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冒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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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门口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关鸿昀一声。
关鸿昀回头，看见金建国大腹便便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一姑娘，妆化得贼妖艳儿。关鸿昀根本分不清这是哪一个，但他肯定这不是上次那个。
“你丫来这儿吃饭也不告我一声，还跟兄弟整一出浪漫偶遇。”金建国说着，抬眼把姜西扫了一遍。
这男孩儿白，是真的白，皮肤很好，这顶光下都看不出一点瑕疵。
金建国收回目光，又看向关鸿昀，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丫这谁呀。
“姜西，我租客，今儿请我吃饭来着，没提前跟你说一声是因为你丫这食量就没人请得起。”说着，关鸿昀跟姜西抬了下下巴，“这我哥们儿。”
“哥。”姜西叫了一声。
这一声哥叫得没毛病，可关鸿昀总觉得有那么一丁点不大乐意。
“姓金，金建国，叫国哥怪辱国的，你叫金哥就成。”
姜西看了关鸿昀一眼，很给面子的又叫了一声“金哥。”
金建国跟姜西笑了一下，说道：“关鸿昀这丫不差钱，下次让他回请京兆尹才不亏。”
关鸿昀瞄了姜西一眼，看小孩儿双眼茫茫，估摸小孩儿连京兆尹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清楚。
他接了金建国的话，“得了吧你，还用你说？你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你。”
“北杨跟他哥在我那儿喝酒，你来不来？”金建国又看向姜西，“小帅哥一起呗。”
“别介，他还未成年喝什么酒？别回头教坏了，家长拎把大刀就来了。再说我等会儿也还有事儿，下次再说。”关鸿昀拒绝道。
金建国一脸秒懂的表情，他朝关鸿昀挤眉弄眼。
关鸿昀啧了一声，心想你他爷爷的懂个屁，你屁都不懂。老子多直你他爹的不知道？
出了餐厅，姜西开口说道：“我坐地铁回去就行，你有事就先走吧哥。”
关鸿昀从门童手里接过车钥匙，像没听见似的，“上车。”
姜西没动。
关鸿昀有点不耐烦了，“别磨磨唧唧的了，我要办的事儿就在你那边，我顺路。再磨叽我骂人了啊，真是没事儿找抽型，属驴的吧？小犟种。”
姜西这才跟着上了车，他坐好后系上安全带，“你可以多喝点金银花茶。”
“喝那玩意儿干嘛？”关鸿昀问。
“金银花下肝火。”
“下什么肝火？我哪儿来的肝火？”
“脾气大，肝火旺。”
关鸿昀一听，丫弯弯绕绕一大圈，和着就说自己脾气差呗。
“我哪儿来的脾气？谁见了不得说我关鸿昀一句仁慈心善脾气温和。”
姜西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根本不认识关鸿昀口中的关鸿昀。
姜西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回去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该起来忙活了。
他闭上眼睛打了个盹。
关鸿昀把歌曲音量调小了，回去路上没再超车。
巷子里已经收了摊儿了，关鸿昀很顺利的把车开到了小区后门口。
路灯亮着，是橙黄色的光，暖暖的。
关鸿昀把车停稳，侧头去看姜西。
姜西靠在座椅上已经睡熟了，那张稚嫩的、孩子气的脸很安静。
还是睡着了好啊，睡着了这张嘴不会损人，只有清浅的呼吸，还会轻微的磨牙，咯吱咯吱的，像在偷吃什么东西一样。
“喂，醒醒，醒醒。”关鸿昀推了姜西一把，“姜老板醒醒，起来付车钱了。”
“没钱了。”姜西嘀嘀咕咕说着。
他动了动身子，扭头继续睡着，没有要醒的迹象。
睡眠质量好得让关鸿昀嫉妒。
“没钱就更不能睡了，快起来打工。”关鸿昀用力拍打着姜西的脸。
嘿，别说，这手感还真不赖，嫩嫩的，跟虾滑似的。
姜西受了疼，猛的睁开眼，瞪着关鸿昀，“你打我做什么？”
“看你做噩梦了，好心弄醒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啧，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寒了好心人的心了。”关鸿昀开始胡说八道。
“噩梦？”姜西有些不信，他回想了一下，刚睡得挺踏实，并没有做梦。
“还不信？你又哭又闹的，说想要回家，想爸爸妈妈，啧，这么一大老板还哭哭啼啼的，丢人不丢人？”
姜西彻底不信了，他暼了关鸿昀一眼，解开了安全带。
“这附近有没什么好吃的？”关鸿昀问了一嘴。
姜西正要下车，回头看关鸿昀，“这片儿你应该比我熟。”
“我基本没吃过，再说我哪知道你们小年轻和我口味一不一样？”
姜西沉思了片刻，“姜记早餐店的豆浆和油条。”
关鸿昀看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姜西：“姜记早餐店和十字路口的那家冒菜店。”
有一说一，姜西也就吃过这么一家，平时他都自己做饭吃。
那家新开的冒菜店他也是今天中午才去吃了，味道正宗，冒菜店老板又是四川老乡，姜西乐意给他引流。
“冒菜？”
关鸿昀想了想，这玩意儿他没吃过，他看不上苍蝇馆子。家里人也从小教育他要注重饮食卫生。
“嗯，很多大学生都去那吃。”姜西说。
“行吧。”关鸿昀点点头。
等了会儿，他又看向姜西：“你还愣着不动干什么，等着我给你开门呢？”
姜西无语的盯了关鸿昀一眼。
让人赶紧走的是你，把人突然叫住的也是你。
姜西拉开车门下了车，刚要关门，突然说：“正门那家超市就有卖金银花。”
关鸿昀：“你……”
“砰！”姜西重重关上了车门，把关鸿昀和他的暴脾气一起关进了车里。
妈的，关鸿昀二三十年没受过的窝囊气全在姜西这受了。
算了算了，跟一未成年计较什么，显得自己多小气似的。
关鸿昀很火大的把车从小巷子里倒了出去。
天儿冷，这个点儿街上没什么人，冒菜店也没什么生意了，但还没关门。
老板娘坐在桌儿跟前刷抖音，余光瞧见厚重的军绿色棉帘被掀起，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西服，长得跟明星似的。
老板娘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客人。
关鸿昀进来，打量了一下这小破店，整得还挺干净，就是太破旧了点，老小区底商的通病。
“打烊了？”他问。
老板娘连忙起身，伸手拿了个不锈钢小盆儿递给关鸿昀。“没有，还没收摊摊，吃点儿啥？盆盆在这，随便捡哈。”
普通话带着方言口音，听着很热情。
“把菜装进来就可以是吧？”关鸿昀开了口。
“啊，对的。”老板娘站起身，把夹子递给他。“用这个夹夹夹。”
关鸿昀一愣，“什么夹夹夹？”
老板娘上上下下打量了关鸿昀好几眼。
“就是用这个，夹夹，夹子，夹菜。”老板娘指着夹子，然后又指指盆儿，“夹到这里，夹到这个盆盆里。”
关鸿昀低头看了一眼老板娘，他从她的表情里读到了一些让他自我怀疑的东西。
不知道丁幼祎喜欢吃什么，他就每一种菜都夹了一些。
夹子和盆儿黏腻的感觉让他直皱眉头，他把盆儿递给老板娘后，低头看了眼残留着水渍的手，有些嫌弃的叹了口气。
老板在里边儿烫菜，老板娘端了杯水过来。
“坐嘛，小心烫哈。”
“嗯。”关鸿昀点了个头，没坐，也没喝。
不多会儿老板娘就把打包好的冒菜拿给他。“慢走哈，下次再来。”
关鸿昀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下次？没有下次，这种苍蝇馆子他下辈子都不想再来，还下次再来。
关鸿昀上了车，用酒精湿纸把手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往学校开的时候，他给丁幼祎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没几声就接通了。
“喂，关哥。”丁幼祎的语气有些雀跃。
今天下午她给关鸿昀发消息说想他了，问能不能见一面。
关鸿昀说今晚有事儿，要见也得晚点儿。丁幼祎就叮嘱他过来时随便带点儿吃的来。
“我再过五分钟就到你们宿舍楼下了。”
关鸿昀往大学方向开去，沿路他仔细留意了下。
这个点了，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关了门，不知道是不是看漏了，他没有看到姜记早餐店。
他把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明晃晃的大灯所照之处就有两对情侣抱着啃。
真是年轻气盛啊。
等了几分钟，关鸿昀的耐心都快磨完了，才见着丁幼祎出来。
挺有资本的一张脸，一笑跟开了花儿似的。
“关哥。”
关鸿昀降下车窗，还没把冒菜递出去。丁幼祎就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来。
“这什么？”丁幼祎问。
“冒菜，你不饿了么，让我随便带点什么来。我听说这家还不错，你们学校很多学生都去吃。”关鸿昀把冒菜递给她。
丁幼祎脸上有一丝僵硬，“我吃了辣的容易长痘。”
关鸿昀：“那你还说什么随便？不能吃辣下次提前说一声成不？算了，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丁幼祎见关鸿昀有点不耐烦了，赶紧笑道：“没事儿，我舍友爱吃辣。”
丁幼祎仰起小脸，抱住关鸿昀的胳膊娇声道：“关哥，等考完研我就回去住了，到时候你可以常去我那里。”
丁幼祎大四，打算考研，得经常跑图书馆，就搬回宿舍住了，跟关鸿昀见面时间很少。
“看吧。”关鸿昀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后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年底我也忙。”
“那我生日你得抽出时间。”
丁幼祎抱着关鸿昀的胳膊轻轻晃，胸前的柔软撞得关鸿昀有些心软。
“嗯，有空就去。”关鸿昀微眯着眼，又吸了一口烟，吞进肺里。
上次电话里关鸿昀没同意，这次居然让步了，丁幼祎有些开心。
她靠在座椅上，伸腿的时候，感觉像是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这什么？”丁幼祎从座位下面捡起一条围巾。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冒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