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gay，有什么特征？这你见多了总能知道个大概吧。”
李勋想了一下，“总体来说吧，呃……怎么说呢，普遍爱干净，出门整洁，在家也讲卫生，可不跟臭大老爷们儿的，一回家鞋子袜子到处扔。”
“还有……注重打扮，不说化妆吧，再次也得护护肤啊。另外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走路上看妹子，gay走路上看男的，特别是长得帅的男的。”
关鸿昀越听越深沉，前两点姜西直接就摁头对号入座了都，就最后一点。
走路上看帅哥。
这点关鸿昀是真没留意，他又不是基佬，老注意人姜西干什么。
但仔细一想，嘿，自己不就一大帅哥吗，不说看了，姜西跟自己对视都多少次了。
保不齐姜西还真是个小同性恋。
关鸿昀对同性恋没有歧视。人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不碍着他，他管那么宽干屁啊，他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路过的鱼都要查查身份信息和产地。
但是姜西……会不会真像金建国说的那样，对自己有那么点儿意思啊。
关老板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姜西租他房子不租别人的？
为什么手机丢了还能记住他号码？
为什么赚不了两个钱还请他吃饭？
保不准对自己真还有那么点儿意思？
关鸿昀狠吸了一口烟。
妈的。
都怪自己长得太帅太耀眼，一个不经意又欠下一笔没法还的风流债。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花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