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缺陷》三和酉

24、军部的五大世家

　　“我没疯”北郁无奈道：“我跑了你们怎么办？”

　　通讯器那一端的两个人在此刻展现出超凡的默契，一致表示“不用管我们”。

　　北郁手里不紧不慢地掂量着一个苹果，默不作声地思考着。他的确有这样的习惯，在动脑筋的时候，手里总要掂量点什么。

　　在下世界，他本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没有任何损失。但是他这一走，作为知情人的褚天空和陈曳少不了受牵连。如果选择不走，他就要在这里等待军部的人找上门，也许一直破不了案，他就是替死鬼，到时候，军部的人再找上门，褚天空还是要为他得罪一次军部。

　　作为下世界的贫民，命运就像蝼蚁一般被玩弄于军部的手掌之中。

　　韩少校不该死么？

　　开设肮脏的艺术学校，荼毒花季少女供军部玩乐，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遭报应。甚至说，对于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军部，都应该从上到下被彻查、被清洗。

　　所以即便自己因为这件事被误会，北郁并不觉得那个真正的杀人犯有多可恶。

　　“北郁，你说你准备去上世界是什么意思？是季少将和你说的么？”陈曳不死心地劝他“我和你一起走，这样你也不用担心牵连我，而且褚哥他是总警司，军部多少也会给他一些面子。”

　　北郁如实道：“季巡是建议我和他去上世界，他还说会为我安排工作。”

　　“那可得去，北郁！”褚天空的声音听上去很为他感到高兴，他兴奋道：“去上世界可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而且这是少将直接调你进去，你以后也是军部的人了！因祸得福啊！”

　　听上去就和无业游民通关系成了公务员似的。

　　陈曳却道：“军部内里也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北郁，不能轻易答应。”

　　褚天空奇道：“没想到你小子在这种事情上还挺可靠的，北郁，你是得好好想想，毕竟……”他又绉了一句：“毕竟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

　　“我知道了”北郁哑然失笑“别担心。”

　　三个人又简单聊了两句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军部要开关于此次案件的专题会，我得去参加”季巡懒懒倚在门上，特意等他打完这通电话，道：“先走了。”

　　“好。”北郁答道。

　　也不知道他偷听没有。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他摇摇手上的通讯器。

　　“好。”北郁答应。

　　季巡又注视他半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寻常，似乎异常胶着，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正当北郁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季巡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林恒在悬浮车里等着接他。

　　季巡上了车，林恒立即敬礼汇报：“少将，人手都布置好了，绝对保证北先生人身安全。”

　　林恒还是很不习惯北郁这个名字。

　　季巡点头，示意他也坐，问道：“那两个巡警呢？”

　　林恒答：“进冷冻舱了。”

　　季巡道：“军部所有见过他的人，暂时都不能让他们开口。”

　　“明白，少将，我会留意。”林恒语气坚定，随后他又提醒道：“少将，看守下世界三号大门的孙上尉，现在还没找到，我担心……韩将军没准已经猜测到了，这次军部大会，恐怕他要你交人。”

　　季巡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淡淡一笑，道：“没事的，那天他鼻青脸肿，我会搪塞过去的。监控都改好了么？”

　　林恒点头：“都改好了，少将。”

　　季巡道：“回军部。”

　　因为临近重要会议，军部会堂周围看守森严，一片寂静。来往的都是高级悬浮车，行驶时只有微不可闻的嗡嗡声。

　　军部会堂内部包含着八个分会堂，大小不一，最大的当属今天要开会的场所——芙蓉厅。

　　芙蓉厅这名字还是创立五大家族的元老赐的，一群只会练兵的大老粗，绞尽脑汁想出的优雅高尚的名字，还有红梅厅、月桂厅，和整个军部的气质格格不入。

　　季巡每次抬头看，仍然会感觉不适。

　　“哟！”背后一道恼人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季大少将吗？”

　　季巡皱眉回头，看到来人正是韩德正的小儿子韩俊驰。许是开会的原因，他特意穿了整套军服，耀武扬威地站在他面前。韩德正的三老婆漂亮，生下来的儿子模样自然也不差，在笔挺军装的衬托下，竟也一表人才。而且从肩章上看，这小子已经是上校了。军部就是这样，只要是将军的儿子，在军衔上晋升得都很快。

　　他揶揄道：“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不是说出去找鸟了吗？找到没有？”

　　季巡虚长他两岁，三年前平叛的时候，这小子毛都没长齐，于是懒得搭理他，答道：“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事呢”挨了一句重话，他却不怎么生气，仍旧咧着嘴笑，道：“我找人帮忙打听打听啊，季将军都病重了，你还在外面找鸟，谁知道你们季家是怎么论资排辈的，想必这鸟排的应该非常靠前吧，哈哈。”

　　站在季巡身后的林恒憋不住了，怒道：“你放……！”

　　季巡却在他之前开口：“看来韩上校的族谱里是什么都有，不怪你误会，毕竟韩家有的是畜生。”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只留下韩俊驰在背后咬牙切齿。

　　芙蓉厅和芙蓉没什么关系，即便有一排落地窗，会堂里面仍旧阴暗冰冷。

　　进出的大门几乎两人高，但即便从如此宽阔的大门走进去，也仍然感觉别有洞天。会堂整体举架近乎十米，视野宽阔，黑色大理石地面空旷沉静，圆形水晶大吊灯从棚顶垂下，折射着如同探照灯一般苍白的光，议事的长桌被摆成五边形，但每桌只留有一个座位，能坐下的即是五大家族权力顶点的人物，后面的桌椅密密麻麻，众星捧月般围绕着最中心的座椅，呈一个大圆形。

　　季巡到时，后面的座位几乎已经被坐满了。

　　大厅中虽然坐了密密麻麻的人，但敢说话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在异常安静的环境中，有一道女声就特别突兀：

　　“开会开会，开什么会，最不喜欢开会，坐在一群臭男人中间。”

　　一道温和一点的女声劝道：“小妹，军人要守规矩，你以后也是要进军部的……”

　　“谁说我要进军部？”之前那女声明显激动了，像是叛逆的大小姐不想继承家产似的，嚷嚷道：“我可不来，一想到要天天面对这些男人，我就直犯恶心！”

　　那道温和女声无奈劝道：“小妹，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欧家从不讲男女对立。即便男人一无是处，我们还是支持男女平等的。”

　　原来是欧家的两个女儿。

　　和众所周知的季韩两家是世仇不同，因为是五大家族里唯一一家女性掌权的家族，她们平等地讨厌剩下四家的每一个家族，剩下的四家也和她们不对付。

　　这次她们已经很给面子了，三个女儿来了两个，看来欧将军又不会出席了。

　　说起军部这个会，其实开得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除了韩家的其他几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会就是为了给韩将军泄愤的，他们对于韩家死了一个外甥这件事，只能表现出一丝丝同情，剩下的都是等着瞧一出好戏的热闹。

　　季巡正是这一出好戏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今天换了少将的正式军装，两侧象征着战争荣耀的银色肩章闪烁着低调的光辉，黑色军服熨烫得一丝不苟，在黑色皮带的约束下，顶顶高级的材料妥贴地衬出他偏瘦却结实的身材，和军服一体的黑色披风直到脚踝，随着他的步伐轻轻荡起。

　　帽檐下，可以看见英挺刚毅的轮廓。

　　这身黑色军服好像就是为他设计的，真是军人的模范。

　　和欧家的姐妹不同，他坐在了会议桌的独座上。他一坐下，坐在季家后面的亲信都安静了。

　　季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少将虽然年轻，却很有将军的风范。

　　对面，叶将军笑眯眯地问凌将军：“你儿子又没来啊。”

　　一说到儿子，凌将军就上火，没好气地答道：“就当我没儿子罢！”

　　“呵呵”叶将军更开心了，他们家世代学医，见过太多生死，非常想得开，笑道：“孩子大了，就放手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罢，听说他又谈恋爱了。”

　　叶将军的副官在他身后皱眉撇嘴，摆手提醒。

　　凌将军果真生气了，大庭广众下怒道：“谈了什么恋爱！谁啊！赵凡，你他妈的给我滚过来！去查，那个孽子又谈了什么恋爱！”

　　叶将军呵呵呵地捂嘴偷笑。

　　凌将军安排完了手下，转头问叶将军：“你儿子不也没来么？”

　　“哦对啊！”叶将军冷不丁一拍手“我儿子也没来啊！哈哈……”

　　“糊涂老头子！”凌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转一边去了，懒得搭理他。

　　“好了”韩将军敲敲桌子，正色道：“那我们现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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